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战前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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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四合,失涛河南岸的善见帝军营内却灯火通明,各营各帐,皆厉兵秣马,枕戈待旦,因为明日就是决战之期。
虽然都知道明日的比斗是在双方帝花之间展开,可是,谁也明白这只是一个形式,对方乃是身具帝花法身,且成名已久的阿修罗城婆罗,无论是仙乐神韵之造诣,神通功法之娴熟,还是临阵对敌之经验,谋略心机之手段,己方对阵之人无一胜出,阿修罗王敢开出那样优厚的赌斗条件,并非一时头脑发热,所谓帝花赌斗,不过是两军血战的序幕。
善见帝行辕凌霄冲蟠大帐
善见帝升帐点将,为明日之战做最后部署。在善见帝心中,派柒月出战进行乐典赌斗,不过是想让她有所历练,他根本就没有把希望放在这上面。大帐内,八部天众魁首,三十六路凌霄仙将统领,各营各帐制御,协办,齐齐班列,个个表情肃穆,空气之中仿佛凝聚着一股实质般的肃杀之气。
善见帝高坐玄清台,气势威严。
“释迦逻!”善见帝开始点将。
“微臣在!”释迦逻出列,大礼躬身领命。
“明日,帝花比斗定在失涛河之上,将由双方共同制定结界,而本帝君也将亲自前往督阵,由你领三十六路凌霄仙将共计四万人马,明日在失涛河以北,结成七曜灼日连环攻击大阵,待乐典比斗结束,即刻发动正面攻击。同时受你临机专断之权,可临时指挥,协调部署,督办三军!”
“微臣领旨谢恩!”释迦逻声音微颤,颇似激动。
“蛮诡夜叉部靇霸!”
“末将在!”班列中,一道宏亮之声急射而出。
“你之心情本帝君理解,不过明日应以大局为重,命你,带你属两万部众留守大营,没有命令不可擅自出击!大营若有失,本帝君拿你试问!”
“帝君!末将愿只带本部两万人马担任正面攻击,末将……”
“靇将军!帝君仁慈,乃是一片好意,莫非你蛮诡夜叉部又要抗旨不遵?”释迦逻打断靇霸的话,侧身回看了一眼靇霸说道。
“你!……”靇霸怒目相向。
“好啦!明日看守大营也是重中之重,就这么决定了!”善见帝制止二人争吵,一锤定音。
“帝君!……末将……遵旨!”靇霸似有不服,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头一偏接下旨意。
“黑炎龙部刹耶华,铁猿部樊陀”善见帝表情严肃地点出二人。
“末将在!”二人至班列中越出,双手大礼一躬,齐声道。
“命你二人,各带本部两万人马,于比斗结界外左右设伏。明日大战起,由我负责拖住楞严伽科,黑炎龙部,发挥你部速战优势,负责救回靇宫傲将军!而铁猿部,你部的任务就只有一个,记住!无论发生任何情况,都要不惜一切代价将柒月公主安全护送回营,樊陀,柒月公主意味着什么,就不用本帝君再提醒你了吧!听清楚本帝君的话,是不惜一切代价!若柒月公主明日有任何闪失,提你项上人头来见!”
“帝君放心!明日就算拼光我部所有儿郎!也必保柒月公主毫发无伤!”樊陀领旨,声如洪钟,倒是和他硕大体型相吻合。
“末将领旨!”刹耶华也恭敬一礼。
“青鸾仙卫,八臂金刚,虎翼督尉营,明日机动策应,随时听候本帝君调遣!各位!明日之战,事关我善见城万古雄邦之声誉,亿兆生众之福祉,其重要性本帝君不想再重复,各部臣工需严遵军令,尽心戮力,共抗顽敌,若有抗命不遵者,杀无赦!!!”善见帝从王座上起身而立,俯视群臣,目光如炬,绽发摄人光芒。
“谨遵帝君法旨!”群臣齐齐躬身大喝。
群臣散去,善见帝摒退左右,身边只留下释迦逻一人。
“释迦逻,我要你去找刹耶华,商讨一下那靇宫傲当如何营救,你可知道该怎样说?”
“帝君的意思……”
“当救自然是好,若是不能……,善见城里只能有英雄的丰碑,而绝不能出现,毁我善见城万世清誉的耻辱!”
“微臣……明白!”
“释迦逻,你这许些年来忠心耿耿,奉差办事,可圈可点,深得本帝君心意,待此间事了,那善见城城尹便由你来做吧!”
释迦逻浑身一颤,机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善见城乃首府之地,管辖善见帝域之内所有城邦。那城尹之职可以说乃一人之下,亿万万人之上,地位尊崇,而且,这其中蕴含了多少权力,多少利益,多少他迦楼罗部万世昌隆之机遇,他释迦逻岂会不知?顷刻,巨大的喜悦如滔天巨浪在释迦逻心中翻腾,他的身体更加颤抖,旋既大礼伏拜于地,急声说道:
“微臣释迦逻万叩帝君!拜谢帝君浩荡君恩!微臣自当赤胆忠心,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帝君皇天后土之隆恩!”
善见帝听了释迦逻一番表忠,随口嗯了一声便没有说话,只是将眼神凝于一处,心里响起一个声音:“楞严伽科,你真的要鱼死网破吗?”
而此刻的柒月和桃夭,正由妙青等一众青鸾仙卫护送,向细叶城疾驰。
柒月盈盈而坐,一身白衣胜雪,妙目轻敛,手结法印,似在参悟更似在聆听。夜风吹拂,白衣青鸟,仙珏飘飘,犹如梨花落春水,芙渠出绿波。
桃夭此时却将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宽大的青鸾背上,两只腿相互架着,不停的摇晃,似有些不耐,只听她说道“姐姐,飞了这么久了,到底什么时候才到啊!你只顾打坐,桃夭感觉好生无趣噢!”听到桃夭言语,柒月手上法印一缓,低声说道“我想应该快了。”随即她伸出手,凝视着夜风拂过的芊芊玉指道“这风里已经有铁血杀伐的味道了。”桃夭听罢一咕噜跳将起来,伸着小瑶鼻东闻闻西嗅嗅,说道“什么味道?哪有啊?我为什么闻不到?”
柒月没有理桃夭,只将视线投向无尽的黑夜,她不明白,为何突然之间会有一种苍凉悲怆的思绪涌上心头,仿佛有千万个声音在耳边向她倾诉。良久,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温凉的夜风,螓首微抬,檀口轻启,似在安慰,又似在感叹一般吟唱道“不归,不归,将士执锐,不归,不归,血战不回,你若战死,我必相随,朔风犹唱,伴我忠魂,不归,不归……”
御从营,是善见帝军中,专门负责管理各营各部,坐骑之兽以及驾驭器具之地。明日即将大战,今夜,御从营全营出动,为离魑金毛犼,幻烟狻猊,银角天梭马等各部坐骑乘兽添加嚼食,安装鞍佩,由于骑兽众多,全营上下一片忙碌。
“嗷!”突然一只离魑金毛犼,仰天长啸一声,声音划过,犹如流星破夜,在漆黑的夜晚传得很远!像是得到号召又像是受到感触,御从营内,金毛犼,狻猊兽,天梭马等骑兽竟争相开始嘶吼!声音里充满急切,激动,狂热,甚至还有一丝悲壮!不一会儿,这万千只骑兽竟犹如得到命令一般,齐齐仰天,对着一个方向轰然狂吼!而此时,在失涛河南岸,阿修罗王军营内也是出现同样情况。修罗众的幽冥骑,紫车河怨兽等大批灵兽坐骑,也仰天怒吼,似在和北岸一较高下。一时间,南北两岸,兽吼震天!
妙青此刻已载着柒月和桃夭临近军营,她不明白兽吼如此是何种情况,以妙青多年担任近卫之谨慎,加之现如今又有柒月在身边,自是不敢轻易降下。柒月仍似在静坐感悟,妙目轻闭,眉头微蹙,偶然从玉颜上闪过一丝异色。桃夭此时倒是异常兴奋,她冲到柒月身前,面对军营,双手插腰,哈哈大笑道“孩儿们!知道姑奶奶我来了吗?哈哈哈哈!叫得好!给我继续叫!谁敢偷懒,我拔了它的毛!哈哈哈哈!”
“恭喜帝君!贺喜帝君!似乎是天命神通“御兽”!”释迦逻躬身行礼大喜道。
“恩!还不错!不过,似乎和御兽又有不同啊!呵呵”善见帝难得笑出声来。自第一声兽吼,善见帝就和释迦逻走出行辕门外,他先用神识探查一番,确认并不是敌袭,随即他便感知到万兽齐吼的方向,正是朝着柒月等人所来之处,略一思索,善见帝脸上便有笑意浮现。
而释迦逻是何等心灵奇巧之人,他只从善见帝那句“回来了啊”便知应是柒月公主到了,加上眼前的异象和善见帝嘴角浮现的笑意,他岂会不知,这定是那柒月公主在珞珈山大有收获之兆,于是他才忙向善见帝道喜。
见柒月收了手上法印,善见帝举手伸出一指,对着柒月等人的方向遥遥一点,一朵青云便稳稳地托住柒月等人,妙青等青鸾仙卫此刻已收了法身,恢复人形,如众星拱月般将柒月和桃夭护在中间,缓缓而来。
柒月一身仙袂飘飘,脚踏青云,如仙子临尘。两岸的兽吼不知从何时已经停止,但御从营内,万千只灵兽仍仰首注视着那青云上之人,眼神中充满了顺从恭敬之色。柒月也仿佛有所感应,轻轻地侧身向御从营这边望来。
然而就是这一眼,御从营内异象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