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 a silent letter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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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taywithme该怎样才好呢?
    几乎快看不见你温柔的眼神
    就像小时候迷路的样子
    …再见了
    Dearmylove就算是遥远的海洋
    我也能用我的双手渡过
    再不惧怕暴风雨的日子
    …再见了】
    就算裝修得豪華舒適,那股冰冷的消毒水味依舊提示著這裡是醫院,蒼白讓人生厭的醫院。陳寶剛剛睡著,長長的睫毛還掛著未干的淚珠。醫生說他並沒有大礙,只是斷了兩條肋骨。
    他在遊樂園里被撞得昏過去,一醒來就在哭,拉著莫然的手,捂著胸口眼淚不住掉下來:“痛……我好痛……好痛啊!止痛藥呢?給我止痛藥啊!我痛得快死了!”竟哭得像個孩子般,就算吃了藥也還是在哭痛,鬧了一輪才讓莫然哄睡著了。
    此時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莫然不禁皺眉,他知道陳寶受傷肯定會惹來一班人來的,但沒想到那麼快。他輕輕抽出陳寶握著自己的手,輕聲走出私家病房。此時那群人已經快來到門前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高健和喬以哲,一見到莫然就跑上幾步迎了上來。喬以哲臉色有點蒼白,問道:“小寶怎麼了?撞到哪裡了?傷得嚴重嗎?怎麼那麼不小心?!”語中不禁有點責備的意味。
    莫然猜是他慌亂之中誤會了,便道:“你別急。不是交通意外的撞車,只是撞到碰碰車而已,斷了兩條肋骨,沒什麽大礙,就是嚷痛。”
    兩人皆是一愣,隨即松了口氣,高健大聲道:“他娘的嚇死我了,我就說這小子平時怕死得要命怎麼去飆車了!”
    喬以哲瞪了他一眼:“這裡是醫院,你小聲點。”又問莫然,“怎麼忽然跑去遊樂園玩碰碰車?被人認出是事小,現在還受傷了,下個月就是巡演了這下怎辦好?瞳瞳呢?她怎麼沒看好他?”
    高健皺眉,不悅道:“小寶又不是犯人,難道要顧夢瞳鎖住他?什麽叫巡演怎辦好,當然是以小寶的身體為先,你這人怎麼越來越冷酷無情了?”最後一句話卻是說得重了,喬以哲的臉色由白轉青,眼神一下暗了下去。
    莫然責備道:“你這混蛋越來越胡說八道了,別人亂吠就算了,阿哲是你從小穿一條褲子大的,他其實性子最軟你不知道?!瞳瞳她告了半天假,人是我帶去遊樂園的,有什麽就怪我吧。”說著莫然看了看站在他們不遠處的那群人,顯然這句話是說給他們聽的,“小寶睡著了,你們要看他的話安靜點,我回去收拾他的衣物用品過來。”
    說完,他便沿著走廊往外面走去。他抬著頭從那群人身邊走過,像沒有看見他們似的,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卻忽然橫了出來拉住了正要擦肩而過的他。
    “你爲什麽不回我信息?”音量不大卻充滿威脅意味的聲音。
    莫然牽起一絲嘲諷的笑意:“葉先生,這裡有很多人。”
    “誰敢亂說一個字?”
    話音剛落,那跟在他身後的石魄立即對旁邊的經紀人及公關主管道,“Amy,樓下有很多記者,讓保鏢們看緊點,不要出簍子。CK,新聞稿快準備好,不要有什麽流言蜚語。”兩個被吩咐的人各自應聲商量著工作,像這裡根本就沒有葉思危和莫然兩個人一般。莫然惱怒,轉過頭,卻見高健和喬以哲也走進病房里關上門,完全沒留意外面的事,整個世界竟在葉思危一句話下裝聾作啞,連巡房的醫生護士都不往這邊走。
    葉思危的手微一用力,把莫然拉得貼住自己,他低下頭,湊在莫然耳邊,語氣說不清是愉悅還是惱怒:“就算我在這裡直接把你上了,也沒人敢說一個字,你信不信?”
    “啪!”清脆的聲音響起,卻是莫然怒得舉起未被抓緊的另一隻手甩了他一耳光,沒想到他會如此大膽的葉思危猝不防及,金絲眼鏡都被打跌在地上。而走廊上各自裝作忙碌說話的人們終於被這響聲震得一靜,即便隨即又繼續沒話找話說裝沒事發生,卻也是已經遲了。
    莫然得意地推開還有些發怔的葉思危,笑道:“我也不敢說,不過我敢打。葉先生爲了自己的顏臉著想,還是不要跟我這種不能上檯面的人有太多接觸了。”說完竟吹著口哨哼著小歌施施然離開了。
    葉思危盯著他進入電梯的背影,眼睛眯了起來。他那張白淨俊朗的臉原本就略顯犀利,戴著金絲眼鏡時才柔和一點,現在怒氣隱而不發的樣子更讓人心寒,走廊上的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氣,為自己的前景擔憂。
    莫然剛出電梯,剛好碰上了匆忙趕過來的顧夢瞳。她一見莫然就急得眼淚飆出來:“小寶怎樣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要是他……”
    莫然打斷她:“別慌別慌,小寶沒事。不關你事,他這傢伙一向怕死又貪玩你又不是不知道。天睿那邊我也解釋過了,你不用擔心。我回去給他收拾東西,你上去好好看著他吧。”
    聽見莫然的話,顧夢瞳漸漸冷靜下來,用手背胡亂抹了一把臉,低聲道:“那個,我怕被記者跟所以是從停車場溜進來的,好像……我好像看見那人的車。”
    莫然歎氣,點點頭:“是他。小寶被撞的時候他們也在,不過小寶醒之前就離開了,你也別跟小寶說。”
    顧夢瞳有些難過,但還是答應道:“我懂的了。”
    莫然不禁輕輕捂著自己的胸口
    “痛……我好痛啊!……我痛得快死了!”
    陳寶到底在痛什麽,他又怎會不懂?
    巡演並沒有受阻,畢竟是還會進行全球直播的巡演首場,陳寶自己堅持帶傷上陣。固定肋骨的架子用了黑色皮革包裹裝飾,配上銀色的開襟仿皮草及大煙燻的眼妝,他站在昏暗的臺上,一束清冷的燈光從他頭上傾瀉下來,竟有種凌虐的美感。
    “最後一首的曲子是Loreley。”他道。
    先是如夜空點點殘星的鋼琴,那星星忽明忽暗,淒怨的薩克斯突然響起,如跟黎明拼搏的第一縷晨光。你無法想像,陳寶那瘦小的身子,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肺活量吹響這曲子,在恍惚的燈光下,就如含著一股怨氣的幽靈。
    【无尽的水流中刹那的音符
    汤漾著漂向森林漂向山脉
    让没有爱情的争扰都教波浪吞噬
    倾没的歌缓缓沉向你】
    暗紅的燈光猛地亮起,舞臺上瀰漫出散淡的煙霧,朦朦朧朧,如被染紅的山澗水汽。高健和喬以哲的手指如在跳舞,華麗的吉他與貝斯,互相撕扯著聽眾的神經;張天宏的鼓點深沉有力,一下下都敲在心上。
    【为了点小影子而担惊受怕的我
    是不是很可笑?微风簌簌的大河呀
    眨眼般短暂的生命吹袭在进化的风里
    在遥远的记忆里远远地凝视著什麼】
    传说,Loreley是一个穷人家的女孩,却和一个富家子弟相爱了,但是地位使他们不可能在一起。每天的清晨和黄昏,Loreley登上山崖的最高处唱着歌。希望爱人的游船从山崖下经过的时候,能看到她的身影,听到她的歌。终于有一天,爱人的游船从山崖下驶过,Loreley从山上一跃而下,将美丽的青春和无望的爱情一同埋进了莱茵河。
    【forever萊啦啦萊啦啦啦一滴水的波纹
    forever萊啦啦萊啦啦啦沉溺在懷想里】
    從低吟淺唱到高聲嘶喊,陳寶聲嘶力竭,似隨時都有失聲的可能,可那歌聲又是那麼完美,像連靈魂都能吸出來。連上看直播的百萬人,竟沒有不被他的絕望與哀怨感染,如墮瘋魔,陪他一起痛一起落淚。莫然仿佛看見那隻籠中鳥,張開了看似巨大卻軟弱無力的翅膀。很多年后,莫然依舊想不通,那麼多人的瘋狂,那麼多份的愛,爲什麽也無法把他留住?
    “巡演后我要結婚了。ILOVEYOU!再見!”
    莫然推開門,房間里瀰漫著一股酒氣。莫然皺眉,小心避開別踩著地上散落的曲譜走到樂房。陳寶上身赤裸,只夾著固定肋骨的架子,穿著黑色皮褲的腿大字型打開著仰躺在地上。身旁的紅酒瓶被他隨手弄倒了灑了一地,旁邊則是一包被扯開包裝的白色小藥丸。
    莫然大吃一驚衝了過去抱起陳寶:“小寶!這是止痛藥還是安眠藥?!你用酒混著吃了?!”
    在酒精和藥物的作用下顯得有點恍惚的陳寶吃吃笑著:“你那麼緊張幹什麼?我又沒有死掉。”
    莫然罵道:“你瞧瞧你這個樣子!像個瘋子一樣!你到底是在報復誰?!喬以哲陸永泰還是你自己?!”
    陳寶像被踩到尾巴的貓,猛地推開莫然,咬牙切齒地嘲諷道:“你憑什麼說我?!好像你自己有多好似的!你還不是被男人拋棄了然後像狗一樣來找我!是我收留了你!你還跟我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藏著個戒指像寶似的!他媽的老子現在就去扔了它!”說著跌跌撞撞地衝出樂房。
    莫然怕他醉了亂來,連忙追了過去。卻發現他沒跑到客房,而是沖進自己房里去了。他拉開書桌的抽屜,把裏面的東西一股腦兒倒了出來,在一大堆零碎的東西中翻出一個雕著阿拉伯風格花紋的白色盒子。他一邊咒駡著一邊把盒子打開,看見裏面的東西時卻一下子定住了。
    這是什麽?
    裏面的戒指,應該是白金鑲藍鉆,散髮著冷幽幽的光,他曾好幾次偷看到莫然摸著它發楞。而現在眼前的卻是什麽?復古做舊的款式,椭圆形的蠟黃戒面上,有著略顯粗糙花紋……
    陳寶捧著它,慢慢貼近自己的胸口,忽而失聲痛哭起來:“莫然……莫然,我好痛!我好痛啊!”
    莫然心中一軟,過去抱緊了他。陳寶哭道:“他不要我了!他有了別的男人所以不要我了!我要結婚了他不要我了!因為那時我自私我軟弱我怕死我不敢見他不敢理他所以他不要我了!莫然我好痛!我要痛死了!這是懲罰嗎?!”
    莫然收緊了手臂,喉嚨梗得說不出話來。陳寶忽然抬起臉湊過來吻他,莫然嚇了一跳想躲開,陳寶卻一下子把他推倒在地,還嚼著淚的唇湊了過去。
    “你爲什麽要對我那麼好?你是不是喜歡我?你是不是也想跟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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