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forbidden l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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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已迷失的心孕育了无法回头的罪
以那占污了的爱情孕育了所有的错在瓦砾中筑起乐园
forbiddenlover…。淡淡的记忆
紧紧的拥抱中依旧无法合一的色彩
屏息的誓言里
所承认的甜美爱情最后的结局竟然是意想不到时光的恶作剧】
谁是他们?
是那些用口和笔裁判惩罚的人?
是那些自以为关爱的人?
“你以为他们能好多久?陆家再不在意这个儿子,也不会让他闹这样的丑闻。”
“你觉得两个男人相爱是丑闻?!”
“……”
“那我们呢?我们算是什么?!”
知道叶思危的家世,是因为那天去见了他爷爷叶开来,也是此生仅此的一次。
那天恰好是叶思危生日,本来是想着好好庆祝一番的,叶思危却接了一个电话。叶思危接的电话通常都跟莫然无关的,所以他一边听一边回头看了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莫然一眼时,莫然不禁有点在意起来。只见叶思危的眉头蹙起,语气却是少见的恭敬:“我今天约了朋友吃饭,可以明天吗?反正今天只是新历生日,家里向来过的是农历。”
……
“那,好吧。”
叶思危盖上电话,揉了揉莫然的头发,道:“要换地方了。”
莫然疑惑:“换什么地方?不会是跟林落那些人一起吧?你知道我跟他八字不合的。”
叶思危笑道:“八字不合?上次不是还跟人说悄悄话嘛。”
莫然嘟囔:“都过了几个月的事了,你用得着记到现在嘛?”何況那晚他不是發作過了嗎?記仇的應該是自己好嗎?!
叶思危只是笑,好像心情不错:“放心,不是见他们。是见我爷爷。”
莫然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你开玩笑的吧?!老人家禁不住吓怎么办?”
“你想到哪里去了?爷爷要跟我一起吃饭,我说我约了朋友了,他说那就一起而已。你当我要拉你去出柜么?”
莫然惊魂稍定,但又似有些失落漫上心头。
车厢一下子沉默了。
叶思危把车驾到一个绕湖而建的路上,两旁都种满了青翠的绿竹,上面挂着红色的灯笼。没开多远,目的地就到了,那是在湖边的一栋小楼,三层高,珐琅玻璃窗户,前面有一个小院子,种着两棵白玉兰树,在昏暗的路灯下散发着幽香。
这看上去根本就是普通的一栋民国遗留至今的骑楼民宅。
叶思危把车停好,领着莫然进去。莫然疑惑道:“这是你爷爷的住所?”
叶思危摇头:“这是一家私房菜,老头子很喜欢,每次回来都要来这里吃饭的。”
穿过院子来到小楼门前,莫然才看到这果然是一间饭馆,门口吊着一个小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今天的菜谱:芥兰炒牛肉,花蚧蒸水蛋,皮蛋上汤豆苗,海胆炒饭,绿豆莲藕褒,招牌白切鸡。
倒是些家常的小菜。
那门口也不像酒楼般有咨客守着,叶思危拿出一张磁条卡,像进酒店房般刷了一下,门就打开了。像是看出莫然的疑惑,叶思危解释道:“这里做的都是熟客生意,所以我们都有门卡的,来之前预约好位置就行。”
小楼没有电梯,莫然跟着叶思危走上狭窄但整洁的楼梯,楼上隐隐约约传来乐曲之声。第一二层都是灯火通明的,但是那酸枝雕花屏风却让他无法看到里面的客人,走到第三层,那乐曲声已是很清晰了。
却见方形的大厅中,只有一桌饭菜,桌前坐着一位老人。他穿着藏青色中山装,头发花白,但目光炯炯,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台上的表演,手一下下地打着拍子,似是完全没察觉到他们的到来。
只听得表演之人唱道:“好花应折趁芬芳,幽香一缕袭人醉赠弟郎。”
另一人便接:“寒舍孤芳最堪赏,叹寂寞,送春归暗断肠。”
“伤春莫怨惜花客,花吐艳时蝶更忙。”
莫然心中一愣,心想老人家爱听听粤曲不出奇,但孙子过生日听这悲悲戚戚的《梁祝》干嘛呢?
正自纳闷中,叶思危已经把他领到饭桌前了。走近了看清样子,莫然才发现这位老人非常眼熟,并非是像在什么地方遇到过,倒像是在报刊上见过的名人。
“爷爷。这位是我的朋友,叫莫然。”叶思危边说着边暗中掐了莫然的大腿一下,似是责怪他的走神。
莫然这才想起要问好,连忙道:“叶爷爷好。”
“嗯,你好。”老人微笑着点点头,态度和蔼,目光却是始终不离开台上的演员,“思危呀,今天老板娘忙不过来,没人送菜了,去一楼厨房自己拿上来吧。”
“哦,莫然来帮我吧。”
莫然正想答应,那老人却道;“胡闹,哪有让客人搬菜的?”
莫然心里嘀咕这里的老板娘不也让客人搬菜么,却见叶思危只是乖乖地应了离开,自己也不好作声,只好怀着忐忑的心情坐了下来,跟这个老人独处。而就在他坐下来的一霎那,那个思索了很久的答案忽然涌现了,令他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叶开来!我认得了!你是叶开来!”说完才猛地想起自己当着长辈的面前直呼其名,是多么的不敬,不禁涨红了脸。
但也难怪他如此,毕竟这个名字,以前只会在节目报刊,或者是坊间谈论的时候出现,人们谈论名人的时候,总是不会带上称谓的,好像那个名字本身就已经是一种符号象征了。
然而那个被直呼名讳的老人却没有生气,只是嘻嘻笑道:“对于你来说,只要知道我是思危的爷爷就够了。”
莫然只好低头称是,心中却越发不安起来,不禁暗骂叶思危这大少爷怎么搬个菜都磨蹭那么久。老人没再说话,似专心听戏无暇招呼他,他也不敢作声,三楼只余那两个伶人的唱戏声。
听得英台念道:“既是玉女金童原一对,梁兄与我亦一双,观音有意为媒证,我与兄携手共拜堂。”
山伯答:“贤弟你太荒唐,举止何乖妄,你不是癫时,我又不是戆,试问两个国儿怎拜堂?不若速离庙宇向前行,见否夕阳凭西山上呀!”
此时叶开来忽然叹了一口气,这一声叹气却比怒吼更让莫然心惊。
叶开来似是随意,又似意有所指地问:“孩子,照你看来,到底是祝英台太荒唐乖妄,还是梁山伯太癫太戆?”
莫然不知他是什么用意,只好硬着头皮胡乱作答:“应该是梁山伯笨吧。”
叶开来摇摇头:“梁山伯很清醒啊,两个男人怎能拜堂,难道说错吗?”
莫然大惊,这下不用怀疑,叶开来的确是针对自己而来的了。
金兰枉入风流梦,管鲍焉能化孟梁。
他是故意唱这出戏给自己看的。
莫然只觉得掌心冒汗。可是他又能怎样?普通人家尚且未能接受,更何况是叶家这样的家世?但让他一声嬉笑,说一句“我识趣了”,却更加无法做到。
叶开来忽然岔开话题道:“思危那孩子,从小就很优秀。”
莫然一怔,不知如何接话,但对方似乎没想要他接话,自顾自地说下去:“而且他跟大部分的孩子都不同,他总是很清楚怎样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并且能毫无包袱地执行这个选择。我们私下都喊他叶疯子,这点,我相信你只要跟他相处久了你就会明白的。”
莫然背脊沁出冷汗,他自是逐渐明白,叶开来的话跟林落的其实都在说同一个意思。叶开来又接着道:“他这种特质,我们都觉得是非常适合从政的,只可惜他野惯了不愿受束缚。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会容许他浸染娱乐圈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莫然脸色一白,如果说前面还是在转弯抹角,那么这句话就说得很直白了。然而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接道:“有些事,其实并不是那么乱七八糟,只是外人的思想太不堪。”
这句也是赤裸裸的顶撞了,可叶开来不但没生气,反而“呵呵”笑了几声:“那孩子一向很懂怎么样的选择对自己最好,我只是希望你也懂得是非对错而已,不然最终受伤害的还是你自己。”
这是劝告,还是威胁?
“聊什么聊得那么开心啊?”却是叶思危捧着菜盘回来了。
“在聊粤剧啊,现在还能听懂的孩子很少见了。”叶开来微笑着道,脸上丝毫没有不妥,还跟叶思危轮着给莫然夹菜,只有莫然一整晚都如鲠在喉,食不知味。
何为是非对错?
原来爱,竟也是一种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