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因为没有能力再去爱上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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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知道林嘉茉怀孕后提前结束了在湖南的工作,带着父母一起回到了北京,林嘉茉跟方茴说自己现在是除了吃饭和上厕所必须自理之外,其它的事情都有人帮自己干了。方茴说林嘉茉现在是“国宝级”人物,比大熊猫还要珍贵……
宋明和林嘉茉为了庆祝自己当上了准爸爸和准妈妈,特地请了方茴和陈寻吃饭。席间陈寻见宋明对林嘉茉是百依百顺、毕恭毕敬,忍不住地调侃道:“宋明,这林大小姐一怀孕,你这家庭地位又下降了吧?你可真够给我丢脸的……”
宋明支支吾吾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开口顶回去陈寻说自己的家庭地位高得很,会得罪家里的“国宝”;而承认自己家庭地位低,又实在是没面子;决定什么也不说,可又气不过,于是便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扔向陈寻,以表示反抗。宋明的这些小心思,陈寻当然知道,他一脸坏笑地说:“哟,无声的反抗呀这是……“
“等你丫的到我这个时候你就懂了,少在我这儿臭贫……“宋明一副“走着瞧”的架势。
方茴帮着打圆场:“行啦,陈寻,你就少挤兑人家宋明,现在嘉茉是特殊时期,当然也就需要特殊照顾啦……“
“就是、就是,陈寻你丫的也学学人家方茴,瞧人家多善解人意,唉,我可真为方茴感到悲哀,和你成为……“宋明的话沒说完,就被林嘉苿打断了:“行啦你,还说别人,我看你也够贫的了……“,宋明傻呵呵的笑,他知道林嘉茉为什么会打断自己,事实上他也知道自己差点儿就说了不该说的话。在宋明知道方茴和乔燃分手后,他还特地的问过陈寻会不会再和方茴好,陈寻说不知道。其实上大学那会儿宋明并不看好陈寻和方茴,伹在经过那么多年之后,宋明觉得现在的陈寻是可以给方茴幸福的,然而现在的陈寻却没有了开始的勇气……
吃完饭后陈寻送方茴回家,陈寻问方茴:“张楠今天打电话说确定在七月二十八号结婚,你知道了吧?”
“嗯,中午的时候他有打电话给我。”方茴想了想问陈寻:“他结婚的时候该送什么好呀?你说买一对钻戒行吗?”
陈寻有些吃惊地说:“钻戒?太贵重了吧?好像那些都是家里人才会送的,像我们这些朋友都是送红包的……“
方茴想了一会儿说:“我知道,可是之前在澳洲的时候张楠他帮了我不少,所以我才想说、说送贵一点的礼物给他……“
在96版的活佛济公里有一句话是“钱债易还,情债难偿”,人长大了就都会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感情债是最难还的了,方茴当然知道当年张楠是因为喜欢自己,才会那样去帮自己渡过难关,虽然自己并没有答应过张楠什么,可自己确实接受了他的帮助,所以现在方茴想能多还一些还是多还一些的好……
陈寻转头看了看身旁的方茴,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方茴一回到家就被徐燕新叫到了卧室,方茴不用问也知道自己的妈妈要跟自己说些什么,于是在徐燕新还没开口前,方茴就先开了口:“妈,什么事您安排就行,我都听您的……“
徐燕新用手抚了抚方茴有些凌乱的长发,她什么也没说,眼眶却红了,她心疼方茴,心疼自己的宝贝,她为自己不知道该怎样去保护方茴而自责。方茴努力地笑着,像个小孩子一样依偎在妈妈的怀里,方茴知道自己又让父母担心了,即使自己再怎么隐瞒乔燃和自己分手的事也沒有用,因为纸永远也包不住火……
方建州和徐燕新复婚后感情一直很好,或许是懂得了包容和迁就,两个人几乎没有过争吵。虽然平时方建州很忙,但他星期天都会推掉所有工作来陪徐燕新,两个人会一起吃饭,一起逛商场,因此两个人的感情也被认识他们的人传为了“佳话”。方建州和徐燕新之所以知道方茴和乔燃分手的事是因为两个人在商场里见到了乔燃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那是四月中旬的事了,方建州和徐燕新刚从商场出来就听到身后有一个女人在叫乔燃的名字,因为方茴一直说乔燃还沒从英国回来,所以在这里听到乔燃的名字也有些好奇,徐燕新停了下来转过身去看,刚好看到那个女人挽住了乔燃的手臂,很亲密的样子。
在徐燕新的印象当中乔燃一直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好孩子,把女儿交给他,自己也很放心,然而眼前的这一幕却让徐燕新有些恍惚。徐燕新有些不敢置信地叫了一声:“乔燃?”
刚准备进商场的乔燃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停下了脚步。乔燃不用回头也知道叫他的人是谁,那种不敢置信又愤怒的语气也只有是方菌的母亲了,他缓缓地转过身叫了一声:“叔叔、阿姨。”
“还真是你,乔燃你这会儿不是该在英国吗?怎么,一下子又飞回北京啦?”徐燕新看了一眼乔燃身边的孟雅,继续说:“是陪这位姑娘?”徐燕新的语气很生硬,笑容里也全是鄙视……
乔燃刚想说话,徐燕新就猛得甩了乔燃一个耳光,孟雅赶紧扶住身体有些摇晃的乔燃,因为担心徐燕新再打他,就挡在了乔燃前面说:“阿姨,你凭什么出手打……“孟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燕新的一记耳光生生也打了回去。那是孟雅第一次被打耳光,从小她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的公主,遇上乔燃已经够让她感到挫败的了,现在还要忍受这样的屈辱,可她又能怎么办呢?是她自己选择了过这样的日子,她又怎么能把乔燃一个人丢下呢。孟雅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疼,连同她那高傲的自尊也被打得碎了一地,眼泪在孟雅的眼眶里“固执地”转了几个圈后还是“认命地”掉了下来,乔燃把孟雅拉到身后说:“阿姨,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不怪任何人,所以要打就打我一个人……“
徐燕新举起手又要打乔燃的时候被方建州拦住了,他对乔燃说:“你太让我失望了……“,然后拉着徐燕新离开了。确实是失望,当初他们都以为乔燃会给方茴幸福,可没想到乔燃竟也会始乱终弃……
那天方建州打电话让方茴回家一趟,方茴从学校赶回家后看到的是她从未见过的母亲,徐燕新坐在沙发上,满脸的泪水,眼睛肿得很厉害,眼珠也红得可怕,方茴走到徐燕新的面前蹲下身来,小声地叫着:“妈。”
徐燕新伸手抚摸着方茴的脸用颤抖的声音说:“怎么办?怎么办?我的女儿该怎么办?”
方茴看着临近崩溃的母亲,心也开始剧烈的疼,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哭,她不能再让父母担心,于是她努力地笑,很努力地笑:“妈,沒事,我真的没事,我还有您和爸爸呢,我还可以和你们在一起过一辈子,不是吗?”
方建州握住方茴和徐燕新的手说:“对,咱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以后爸爸来保护你和妈妈,谁也不能欺负你们了……“
一家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互相给予着彼此坚持下去的动力。可是方建州和徐燕新都知道他们不可能保护方茴一辈子,他们渐渐老去,不知道上天又会留给他们多少时间,多少精力去保护方茴,如果有一天他们不在了,方茴一个人又该怎么过活。唯有找一个真正了解信任的人来陪着方茴走下去,于是徐燕新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帮方茴找依靠的事情上。徐燕新认识的人不少,帮女儿选伴侣的事儿也是很快的传开了,不少朋友帮忙物色人选,方茴也就开始了相亲……
方茴把自己要去相亲的事告诉了林嘉茉,林嘉苿问方茴会不会再遇上爱的人,方茴说她之所以不拒绝相亲,纯粹是因为不想让父母为自己操心,她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因为没有能力再去爱了……
方茴的相亲对象是徐燕新好朋友的侄子,叫何俊,比方茴大三岁,刚从美国回来,在市医院任职脑科医生。两个人约在方茴家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见面,因为彼此都是第一次相亲,所以气氛有些尴尬……
“你好,我叫何俊,很高兴认识你……“何俊很有礼貌的伸出手。
方茴微笑着和何俊握了下手说:“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叫我方茴吧……“
“方茴?挺好记的……“
“你的名字也不错,听说你是从美国刚回来不久是吗?”
“回来大概有一个月了,因为刚去医院工作比较忙,所以也就没怎么记时间了……“何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方茴看着对面穿着白衬衣的何俊,感觉像是看到了乔燃,不由得看得出神。“你喜欢五瓣丁香吗?”方茴喃喃地说着。
因为方茴的声音很小,何俊并没有听清楚,他有些疑惑的问:“你问我喜欢什么?”
方茴突然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她低着头语无伦次地说着:“沒、没什么,我只是、只是……“
何俊见方茴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而且表情很紧张,不由得笑了起来:“呵呵,你可真可爱,只是一句话而已,不想说就别说,干嘛那么紧张呀?”
方茴看着对面一脸笑容的何俊,才发现何俊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趁何俊低头喝咖啡的时候,方茴打量着这个像乔燃一样的男人。何俊很高,有一百八十五公分的样子,蓄着一头短发,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精致的五官搭配在一起之后,犹如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作品。直到很久以后,方茴依然记得何俊,记得他那让人感到安心的眼神……
“听说你在F中做过代课老师?”何俊笑着问方茴。
“是,也是刚结束不久……“
“其实我觉得你很适合当老师的。”
“为什么?”
“因为你很温柔啊,这样学生看到你,就不会有太大压力。”
方茴笑了笑没说话,沉默了一会,何俊突然说:“你笑得时候比较好看。”
方茴先是怔了怔,然后看着何俊有些紧张的脸笑了,方茴的笑缓解了何俊心里的不安,其实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自己刚才说的话。
何俊送方茴回家时,方茴一边走一边问:“你有喜欢过的人吗?”
何俊看了看身旁的方茴,虽然有些不解,但他依旧笑着:“有。”
“那你现在还喜欢她吗?会不会想起她?或者是你已经忘记她了?”方茴并没有看何俊,她只是茫然地看着前面的道路。
“不喜欢了,但是不会忘记的。”何俊想了想又说:“方茴,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不会那么容易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所以等你遇到之后,即使不能在一起一辈子,你也不会忘记曾经有过那么一个人和你一起走过一段共同的路,共同的人生……“
方茴停下了脚步,她望着何俊说:“谢谢你告诉我答案。”
何俊呵呵地笑着:“谢我干嘛?我也就是实话实说。”
方茴笑着点点头,没再说话。两个人又往前走了两步,何俊的手机就响了,“是医院打来的电话。”何俊一边说一边按下接听键。
方茴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跟何俊说些什么,只知道何俊脸上的笑容渐渐被不安取代,见何俊挂掉电话,方茴问:“怎么了?医院出什么事了吗?”
何俊有些焦急地说:“医院的一个病人出了点状况,我得马上回去才行,今天不好意思,方茴,不能送你回家了,咱们改天再聊……“
“那你快去吧,我没事的……“方茴看着何俊走后,自己的心好像也被揪了起来,心中比何俊还要强上百倍的不安,让方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晚上的时候陈寻接到了孟雅打来的电话,孟雅说乔燃下午的时候被送进了加护病房,陈寻不知道该怎样告诉方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