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风尘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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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觊皇权薄凉阿哥巧织天网、悲身世孤女流云误惹风尘>
“这么个美人儿,啧啧,九哥,真是便宜了太子。”十阿哥捏了捏傅流云清瘦的下巴,冲端坐在太师椅品茶的九阿哥嬉笑道。
九阿哥端起茶盏轻啜一口,优雅从容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十弟,赶明儿九哥遇到了姿色好的,再送你几个。”说完放下茶盏正待起身,守在门外的小福子匆匆来报:“爷,八爷来了”,边说边循着九阿哥的眼神向傅流云望去。
傅流云的身子微微一震,瞬间将头埋的更低。九阿哥这时开了口:“你起来吧!让八哥见了,又该骂我苛待下人了!”说着就和十阿哥相视哈哈一笑,对小福子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迎八阿哥去。
傅流云起身退到一边,微微闭了闭眼,只觉得心里松了口气,她现在在脑袋中求天地拜傅家祖宗烧高香了N次,只希望八阿哥胤禩真如历史所说的温文尔雅,如小说上说的善良体贴一点,最起码不要把她一个丝毫无法自保的女人送到太子身边做间谍!
傅流云刚刚站定,门外便传来略微急促的脚步声,傅流云只感到了一阵风拂过,深蓝色衣服下摆从眼前飘过,接着便听到了温润的男中音传来:“九弟,你说的法子呢?”傅流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眼神顿时黯淡下来。
待八阿哥坐定,九阿哥笑笑起身,将刚沏满茶的茶盏端给八阿哥,轻声安慰说:“八哥莫急,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弟弟我说了有法子,便定不会让八哥失望。”
十阿哥在一旁接嘴道:“是啊八哥,您瞧这么个美人儿,我保证太子见了保准喜欢!”八阿哥放下茶盏,注意到站在角落里将头埋的低低的傅流云,诧异地问向九阿哥:“她?一个女人?”
傅流云的心肝又轻轻一颤,以为自己有了被救的希望,却刹那间被八阿哥的下句话打到了地狱——只听八阿哥继续问道:“一个女人去太子那儿,能做什么?!”
傅流云只觉得周围寒气环绕,冷若冰霜。九阿哥却是呵呵一笑,冲傅流云唤道:“你过来。”
傅流云逼回溢满眼眶的泪水,木然走到大厅中央,垂下眼睑,施礼道:“见过各位爷。”
傅流云话音刚落,一个茶盏赫然摔碎在她面前,傅流云惊讶地抬头,只见九阿哥怒气冲冲的几步上前,抬手啪地一声扇了她一巴掌,呵斥道:“狗奴才,这两天干什么吃了!嬷嬷没教你见了爷们自称奴婢?!没教你尊敬主子吗?!没教你不能直视主子吗?!”边骂着边一脚踹在傅流云的腿上,傅流云啊地一声跌倒在地。
十阿哥急声道:“九哥,这奴才过去太子那儿不是拖咱后腿儿吗?”
九阿哥怒哼一声,道:“这奴才就是野惯了欠管教,多打几次就长记性了!”说着又向傅流云斥到:“跪好!”傅流云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只能埋头跪好不再说话。
此时,八阿哥皱着眉头发了话:“九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九阿哥押了口茶,脸上又挂起了淡淡的笑意,向八阿哥和十阿个各看了一眼,悠然解释道:“这丫头长的好是一方面,可重要的是,这丫头是精通音律,是个声乐高手,再加上她那副出尘的嗓音,呵,我就不信太子二哥会不喜欢!”
十阿哥疑道:“果真如此?”又自顾自喃喃道:“假如真是这样,就凭着太子如此喜好音乐伶人,让这丫头去,倒也是个法子。”八阿哥不愧为心思缜密之人,却见他看向九阿哥,正色道:“我知道九弟若非有十足把握不会出此策,想必你也瞧见这丫头的性子了……那——”八阿哥一顿,继续道:“除了九弟上述所言,这丫头,可还有什么把柄在九弟手中?”
九阿哥微笑着点头,道:“倒不是什么把柄,只不过管着她娘亲弟妹的衣食住行罢了。”傅流云听着他们所谈,心头忽的一窒。这时听八阿哥柔声唤道:“你抬起头来,叫我瞧瞧。”
傅流云勉强忍下悲痛的神色,垂下眼睑,抬起微红的脸颊,心中只盼这场会面加审问快点结束。
十阿哥嘻嘻一笑道:“八哥,人是长的不错吧?”八阿哥瞥了他一眼,却是又转向了九阿哥,问:“九弟可是都查清楚了?她是什么来历?”
九阿哥起身踱步到傅流云身边,扬起头,像是早料到八阿哥会有此问一般,慢声慢气的答道:“这丫头也着实可怜,说起来,还是官宦家的小姐呢。”九阿哥停了一下,转身面向八阿哥道:“八哥可记得两年前直隶山东两省贪污案中自杀的傅青山?”
“这丫头难道是……傅青山的女儿?”八阿哥凝神细想一番,然后询问道。九阿哥朗声一笑:“八哥猜的没错,这丫头叫傅流云,乃上任德州知府家的大小姐。”九阿哥低头瞥了眼静跪于地的傅流云,接着说:“傅青山对傅流云极为疼爱,宝贝地如掌上明珠。到了康熙三十七年,傅流云时年十六,才给他宝贝女儿定了亲,亲家正是山东富商许锡岚的独子。”
八阿哥似乎来了兴趣,挑眉道:“哦?宦商联姻?”九阿哥犹自坐下,接着讲道:“我懂八哥的意思,虽说从商者自古被人瞧不起,可这许家不一样,这傅许两家可是至交,而傅流云和许鸿维更从小就是青梅竹马,许鸿维又是独子,若是傅家女儿嫁了去,岂能吃了亏?!”见八阿哥点了点头,九阿哥继续道:“可惜啊,傅青山两年前畏罪自杀,许家本就是以经商为生,傅许两家就算是至交,许家焉敢娶罪臣之女断了财路?这婚约也便毁了。且傅青山获罪后傅家家产散尽,妻妾家丁各奔西东。傅陈氏,也就是傅流云的娘亲,无意一直受许家接济,于一年前来投靠京城的弟弟,谁知她弟弟家也早已人去楼空了!”
十阿哥听得认真,不禁叹道:“世态炎凉!”又转问九阿哥:“然后呢?”
“傅陈氏在猫儿胡同找了一居所,零零散散做些绣工维生,傅流云通音律,便自荐到醉梦楼做了声乐教习了。”九阿哥道。
“哈哈哈,后面儿的我知道了”,十阿哥笑得豪爽:“九哥你去醉梦楼找素菲,恰巧听到了这丫头的琴声,然后就……”八阿哥斜了十阿哥一眼,十阿哥笑声顿止。却听八阿哥轻叹道:“她敢自荐到艺坊为师,倒是个有胆色的女子。”
九阿哥颔首,说:“不过,最引人的还不是她的琴声”,说着又望了望跪在地上的傅流云,眼神流露出一丝的欣赏,却紧接着像模像样的摇头晃脑道:“她的嗓音,是真真的好听。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不为过也。”
十阿哥似乎更加认真好奇,径直从椅子上跳下,走到傅流云面前,命令道:“小丫头,先给你十爷来一曲儿。”
傅流云应了声是,颤抖着起身,缓缓抬起头来,皎洁明丽的素颜上却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