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可以保住一命，被鬼子所伤时那份痛楚也不是凡人经受得住的。鬼子毕竟在白芷手上受了重伤，即便道行再深也不可能真的要了原九宸的命，但那些招式法术都转移到曲临身上的那一刻，恐怕身为凡人的他只会如坠炼狱，痛不欲生。
    自己只需要曲临在三年后挡下那场浩劫就够了，至于其他应由他原九宸承担的劫难他不希望曲临受到半点牵连。
    僵持之际，窗外闪电劈过夜空，眨眼间亮如白昼。床上的曲临恍恍惚惚闷哼一声，抬手本能地遮在眼前。
    原九宸瞬间移至床边，把人重新托在怀里：“小曲临？”
    “疼……”曲临无意识地伸手抓向胸口。
    “再忍忍就不疼了。”能自己醒过来就证明不会有生命危险，原九宸长舒了口气，捏起袖子胡乱地帮曲临擦脸上的汗。
    曲临还想说些什么，张口却只是咳出一大滩血，暗红色的液体像开了闸的洪水从嘴角疯狂地向外涌，落地又散出丝丝浓墨般的黑气。
    刹那间，白芷出手。几束白光压下，猩红的血沫在光束中四处流溢，最终合着光束一起重新没入曲临体内。
    “伤得还不至于立时毙命。”白芷收手，“至于赤帝珠……”
    “三界之内，这可是最后一颗赤帝珠。”楚瑶倚在门边，本是魅惑的双眼竟眨出几许凝重，“给了他，三年之后也许就再无它物可以帮你重聚元神。”
    原九宸闻言冷笑一声，浅浅勾起唇角：“还真是难为你这么早就为我想好了后路。”
    “你一直都是这样，真真假假的让人看不清。”楚瑶低着头，脚尖点在木质的门槛上轻轻碾动着，长长叹了口气，“哎，我说我喜欢你，你又不信。”
    “喜欢我到每次都殷切切地向鬼子汇报我的行踪？”
    “哎呀，这话说出来可就没意思了。”楚瑶掩唇而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还是你教我的呢。”
    窗外雨势渐稀，药王谷又慢慢恢复了平静。
    原九宸想了很久，犹犹豫豫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出手救曲临。虽然曲临的伤并不致命，但要完全治好还真是要耗费他不少的灵力。如果，自己所预见的未来不假，那么曲临就一定可以活到三年后自己历天劫的那一天，既然他死不了，似乎也就没有必要为了他再耗费自己的修为。
    可如果自己不救他，单凭一个凡人是不可能从鬼子的重创中完全恢复过来的。也许，他会自此卧床不起；也许，他会因此留下什么终生的缺憾……
    原九宸如此想着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左手下意识地抬起，一股灵气自体内缓缓流出，源源不断地逼入曲临胸口。
    “何必这么急着救他。”楚瑶不知在何时又晃回到药庐，倚在房梁上轻飘飘地说道，“就算你不出手，你那个白师兄也会救他的。”
    原九宸抬起那张被细汗浸得惨白的脸，嘲弄地扬起嘴角：“你对我还真是关怀备至。”
    “这个好说。”楚瑶嘴角笑意加深，突然从上空一跃而下，右手随之迅速扬起，一道红光直劈向原九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