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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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下几个子,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肖淳正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下,被这突来的脚步声打断了思路,颇有些不悦。看正是刚走没多久的刘公公。冷言道“这大日头底下,刘公公跑的倒是勤快。”
刘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从小也是看着肖淳长大的,自然也听出了这话里的不痛快。赶忙陪笑道:“奴才就是跑断这两条腿又有何妨,倒是扰了殿下和贝子的清静罪该万死。只是皇后娘娘要奴才来请秦贝子去一趟,奴才不敢不来。”
“母后找侃去干什么?”
“皇后娘娘召见必然是有好事的。前些日子外头进贡了一批布料,娘娘看着那布料轻盈顺滑,想来做成衣裳,这样的炎炎夏日,穿在身上必定轻快凉爽。于是命内务府给殿下和秦贝子各做了一套新衣,今内务府的人已经给送来了,所以皇后娘娘才让老奴来请秦贝子过去试试,看合身不合身。”
肖淳一听,问道:“既然我跟侃都有,为何只让侃去试衣,本殿下倒不用去了?”
秦侃在一旁听了,帮刘公公解围道:“太子殿下的身材尺寸,广储司自然是存着有的,做出来的衣服也自然合身,哪里还需要试。皇后娘娘体恤微臣,特意给微臣做了衣裳,恐广储司的工人尺寸拿捏不准,才让微臣先去试试。”
刘公公笑着接到:“秦贝子说的是其一,还有另一个原因。当初娘娘让内务府抓紧时间,将这两套新衣做出来,谁知今日,允诺的时日已到,内务府的人又来请罪,说前几日,不知哪个不知死活的奴才,把刚给殿下做好的衣裳,刮了个小口子,今日打理好说要送来时,被谨慎的宫女们发现,所以拦了下来。这不,奴才出来的时候,内务府总管还在请罪呢!还好,娘娘素来宽厚,对下仁爱,并不责罚内务府,只让他们加紧新作一套给殿下。”
听了刘公公的解释,秦侃道:“既是这样,请公公先去,我随后就来。”刘公公告辞。
许是说了这会子话,站了半天,秦侃只觉得头更晕了。一只手在太阳穴上用力摁了几下,一只手无力的胡乱扯了扯衣上衣的扣子。刚刚下棋,只有他和淳,并无外人,他两图凉快,都悄悄解下了上衣的几个扣子散热。
肖淳见秦侃一只手摸索了半天,也没能扣上胸前的扣子。上前一步,来到秦侃面前:“你今天是怎么了?瞧着精神头也不对,脸色也不好。”肖淳一边关心的问,一边帮秦侃扣扣子,扣好扣子,肖淳又俯身,细心的将秦侃刚刚坐的有点皱的后摆,扯了扯,顺着臀部的线条,抚了抚褶皱处,秦侃向来是衣冠楚楚的,可不能没了形象。肖淳跟个小媳妇似的细细整理秦侃的衣服。秦侃犹自站着,任凭肖淳摆弄他。
待整好秦侃的衣服,肖淳站直身子,瞧见秦侃紧缩眉头,神色有些混沌。开口道:“侃,是哪里不舒服么?要不我同你一起回去休息下,可好?”
秦侃放下按着额头的手,给了淳一个你放心的微笑,说道:“不用了,在这有湖风吹吹还好受些。你等等我,我去去就来。”一天中,他跟淳也就这个时候是最无拘束的时候,他想多呆会。说完,又怕肖淳还在担心,于是拍了拍肖淳的肩膀,以示安心。
话音刚落,湖的另一端,突然传来哗啦一阵水声,待他们扭头要去看时,只看到水面的波纹一圈一圈,不远处,湖面上的荷花不知被什么东西碰撞的摇摇晃晃。
肖淳一把抓着小亭的矮矮的围栏,身子弹出去一大半,往那水声方向瞧去:“瞧着水纹跟那荷花的动静,必定是有一条大鱼。”
秦侃笑道:“你小心点,再往前,你自己就要掉到湖里当大鱼了!”
“我如果掉进去做了鱼,那我家的侃就可以当姜太公了,只要你往这湖边一站,不用鱼饵,我自己就跳进你的鱼框去。”肖淳回头,笑着一脸真诚。
“好吧,我的小黄鱼,我去了,晚点回来抓你回去煮汤喝。”说完,秦侃已经转身往小亭外走去。
身后的肖淳,打量着自己一身黄袍子,傻笑。
连接小亭与岸的路,由一块一块石板拼接而成,路面只比水面高出一点点。遇到接连降雨的时日,石板路还会被水面淹没。小路窄窄的,弯弯曲曲的在湖面延伸过去。路得两旁没有设置扶手和栏杆,加上湖里种了很多荷花,高高低低。都起到了遮掩的效果,不留意,真会忽视了这条小道。
秦侃往日走着这条小路上,伴着湖风吹过来,总会觉得神清气爽。现在却不知怎么脑袋越来越沉,眼皮子也吧嗒吧嗒往下掉,脚步开始飘忽。秦侃渐渐觉得不对劲,但是此刻的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身子摇摇晃晃,重心不稳。
肖淳从亭子里看着秦侃远去的背影,渐渐也觉察出了异样。秦侃走路,向来步伐沉稳,抬头挺胸,步步生风。此刻的他却脑袋低垂,手扶额头,步伐凌乱,倒像醉汉一般。心下一惊,侃有危险!
肖淳立刻起身,急急朝秦侃飞奔过去。
离秦侃还有一步之遥,肖淳刚要伸手去扶秦侃的肩,不料秦侃一个踉跄,一头扎进了水里。
秦侃整个人掉入水中,仰面朝上,脑袋一点一点往水底沉。肖淳附身趴在石板路上,一把抓住秦侃还在小石板路旁边的脚,用力往上一拽——拽不动!拽着秦侃的手感觉到有反作用了。也就是说,他在上面救秦侃,而水下,正有人把他往下拉,想要秦侃的命!
肖淳想到这,整个人一颤。不行!我要救侃!肖淳想着,一边使出全力与对方抗争,一边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救秦贝子!快来人啊!”
刚喊完,肖淳突然感觉手上一轻,那个反作用力不见了,秦侃的腿被拽出了水面一大截。他抱着秦侃的腿继续拉扯,终于,秦侃被拖出了水面。此时的秦侃已经脸色发白,面无血色。
“侃!醒醒!侃!”肖淳抱紧秦侃,期望能唤醒他。秦侃依旧紧闭双眼,没有丝毫回应。肖淳一阵惊恐,秦侃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肖淳又把秦侃放在小石板路上,用力的按压秦侃的胸口,给秦侃施救。每按一下,肖淳的心里都祈祷秦侃醒来。可是秦侃没有听到他内心的呼喊。那双漂亮的眼睛阖着,始终不肯
睁开看他。
侃,醒来,求求你!
肖淳一遍一遍乞求着,每一次的按压,都连着肖淳的心痛。
闻声赶来的太监丫头们看见这一幕一阵惊恐,齐刷刷跪倒一地。“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奴才们该死!没有照看好殿下和贝子!”
“宣太医!快!宣太医!”肖淳手不停得按压秦侃的胸部,一边吼道。
终于,昏迷中的秦侃咳了出来,吐出了几口水。
“快!把侃带到坤宁宫去!快!”。
一到坤宁宫,太医们已经候着,大家赶紧把侃放到了床上,让太医诊治。
早已焦急万分的陈皇后,看见被抬进来得秦侃,已是心惊胆战。再看随后跟着进门的太子,一把搂到了怀里:“淳儿!”
“母后······”肖淳吞声忍泪,强喊了一句母后,声音却颤抖着!他此刻的激动又有谁能明白,他此刻的愤恨又有谁能明白!
陈皇后双手搂着浑身战栗的肖淳,顿时心如刀绞。
肖淳定了定心神,扯了扯母亲的衣袖。陈皇后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肖淳。
那眼神,虽然透着求助的信息。但是,却多了一份深沉,一份冷酷。陈皇后明白,下午肯定发生了什么,儿子在向她求救!
于是陈皇后吩咐道:“太子受到了惊吓,本宫先带太子去歇着。你们好生看护秦贝子,贝子要出一点差池,你们通通提头来见!”
“母后,侃掉下湖之前,已经昏迷了!”肖淳和陈皇后一进屋,冷冷的开口到。
“什么?!”陈皇后大惊失色
“侃掉落湖中不是意外!是有人被人谋害了!”肖淳冷冷的说道,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此刻微微眯起,眼神里透出一股杀气。
“侃摔进水里的时候,眼睛是闭着的。四肢也是安静的飘在身侧。母后您想想,任何刚溺水的人都是奋力挣扎,拼命呼救?侃怎么会如此安静的等着沉溺?!唯一的解释——侃在落水前已经昏迷,不省人事!”肖淳将下午发生的一切告诉了陈皇后。
下午歇了午觉,两人出来的时候,侃还是精神奕奕。然后两人一同来到了湖心亭,来湖心亭的路上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来到湖心亭,亭里跟往常一样,两张石凳,一张石桌,一个棋盘,一壶茶,两个茶杯。然后两人坐在了自己习惯的位置,侃跟往常一样,斟上茶,两人下棋。然后母后派人送来了冰镇酸梅汤。母后送来的汤食自然不会有问题,况且侃还没来得及喝酸梅汤,只是替自己喝掉了那一杯茶而已。对!茶!茶可能被下药了!
听完肖淳的描述,陈皇后搂着肖淳的手一紧,树欲静而风不止!早已料到会有今日,却不曾料到来得这么快!
肖淳看着眼前与以往不一样的母后,坚定的说道:“母后,孩儿要变强!孩儿再也不要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陈皇后低头,看着眼前傲然屹立的孩子,“淳儿!从今天开始,你我母子便要披荆斩棘,再无回头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