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崩溃得未免太快什么都来不及改变
    一路只是埋下没有交集的话语让人看不见眼前
    哎为何越是痛苦心就越难挽回
    哎为何越深信你就离我越远
    ……只有那段耀眼的季节如今仍在摇曳中】
    莫然一下子就懵了。
    陈宝居然要脱离Loreley？为什么呢？现在正是Loreley如日中天之时啊，而且作为一个乐队，主唱都要跑掉了那Loreley要怎么办？！
    “啊哲……就是Michael他怎么说？”莫然问。
    顾梦瞳摇摇头：“什么也没说。那天，小宝让我把一卷不知什么年代老磁带还给他，里面用纸片写着‘借了那么久没还，很抱歉’。Michael看完后，很小心地放到自己的袋里，除了跟我说了声谢谢后一句话都没说。我说呀，陈宝那家伙狠心起来还真绝情呢。消息还没对外公布，不过冬季开始的巡演可能是Loreley最后一次的演出了吧。”
    莫然自是明白乔以哲不会找人来替代陈宝的，而且也无法替代，陈宝的人气占据了Loreley的40%。他想起很久以前，他们围在大排档里打火锅，边涮着肥牛边说起当初Loreley是怎么组成的。
    “这人简直就像跟踪狂！”陈宝笑道，“每天打电话来直接间接地问我要不要当他的主唱，都说几次了我已经有乐队了嘛！”
    高健调侃道：“他不是想让你当主唱，是想让你当他老婆吧哈哈哈！说起来我是不是答应得太快了，怎么也得啊哲对我撒下娇什么的才行啊！”
    乔以哲嗔道：“谁他妈的要跟你撒娇啊！我找小宝是因为我知道他会是最适合Loreley的主唱！不，应该说只有他才能成为Loreley的主唱！我很相信我的眼光！”
    “诶？”陆永泰笑道，“所以除了小宝外我们都是可有可无吗？”
    “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乔以哲紧张得说话都结巴了，虽然在工作中作为队长的他是绝对的严格无情，但是生活中却有敏感纤细的一面。
    “阿泰在跟你开玩笑啦傻瓜！”高健拍了拍他脑袋道，“来！为我们无可替代的主唱、鼓手、吉他手、贝斯手；为我们无可替代的Loreley干杯！”
    五只装满啤酒的玻璃杯用力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那是青春与梦想碰撞的声音。
    “这世界没人是无可替代的。”卷着白衬衣的衣袖，喝了一口啤酒的叶思危淡淡地道，“就算那个叫Abraham的虽然是长得特别一点，但是我相信在这世界上认真找的话也能找到一堆出来。至于你说的音乐性就更加虚无了，这个年代还认真听CD的人还剩下多少？对于我来说，红的人之所以能红，是因为公司把这个商品推广得好。但我为什么非要花钱推广Loreley呢？”
    莫然被问得无言以对。
    自从那天吃饭之后，每周五一次的见面吃饭便成了常态。莫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刚开始叶思危还会打电话约他，后来就变成不用特别通知的例行公事了。有时叶思危要开会，但也不会让莫然回家，而是叫他喊点外卖先吃着，等叶思危开完会了就一起吃夜宵。要是开到像这晚那么晚的话，就只剩下那些路边大排档还开着。不过叶思危也没嫌弃，脱下西装外套，把白衬衣一卷就施施然坐了下来。
    见面的次数多了，莫然也渐渐放下了自己的戒备，从平时工作遇到的人事到自己喜欢看的电影电视，基本上啥都会对叶思危说。叶思危有种很奇怪的魔力，虽然他并不怎么发表意见，但就是会让莫然情不自禁地把自己的东西分享给他，并且不会产生对方已经对自己的话题索然无味的感觉。这种自己的想法全被理解并接受的感觉，是他此前从来没感受过的。
    正是如此，莫然这晚才不禁说出让叶思危考虑一下捧Loreley的事。他知道这样是逾矩的，并且Loreley作为摇滚乐队的自尊也不会接受他的求情，但是他实在忍不住。因为他知道Loreley是多么优秀的乐队，他们只是差一个曝光的机会，只要认真听过他们的音乐的，都会被他们的世界所吸引。
    然叶思危的话却让他形惭自愧：“然，我喜欢跟你见面是因为我当你朋友。而作为一个朋友，是不应该利用私人感情干涉工作的，你说是吗？”
    “知道啦，”莫然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戳着杯子里的冰块，“我只是随便说说啦，不好意思。”不知不觉就陷到对方的魅力中而放松了自己，莫然为自己的鲁莽而懊恼。
    叶思危却笑了。
    “你笑什么？”
    “我在笑，一个不会道谢的人，原来是会道歉的。”
    莫然一愣，才想起陈宝那件事自己一直没有道谢，而更没想到的是这人居然还一直记着，他一个大老板的至于那么小气嘛？
    “不过，道谢或者道歉都是无实质意义的语言而已，”叶思危接着说道，“比起这种轻描淡写的说话，我更喜欢实质性的回报。”
    莫然隐隐觉得自己被圈进了一个套，却无力阻止自己上钩：“什么回报？”
    “你租的房子又要加租了吧？以你工资来说，即便租一个小单间也是很吃力的，不如搬来我家住？”
    莫然一口啤酒喷了出来。
    他早就习惯叶思危这种啥也知道的神通了。在约他吃饭的初期，无论他撒谎约了房东交租还是Loreley有通告为由拒绝，全部都轻易被叶思危拆穿，仿佛他是调查过所有事情再来约他的。但后面那句真的出乎他意料之外，虽然他也早怀疑叶思危对自己有意思，然而有正常人会跳过表白直接邀请对方同居的吗？
    “咳咳……你开玩笑的吧？”
    叶思危笑眯眯地递纸巾给他擦嘴：“如果你答应的话，说不定我会考虑一下Loreley的事。”
    莫然一脸鄙夷：“你刚才不是说不应该利用私人感情干涉工作吗？”
    叶思危一脸坦然地笑道：“是啊，不过我也是人，人心情好跟心情不好的时候，做的决定很容易就会不一样了啊。”
    莫然因对方无耻得如此正义凛然而震住了，盯着叶思危的脸，始终没发现他有一丝不好意思。不过话说回来，这真是一张好看的脸啊，莫然不禁有点痴了，他发现在这几十顿饭的相处中，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被他所吸引。乌溜溜的眼珠转了一圈后，终于道：“包吃包住包接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