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风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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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我,伊祁楚阳恐怕……,呵,作为七花教暗尊,我想你应该知道被中蝴蝶蛊的后果。而且,你也应该知道,现在全天下有解药的除了我月舞衣,已经没有第二个人了,否则你也绝不会亲自到我蝴蝶谷。老规矩,青龙山,朱文雅,时限是伊祁楚阳的寿命,不要忘了,蝴蝶蛊反复无常,期限随时有可能到头。”
“三日之内,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蝴蝶谷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呵,暗尊哪暗尊,小女子虽有聚魄丹,但这蛊虫若在你回来之前活动起来,只怕回天乏术。三日恐怕太长了…”
“朱文雅可不是小喽啰”
“这个我当然知道,不然也不必劳您大驾。”
“哼…”
迷迷糊糊中听到一男一女在对话,女声纤惑妖媚,风情万种,就是有些阴毒了。
…这浓重的心机婊气质…
阳光挤着门缝泻下来,将屋子镀上一层金色。
有人开门,脚步声渐近,接着是长长的影子,影子长发过肘,发丝在晨风中纠缠不休,如情丝扰扰。
看得方有些出神,来人已到榻前。我回过神,抬头想看清他的模样,却被阳光刺了眼睛。
“擦,兄台你这样太耀眼,我压力很大,你快坐下说话”我伸手挡了挡阳光,对那人说。
那人动了动,但没有坐下。眼前光线骤然变暗,正想抬头,唇上突然传来一股温润感。
很快我便意识到情况不对,我正在跟一个男人接吻!啊呸!正在被一个男人强吻,霎时,我脑袋“轰”地就炸了…理智碎成灰之前,我看到无数个“基佬”在天空盘旋,看到满格的节操碎成渣渣,看到自己跳眶的眼球在地上翻滚。。。
现在我能做的事就是在意识沦陷之前一脚踢飞他,然而,我惊悚地发现自己竟无半点力气,慌乱中一口咬在对方唇上。
心里稍稍舒爽了一点,本以为那人能冷静一点。怎奈,事与愿违。
那人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变本加厉。
温柔的浅吻变得有些粗暴,舌尖舔过薄唇,将淡淡的血腥带入口腔,两条舌头彼此缠绕着,我脑子里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轰响,艹你丫的!不禁有些怒火中烧,作为一个健全的男人,被另一个男人二话不说就按住舌吻而毫无反抗之力,顿觉人生无望。
腥味逐渐在嘴里化开,那人终于放开了我,缓缓地坐起身。我苦笑
“我们素未谋面,兄台未免热情过火。”我想过对他说的第一句话,那绝对要先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谁曾想,开口后毫无杀伤力。
当然,我是有顾虑的,毕竟现在中蛊的是我,无反抗之力的是我,刀俎上的鱼肉是我。不就是被强吻了吗?又不是黄花大闺女,难道要嘶吼着上吊让他负责?有鉴于此,最后只能憋出这么一句。
那人眉目如画,生得十分妖孽,我瞳孔微缩,想要确定一下这货究竟是男是女。不过,很快我就发现自己有多蠢。宽肩窄腰,胸部平整,身材颀长,试想一个女人身材这样,那一定是毫无美感的。何况他的五官如果安在女人身上,虽然惊艳,却不是女人的柔媚。说白了,他就是个长相妖孽的雄性生物。
此时,他眉头轻挑,眼里闪着邪光。
“素未谋面?”妖孽脸突然放大。
“他们说,你失忆了?”呼吸落在脸上,暖暖的,有些痒。
“呃,对啊。。”有些心虚,毕竟我不是失忆那么简单,我踏马根本就不是伊祁楚阳,但是!但是,我还是得装。
等等,他们说?谁说?我失忆这种事情要谁说?江湖上难不成还流传着“明月剑庄少庄主失忆了”这样的传言吗?
“等等…他们?他们是谁?他们怎么知道我失忆了?”我问。
“我要知道有关你的事情很难吗?”
啊呀~这是什么语气?!这是在告诉我”其实我在监视你,你的一言一行全在我的眼皮底下,我还知道昨晚你踩死了一只蚂蚁”?
“…少侠你真是英明神武…………”
“叫我戎霄”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失神地说。
“呃。。其实我………”
“嗯?”
其实我想说我是真的失忆了,不过有意思吗?有意思吗?没有意思啊。。。
“…其实,我没什么要说的…”
他看着我,邪魅的眉头打着一个结,眼神复杂。这种眼神我有点招架不住,于是决定随便找个话题转移一下注意力。后来我发现我随便找的话题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这是哪?”
没人理我,只有一块冰,全身散发着冷气,我突然就觉得空气有点稀薄,呼吸有点困难,被一个冰山美人这么看实在压力山大。
“戎…戎霄……这是什么地方?”莫非是我没叫他名字,显得我很没礼貌。
“你以前不是这么叫我的…”
“刚才你不是让我叫你戎霄?”
“楚儿啊楚儿,你是在闹吗……”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对我说。
我有点后悔刚才没强调我特么真的失忆了。当然了,在我心底叫嚣的是我踏马真的不是伊祁楚阳。
“呃……关于这个问题,你需要我回答你吗?”
“你失忆了”
“对呀,你也知道!所以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以前怎么叫你”
不过,我倒是真想知道伊祁楚阳以前怎么叫你的,戎儿?霄儿?好吧,我把自己恶心了一把。
对了,你怎么叫我楚儿而不叫阳儿呢?阳儿…羊儿…呃…其实叫楚儿好像是有道理的。
“你怎么会失忆呢?”这绝对是个肯定句!
擦,醒得匆忙,没来得及想。
不过,我是何等机智啊,回答得言简意赅言近旨远意味深长耐人寻味,两个字---精辟,三个字--精辟啊,四个字---擦,精辟啊。作为一个失忆者,不记得自己怎么失忆的太符合情理了。
“我忘了……”啧,,这回答精辟的。
“再过几日我带你去找唐介。”
“唐介是…”
“鬼谷神医。”
“可是我要去天涯峰……”虽然知道这个时候服从权威才是最正确的,但是,我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
“去娶聂红绸?”微眯的美目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当然不是!只是喝喜酒,顺便捧捧场。”擦,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我去娶她又怎么样?我宁愿娶只母老虎也绝不愿搞基啊,何况是跟你!
可是,对呀……我为什么要解释…
“不会耽搁到”对我的回答,他似乎不以为意,顿了顿又接着说:
“这里是蝴蝶谷,你中了蝴蝶蛊,好生歇着,过几日便带你走。”
擦,什么蝴蝶谷蝴蝶谷的。不过,被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自己真的中蛊了,这么一想,我感到特别累,累到骨头都是软的,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在睡过去的前一秒,我脑海里闪过两个模糊的身影,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小北…玉……
次日清晨,阳光正好,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屋里摆设十分讲究,朱漆的窗,雕花的床,屋顶鸾飞凤舞,脚下繁花簇拥,富丽却不浮华。
洗漱的用具已经准备好,我稍加洗漱,正想把水抬出去倒掉,门口就多了一道人影,身段婀娜,风情韵韵。
“月舞衣?”直觉告诉我她就是昨天在门口与戎霄对话的月舞衣。
“哎,你知道我?快把水放下吧,这种事让下人来就好了,何须你亲自动手?小心磕了拌了,到时候小女子我可就要死在这了。”她看到我正端着一盆水便说。
“我没事了,对了,你来找我有事吗?”
“没事儿了?怎么会?”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发现我的确没有有事儿的样子。她摇了摇头,又绕着我走了两圈,最后在我面前停下。
“这不可能,昨晚你被送来时已经快不行了,我用聚魄丹才将你从阎王手里夺回来。这聚魄丹就算是九天神药也绝不可能破得了蝴蝶蛊。”
“是我吉人自有天相也说不定。”
“不!这绝不可能,能克制蝴蝶蛊的除了我蝴蝶谷谷主亲自配制的琼香玉露以外绝无他物。”
“为什么只有她能?”
“因为蝴蝶蛊就是我养的啊!对了,忘了说,我就是谷主。”
“什么?!这么说来,我是被你下的蛊?”我略有些震惊,凶手就在眼前!但是,下了蛊为何又要救我?是为了昨天与戎霄谈论的条件?
“怎么可能!我养蛊并不代表我就是放蛊之人。我养蛊多半卖给或以各种条件送给江湖人士,一般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从来不会施蛊的。”
“那要怎样才算万不得已?看到我长得太帅你可能得不到所以因爱生恨对我下蛊这样算吗?”
月舞衣给了我一记大白眼。
“你也不要太高兴,照你现在的情况看,没有中蛊症状反而更加危险。我师傅也就是上任谷主曾告诉过我,中蝴蝶蛊者,非琼香玉露不能救。而你,正是几十年来第一个出现这种情况的人。数十年来,我师傅都未曾遇到过你这样的人。”
“你不是谷主吗?有了你,我还怕会死?把琼香玉露配制出来不就行了。”
“琼香玉露要是那么容易配制出来,还用得到本谷主亲自来吗?!”
“既然如此,你们没事养什么蛊?自己养着玩玩也就算了,还卖出去为祸人间,心怀叵测啊…”
“你懂什么?!蝴蝶蛊是谷主身份的象征!能养出蝴蝶蛊是谷中人的最高修为。而谷中人更是将养蝴蝶蛊作为一生心血所在。若要配制解药,需待日月同现之日,天光闪耀之时,上天蚕峰采下时年最后一朵琼花,琼花必须带露,如果去的不是时候,露水已干,则功亏一篑。你知道等一次日月同现,天光闪耀,时年最后一朵琼花露水未干要多久吗?”
“一百年………?”
“你这蠢货!一百年你早死了!”
“那就还有机会,没事,我可以等。”
“日月同天好等,一年总能看见许多次,天光闪耀则需11年,这些都可以等,但是,能否找到天蚕峰上那朵最后开放的带露琼花则全听天命。况且,配制一瓶琼香玉露还需朝儛山初雪融化的水,千年紫砂土烧铸的瓶,想要配制成功,难比登天。”
”天蚕峰在哪?”
“蝴蝶谷。怎么,你要去找琼花?”
“当然不是,现在既没有日月同现,也没有天光闪耀,更没有什么朝儛山初雪融水千年紫砂土,摘了也没用啊。我就是想在临死前看一眼琼花长什么样。”
“死?死什么死?!你要么在我死后死,要么跟戎霄一起死,否则就是我死了!”
“对了,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戎霄哪去了?”
“怎么,他没告诉你?”
“废话!他要是告诉我了我还问你干什么!”
“青龙山。”
“去青龙山干什么?”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擦,按理说,戎霄不是伊祁楚阳的吗?去青龙山是戎霄的事,自然与伊祁楚阳有关,而我现在就是伊祁楚阳啊!怎么就没关系了?!
“哎,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昨天我听到你们说到青龙山朱文雅,我猜你是让他杀了朱文雅,条件是解我的蝴蝶蛊,但是现在你没解药,万一他从青龙山办事回来发现你根本没解药,你猜他会把你怎么样?”
“哼,他不能把我怎么样,因为我要是怎么样了,你也活不了!我是唯一能配成琼香玉露的人。”
这倒也是,
“其实,世间仍有一株琼花可制解药,虽与天蚕峰的不同,但药效却是无二的,只怕你拿不到!”
“在哪呢?”上刀山,下火海啊………
“扫眉才子---温姮玉手中”
有琼花就有希望!只要它在这世上,我就能将它弄到手!
“你们是不是要去天涯峰的招亲会?”她问道。
“是啊,你要不要去抢温姮玉的琼花?”
这不是我的声音……
门口靠着一个颀长的身影,微风拂过发梢,他用手拢了拢耳旁的发,笑得人心泛凉。
“戎霄?!”月舞衣惊恐地张大眼睛,我已经做好随时跳过去接住她的眼球的准备。
其实,我早料到戎霄根本没有去青龙山,原因很简单,戎霄无论怎么看都不会有月舞衣没脑子,即使再怎么救人心切,也断然不会粗心到月舞衣说她有解药,就真的相信她有。虽然她的确是唯一一个会配制琼香玉露的人。但是,当江湖每个人都认为只有琼香玉露能解蝴蝶蛊,是否真的就没有其他解法?其实,人们之所以会认为蝴蝶蛊解法唯一多半是受了蝴蝶谷弟子的误导。试想,一个靠蛊术获财,靠解蛊术获名的门派,为了保住财源,保住名声。一定会派众多弟子散布天涯海角,给琼香玉露打广告,掩盖住其他解蛊的方法。最终导致“蝴蝶蛊非琼香玉露不能解”谣言成真。
那么江湖中会解蛊术的人又怎么甘心自己被埋没在谣言中?假如他们成功给人解了蛊,谣言不就不攻自破?可是,要知道,蝴蝶谷是世上至阴至毒之地,谷中人更是擅长用蛊,敢招惹她们的人,即便是吃了一点便宜,也绝不会有好下场!何况蝴蝶蛊已是一种神一般存在的蛊术,能解者少之又少,一般的人绝不敢轻易尝试。
亏我之前还推测月舞衣会是个心机颇深的人,现在看她连这点都想不到,实在是太低估作为七花教暗尊的戎霄了。这样只会显得她更没脑子,以为自己成功利用了别人,最后才发现自己竟是愚蠢至极!
“不必惊讶,我并没有去青龙山,因此,你也不算是利用了我。我更不会让你现在就死。”
“你想怎样?”不让你现在死,并不代表不让你明天死。
“我要你去招亲大会,找温姮玉,找你说的琼花。”
武林盟主千金的招亲大会那必然是十分盛大的。为了显示武林盟主视众生平等,重江湖道义的博大胸襟和江湖豪情,除了发放请柬外,还大告天下,人人都可参与。届时,江湖各派,武林众人,不论是真心比武还是单纯凑热闹都会赶来。而温姮玉是南域四美之一,又是赫赫有名的扫眉才子,请柬自然是少不了的,武林盟主请柬都发了,自然没有不到场的道理。
“这个……”
“怎麽,你连找一朵花都办不到吗?月-谷-主。”戎霄手里把玩着几根发丝,语带嘲讽。
“哼,如此,你就太小瞧我了。”
我现在很担心月舞衣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