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把芽芽嫁给了菊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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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第一个看见我的。紧接着其他人也全都看见了我。现场的声浪象被刀切了一样,猛然顿止,又同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听得我的牙缝都凉凉地发酸。
“一定就是他……”半刻的寂静后,有一个人小声说。
“没错……男人漂亮成这样……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难怪少主人被勾引上,你看那双眼睛……”
“还有身段……”
“老夫人,一定是这人调唆江郎他跟您顶嘴的……您要给淑珍作主啊……”那老太太长眉一扬,龙头拐杖直指向我,怒道,“你给我听着,我们江南江家容不下你这种败坏伦常的东西,给你一千两银子快滚!以后不许你再来纠缠我儿子,否则我打断你的腿!江家的钱你一分也别想要!”
底下顿时一片助威应和声。我歪歪头仔细看了看那张银票,又仔细看了看她,认认真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慎重地问道,“你是谁啊?”
老太太立即一副气昏状,扶着她的一个长得还不错,就是喜欢撇嘴的红衣女子跳上前来,骂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狐狸精,老夫人亲自来训话是你的福气,竟敢这样无礼!真是下流!无耻!放荡!”
我皱起眉,也歪头仔细看了看她,叹了口气道,“看起来蛮机灵嘛,怎么不太会说话?你哇哇哇说了半天,我还是不知道这位快掉牙的老太太是谁。我找个人教教你,钟叔,你来说这老太婆是谁啊?”
“是江南第一名门望族江氏的当家主母江老夫人,也就是常来的那位江户公子的母亲。”钟叔道。
“听明白了吗?”我问那个红衣女子,“回答问题应该这样才对。简洁明了,没有废话。”
红衣女子呈现极度缺氧,拼命吸气状态。我再把目光转向那位刚刚喘过气来,重新摆好骂阵姿势的老太太,觉得有些迷惑,回头再问钟叔,“她真的是江户的妈妈?”
“真的。”
“不可能吧……你看她都已经老成那样了,哪里象是江户的妈,简直象他太奶奶!”老太太当场又气晕过去,红衣女子浑身哆嗦地指着我,冲身后的人大叫,“你们这群废物,就由着这只狐狸精对老太太无礼!”其他人顿时炸开锅一般,开始七嘴八舌指责我。
“这人一看就没什么教养!”
“而且笨笨的!”
“是不是听到咱们江家的名头吓傻了?”
“不要脸的狐狸精,还不快跟老夫人磕头认罪,滚到天边去!”
“无耻啊,明明是个男人,居然还勾引男人……”
“他是男人吗?看起来不象啊?说不定是人妖呢……”
“………”后面的话越说越难听,我也慢慢动了气。真是冲着我来的倒也罢了,这群人所骂的声声句句其实都是指的芽芽,我捧在手心里玩弄到大的心肝宝贝岂可任人这样欺负?一旁的小叽已经忍不住了,冲上前大声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闯到我们家乱吵乱骂,你们才没教养!”红衣女子柳眉一竖,抬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小叽一个趔趄,胖乎乎的脸上刹那间便出现五道红印。我登时大怒。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吗?向四周一看,正好,这堆护卫好派用场。于是一把捉住那个红衣女的手腕,猛地一拉,她立即尖叫起来,“你干什么?放肆!你们快给我打这个狐狸精!”好歹我也是个千年狐狸精,红衣女子惊慌的想要逃跑,手腕也适时的断了。
江家的人还没冲上来,我就大叫一声,“来人啊!”
“在!”
“把这群疯子给我拦住!”几个身手敏捷的护卫跃身过来,挡在我前面。江家虽然来了二十多个壮丁,但怎么是身怀武技的护卫的对手,没多久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我拉着红衣女的胳膊,一直拉到小叽跟前去,道,“小叽,打还她!”红衣女尖叫道,“你敢?”
小叽冷笑道,“为什么不敢?俺又不是你家的奴才!”
我赞道:“说得好!”
红衣女又惊又怒,直翻白眼。小叽挽起袖子,露出粗粗胖胖的手臂,猛地抡起来,可能又觉得气没有运足,放下来活动活动,再次抡起来,清脆响亮地还了一记锅贴掌,胳膊在空中划过的弧度真是漂亮。红衣女一声惨叫,好象被人割了鼻子一样,哇得一声大哭起来,半边脸快速地肿起一个馒头。
“太爷,咱们要不要讨利息,这边脸也来一下?”小叽问。
“不要吧,我一向教导你们,做人要宽厚,不要斤斤计较,一点小利息,让给她算了……”
“是,太爷。”正乱成一团时,冥苏匆匆忙忙得报赶到,江户和艾芽也跟着一起回来。“这是怎么回事?”冥苏狠狠地拧着眉,瞪了我一眼。江老太太拄着龙头拐杖,脸气得煞白,指着我浑身直抖,控诉道:“这个刁民,老身仍皇封诰命夫人,他……他竟敢派人出手打我!”
咦?谁打她了,我们都是挑精壮的打,她一个老太太,碰都没碰一下,想不到堂堂诰命夫人,说起谎话来竟也跟吃白菜一样。哼,谁怕谁?欺负我不会说谎么?主意一拿定,我两眼立即泪如泉涌,凄楚楚喊了一声,“苏苏”。一头扑过去,抽抽噎噎地道,“你终于回来了………好可怕啊……我正准备出门,这群强盗就冲进来了,到处抢东西,要不是你刚好留了护卫下来,连我也会被他们抢走的……你快把这群抢匪抓起来啊……”
江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谁是抢匪?”
那个被打成猪头的红衣女子也娇滴滴哭倒在江户身上,道,“表哥,你要给我作主,你看这个狐狸精把我打成什么样子?”
江户盯着她认了半天,才勉强从没肿的那半边脸认出这是谁来,“淑珍表妹啊?谁让你们没头没脑闯进别人家里,会被误认为是抢匪也是没办法的事。”
冥苏也道,“是啊江老夫人,我家里的人胆子都比较小,以为是强盗来了,所以被吓得乱出手,都是误会。”
“怎么会是误会?他明明知道我们是江南第一名门望族江家的人!”猪头淑珍大叫道。我觉得牙齿发酸,江家就江家嘛,非得每次都在前面加上一个“江南第一名门望族”,她不累,我都累了。
“爹,你知道他们是江家的人吗?”
“不……不知道,”我怯生生地抓着冥苏的衣角,“如果是客人,都会在门口递拜帖进来的,可他们全是硬冲进来,大呼小叫的,说要抓什么什么人出来打死,我问这老太太是谁时,他们又不肯回答,我当然以为是强盗啦。”
一个被打成熊猫眼的男子道,“你长没长眼睛啊,我家老夫人气度雍容,高贵娴雅,哪里象是强盗?”
我不服气地争辩道:“这个老夫人满脸都是皱纹,一说话就象开了朵菊花似的,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正在通辑的那个流窜女匪小白菊……就是现在,我还是觉得她很象!”
江老太太差点又背过气去,怒冲冲指着钟叔道,“这个老奴曾经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们是谁的,你竟敢说不知道?”
我为什么不敢说,不仅我敢说,钟叔也敢。“钟叔,你对我说过他们是谁吗?”我问。钟叔一脸困惑的表情,茫然地道,“没有呀?我一个老下人,怎么会认识什么江南第一名门望族的老夫人?既然我不可能认识她,当然也就没办法告诉太爷她是谁了。”
江家人个个气得面如土色,说不出话来。江户上前抱怨道,“娘,这里可是朝廷命官的官邸,您就这样闯进来,难怪艾伯伯会受惊。”
冥苏舒臂将我揽在怀里护着,也道,“老夫人有什么不满的事,尽可到府衙来找下官。家父幽居在家,与世无争,还请老夫人不要打扰他才是。”
江老太太吃惊地看着我,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样子,不敢相信地道,“他……他是……他居然是………”
“这是家父。”冥苏淡淡道。这次连猪头淑珍也跟着一起晕了过去。我好心帮忙张罗着把晕倒的人抬进客房休息,又叫阿牛拿消肿化淤的药粉来给那一群熊猫擦,充分表现出身为扬州太守之爹的海量与气度。在我亲自含口凉水一喷之后,江老太太很快就哼哼着醒过来,睁开眼睛,撑起半个身子,我忙凑过去,殷勤而又礼貌地道,“您觉得好多了吧,亲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