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 海邊(河蟹版)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3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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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那多么快乐的笑颜与热闹的海边交融一起
    浮游在刺眼的阳光中
    无论岁月如何更迭记忆都铭刻在心
    绝不会消逝让我迷惘
    若能被原谅就绽放微笑若能被原谅就起步走向那个夏天
    回来吧回到拍打着浪花的海边】
    Abraham的死訊被證實后,輿論一片譁然,隨即謠言四起。網上掀起了一股解讀新曲《Anemone》的熱潮,他死前爲什麽哼著這首曲子呢?這首曲子有什麽寓意?
    有人說,這首一直用哭腔唱的曲子是反流行,是表達了他對Loreley越來越紅卻越來越主流的不滿;有人說,這是一首關於愛情誓言的曲子,紅色的anemone代表絕望無果的戀情,所以他的死可能是跟寧蕙蘭的婚姻受阻有關。隨即就媒體編造了一篇繪聲繪色的愛情血淚史,訴說寧家瞧不起明星,阻止兩人往來。
    寧蕙蘭一直深居簡出,不作任何回應。而本就因為之前Abraham宣佈SOLO而停止一切活動的Loreley,解散似乎是鐵板釘釘的事了。於是,一大波紀念的CD、DVD重制發行,還沒上架就被預訂一空。電視、電臺都在放著紀念特別節目,那些苛刻的評論家終於不再質疑他們的商業化,反而毫不吝嗇地讚賞他們能把藝術性跟市場性高度融合,Abraham也被稱為“美麗的容貌也無法掩蓋其才華光輝的天才”。
    天才呵,陳寶曾經在一個訪談節目上說:“對,我不是天才,比起很多偉大的藝術家我的才能簡直不值一提。所以我唯有很努力,很努力地,一步步爬上我想要達到的地方。”
    正是平安夜,街上張燈結綵,商場的促銷琳琅滿目。莫然坐上了一架的士,的士司機打開了收音機,電臺里放的Abraham也是的死訊和紀念節目。莫然坐在車廂里默默聽著,淚流滿臉。
    司機從倒後鏡看到,便問:“怎麼小伙子?你也是他的粉絲?哎,這些偶像明星不知怎麼回事,有錢有女人都要自殺,真想不通。
    莫然望著窗外,街上的情侶依舊在华灯下歡聲笑語,淡淡道:“我不是為他的死而哭。”說著他閉上了眼,路程還長著呢。
    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咸腥的海風吹在臉上,帶著刀割般的寒意。莫然抵著寒風,脫掉鞋子,裸著足踩在柔軟的沙灘上,走著走著,竟看見前方坐著一人。
    他的腰板挺得筆直,臉容深刻俊挺,要不是被海風吹著的頭髮是那樣柔軟,還會以為那是一座穿著黑色衣服的雕像。
    “阿泰?”莫然輕輕喚他。
    “阿,你也來了。”陸永泰淡淡地應著,平靜得像只是街上碰見了老朋友。
    莫然看看四周,沙灘空無一人。
    “小野沒跟著來。”陸永泰臉上帶著一絲苦笑,“我們分手了。小野說,那人太卑鄙了,那人這樣做,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了,所以他一定輸給他。”
    莫然默默地在陸永泰身旁坐下,沒有答話,只是靜靜地聽著他說:“其實他根本不用這樣做啊,我怎麼會忘記他呢?”
    陸永泰臉上竟泛起溫柔而寵溺的微笑:“我才不會相信他真的死了。他呀,又怕痛又怕餓,怎麼可能做那樣的事?他一定會好好地活著,當一個舉世矚目的音樂人,娶一個身家清白漂亮出眾的老婆,生一個可愛聰明的兒子。然後再過幾年,我們大概就可以若無其事地出來喝酒聊天了吧。他呀,最喜歡兒子了,一定會拿著兒子的照片說,今天他怎麼怎麼了……”
    莫然眼眶驀地紅了,可陸永泰還在笑著描繪那不可能的未來:“然後還會像個老頭子般催促我快找個女人。可是我看上了,他大概又會吐槽我的眼光吧。啊,說不定某些場合我們還可以一起演出,要是他唱歌的話我就打鼓……”
    “莫然!”忽然身後一聲呼喚打斷了陸永泰的話。
    他們轉過頭,只見葉思危站在那邊,滿頭大汗,胸口因劇烈運動而不住起伏。這邊的沙灘比較偏僻,車子不能直達,都是要在附近停下后走進來的,而葉思危則顯然是跑過來的。
    莫然有些發怔,不知他爲什麽突然出現。陸永泰輕輕拍了怕他肩膀,了然般轉身往別的方向走去。莫然望望陸永泰離去的背影,又看看逐漸往自己靠近的葉思危,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未等他想清楚發生什麽事,葉思危已經走到他跟前。他一臉怒意地質問:“你電話爲什麽一直關機?!”
    電話?哦,那個在那晚摔壞的電話。
    “媽的!”葉思危竟然冒出一句髒話,“我還以為你……我以為你想跟陳寶一樣!結果你是來勾搭陸永泰的嗎?!”
    莫然聽到後面那句立時火冒三丈,怒道:“我去死還是去勾搭男人又關你個屁事?!”說著轉身就走,卻被葉思危一把拉住。
    “不許!無論是死還是勾搭別人,我都不許!”
    “你這人……”莫然幾乎氣結,“你不是已經選擇結婚選擇你的名譽地位了嗎?!還來糾纏我幹什麼?!”
    “我以為你來跳海好嗎?!”葉思危把莫然拉近自己,盯著他惡狠狠道,“想到失去你我竟然比失去名譽地位更害怕!這樣的結果你滿意了嗎?!”
    莫然愣住了,葉思危剛剛說了什麽?他是認真的嗎?還是又是哄自己的話?
    可是葉思危是那麼驕傲的人,他可能會一邊說著動聽的情話一邊做著狠心的事情,卻從來不屑欺騙,所以他說的真的?
    說出這樣的話,等於承認自己已經被對方改變,然而被告白的那方卻還一副無辜發呆的表情,受不了這樣的葉思危扣著對方的腦袋不容分說地吻了下去。
    葉思危把莫然勒得緊緊的,仿佛要按入自己身體里,莫然被他勒得生痛,可這痛是如此真切,告訴他這並非一場夢。
    多麼諷刺。
    如果不是陳寶的瘋言瘋語,他不會記起這個只是他們無數幽會地點之一的地方;如果不是陳寶的死,他跟陸永泰不會同時相會在這裡,聊了那麼久的天,葉思危也不會找過來……
    “等等!”莫然推開了葉思危,紅腫的嘴角喘著氣,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葉思危得意地輕笑:“你還戴著是不是?我送你的戒指。”他一邊說一邊緩緩拉起莫然大衣裏面的襯衣,那枚銀色的戒指就掛在胸口靠近心臟的位置。
    葉思危低下頭:“我在裏面裝了GPS。”
    “你……你這個瘋子!”
    ——“莫然,只要戴上了它,你就永远是我的人了……”原來是這個意思,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專橫的人?
    可今天是否代表已經掰回一城?那個習慣站在雲端的人,頭一次承認了自己,甚至為自己放棄了娶妻生子的機會。
    想起剛才葉思危緊張的樣子,莫然不禁露出一絲微笑,眼角卻沁出了淚水:小寶,是你成全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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