方克明在医院的走廊里急奔。
    他是最后一次来见曾经的妻子。
    在花园街没找到凌靖的踪迹，但凌靖主动下了战书——又是一条短讯，明天凌晨7点，港珠大桥，货运仓储。
    方克明轻手轻脚进了病房，看到女儿紧握着Mon的手睡着了。Mon闭着眼睛但是在微笑，空着的手里抓着女儿的布娃娃。
    他没有吵醒母女俩，因为他知道，明天之后，不论他生死如何，这母女俩都要相依为命下去。他做的选择无疑会给她们带来困扰，但是他必须这么选。
    给女儿盖上衣服，压好Mon的被角，方克明关好病房出来。他摸出手机看了看，距离凌晨还有四个小时。
    不知是怕他分心还是想自己静静，高文山没有打电话给他。
    方克明按出那组熟悉的号码，盯着看了许久，还是把手机收了回去。
    已经分隔了七个小时，但他不想那么矫情黏人，只要再等四个小时，一切就见分晓。他要等事情结束再见高文山，不然他会因此分心。
    他和凌靖，终有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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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灿灿的华光像天堂的礼花般盛放，伴着刺耳的声响。
    凌靖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高文山的血花绽放一地，鲜红的，淋漓尽致的奔涌出原本鲜活的肉体。
    那一刻凌靖真的感觉到冷，心冷。
    他跪了下来，手里的枪，松脱了。
    自己，是自己开枪杀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是的，即使高文山和方克明一起，甚至可能一起陷害他入狱，他都把他当最好的朋友。
    但是现在他杀了高文山。
    “啊————“凌靖哭号起来，像一匹哀狼。
    他记起来了，全部都记起来了。
    他入狱一年半的时候，因为不想再拖累阿雅，强硬的提出了离婚，阿雅伤心欲绝，就在那间他们的婚房阳台，失足坠了下去。
    阿雅死了，高文山死了，曾经的凌靖也死了。
    全部，都怪方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