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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高中的高三年级某班的班会上,副班长栗源正手里握着这一周的学习任务计划表,声音朗朗得向满教室的学生们宣读。栗源身上向来带有某种高贵冷艳的洁净感,让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也因此班上的学生们偷偷在私底下称呼栗源为“高贵冷艳”的副班长大人。
栗源确实长了一副十分漂亮有气质的脸蛋,但是栗源自己却一直将这副漂亮脸蛋当作麻烦。而这副脸蛋也确实给栗源惹了不少麻烦。从上幼儿园开始,便接二连三得有幼儿园小朋友来向栗源表白,让栗源不知所措;有时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经常被各式人群堵截,害的栗源再也不敢一个人回家;更糟的是,竟然有好几次都险些被半道杀出的某些怪叔叔怪哥哥带去OOXX。想想还真是有些后怕!
于是,升上小学的栗源毅然决然得戴上了一副无度数的宽边眼镜,把脸蛋严严实实得挡在眼镜下,总算挡住了诸多烂桃花。时至今日,上了高中三年级的栗源,尽管双眼视力都是顶级好的1。5,栗源依然架着那副宽边眼镜,浑身上下散发着专业,沉稳,高贵的气质,成为了一个令同学们无比崇拜的副班长。
至于为什么这么优秀的栗源只是一个副班长,那是因为班上还有一个比栗源更优秀的男生,牢牢霸占住了班长大人这个班级最高职务。这个人就是和栗源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了小学,初中,一直到现在上了高中依然同班的那位邻居外兼青梅竹马的男生,帝。
听到帝这个名字就能够想象得出这个人的性格了。沉敛,霸气,阴冷,稍微用他那冷冷的眼神看你一眼,你便会浑身发抖,灵魂岀窍。更令栗源难以信服的是,自己当上副班长是凭借着骄人的成绩和在同学中树立起的威信力,而帝被推选为班长,仅仅是因为他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气质,自己那张比栗源还要漂亮有气质的偶像般的脸蛋。
帝一向都是上课睡觉,下课打盹,午休时候跑上教学楼楼顶看风景,完全一个活脱脱的不遵守规矩任性散漫的人嘛!仅仅凭借着帅气的脸和挺拔的身姿就被选为班长,实在是让人对这个班级的选拔标准有所怀疑。但是也不可否认,虽然每天都几乎没在认真听课,但帝始终霸占着各类年级考试的第一名宝座,这一点险些让栗源的肺部气到炸裂。
为什么自己每天认真做笔记,回家仔细做了各种预测类模拟类考前冲刺类的习题,熬夜奋战后的结果却还是只是第二名?为什么帝那个家伙明明没怎么努力却还能稳居第一名?上天果然不公平啊,为什么同样是人类,头脑内部的构造却完全不同呢?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个帅气,头脑又好的家伙却偏偏是自己的邻居外加一起长大,但是这个家伙却完全不向其他的邻居和青梅竹马一样活泼可爱,而是整日冷冰冰得对待着栗源,每次和帝在一起,都只有栗源一个人自说自话,帝只是偶尔“嗯,啊,哦”得吭一声,以表示自己确实在听着。栗源经常会觉得自己真是自讨没趣,在一起做了这么多年邻居,自己似乎还是完全不了解帝。并不是因为自己不想去了解,而是帝从不向任何人敞露自己的内心世界。
“帝,来我家玩吧。”
“好。”
“你想要玩什么游戏?”
“随便。”
“……”
“帝,我们去你家玩吧。”
“……”
“帝?”
“不要。”
“……”
这就是小时候的帝和栗源之间经常会出现的对话。帝从来都是惜字如金,而且一向是只去别人家里,不会邀请别人去他的家,即使去了,也不允许别人进他的房间。
“你的房间里难不成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当时只有八岁的栗源调侃得问过帝。帝却依然面不改色:“我不习惯让不熟悉的人进我的房间。”
不熟悉的人?栗源听到这种形容措辞立即就呆住了,原来一直和对方从小玩到大的自己,竟然一直都被对方规划在“不熟悉的人”的范畴里。栗源很想问问帝,究竟他所说的“熟悉”的范畴是什么。没想到帝却说出了更为无情的话。
“我至今还没有遇到让我觉得熟悉的人。”
这样一说,栗源就明白了。帝所说的“熟悉”,和一般人意识中的“熟悉”是不一样的。帝所说的“我跟你不熟”其实更深层更确切的意思是:你没有走进我心里。
至于谁能走进帝的心里,进入帝的眼里,栗源不知道,或许连帝自己也不知道。栗源有一次午饭时间里偷偷跑到了教学楼顶楼看看帝究竟在做什么。却发现帝只是一直靠在墙上,双眼无神得盯着天空,脸上是一副怅惘的神情。
确实没有任何人能够进入帝的眼里。栗源心里痛苦得想,但是帝却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了自己的心里。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栗源由最初的对帝的诸多不满的情绪变为了,想要时刻关注他,追踪着他的身影的情绪。待到栗源察觉到这种情绪的深刻内涵后,栗源浑身都颤抖起来,在连续好几晚都失眠沉思之后,栗源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自己的心情掩盖起来,不能让帝察觉到丝毫自己对他的心意,不能让帝嘲笑自己。
栗源心里十分清楚,如果让帝知道了自己喜欢他,可能帝就会以“对不起,我对你没有兴趣”为由而彻底远离自己。栗源不敢冒这种风险。于是乎,三天两头得跟帝因班级事物起争执,在栗源看来,自己与帝的沟通似乎只能通过“争执”这种方式来进行。每次主动得去找帝,对方都只会冷冰冰得双手抱胸,漫不经心得敷衍着:“嗯,哦。”每到这种不被对方认真对待的时候,栗源真的想狠狠揍帝几拳,再破口大骂几句:“你拽什么拽?!我就是只想跟你沟通而已,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总是像陌生人一样?”
但是每次话到嘴边都会被栗源又咽下去。
“因为你没在我心里,所以我并不在意你的感受。”这就是帝对他的冷漠所给出的最好的解释。
栗源忧伤得想,我入不了你的眼,那么十多年的友谊就像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是。如果有一天有个人入了你的眼,那么哪怕你和他只相识了不到一秒,你都能够为了那个人倾尽你所有的守护与热情。
后来,果然就像栗源所担忧的一样,那个瞬间就能点燃帝的所有热情,让帝的眼神不再朦胧的人出现了。
某一天,栗源和帝结束学生会的会议,一同路过楼梯拐角那个班级门口时,帝突然停下了脚步。“怎么了?干嘛突然停下了?”栗源疑惑得顺着帝的目光望去,面前这个班级门外,站着一个面容清秀,神色平和,穿着整洁的学生制服的男生。
“那个男生是谁?”帝突然问话,声音里充满了栗源从未听到过的激动情绪。栗源心里吃了一惊,帝也会有情绪波动的时候吗?
“他是二班的相川,怎么了?”
帝没有回答。但是栗源却看到了帝眼里一向冷漠的色彩消失不见,浮现出仿佛找到了要寻找的宝物一样的欣喜。帝脸上这种难得一见的波动神情,让栗源的心仿佛受到一记重击般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