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第一章,类似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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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那并不是爱情
当车水马龙被误判成走马观花的年代,轮廓的清晰度已无关紧要。
一,类似爱情
1,全城热恋
六月,烦躁的气息快要颠覆人们的信念——这一切都将会过去的。行人的无助终究还是被毒辣的太阳光炙烤着:油光满面的身体与肥胖无关;浓妆艳抹的外表只是增添了一些调味剂;身体佝偻的程度无非是焦灼状态的变化。‘炎热’这个词让面目恢复,让原形败露。少许的阴影也挡不住时间的过问。
大学区的公交车站永远是人满为患,而人们的形状是用‘透明度’来定格的。男人丑与帅的标准是介于肥肉与肌肉的激烈争斗;女人的漂亮与否,更需要肉色来判断。至于公交车上的拥挤状态,则是看以什么样的姿态崭露头角。旁边的野的(廉价的出租车)招摇的是价格与热情。偶尔的争执无疑不是给繁华喧闹的地界上,上演着荒唐的闹剧,哗众取宠的为自己拉着客源。这是目的在怂恿着人心,而过程没有资格评判结果的好坏。说起目的,谷弟现在的目的无非是想搭上公交车而已,却被一次又一次的挤落在车门之外,面向太阳,等待下一班公交车的光临。脸上汗水的流动,无疑不是在刻画这轮廓的工笔:睫毛下的双眼皮儿是货真价实的装饰着眼睛的神态——忧郁,魅力和深邃;青春痘似乎不关年龄的大小,还是在20岁的光阴里询问着关于形象的答案。用弋超的痞话说——那是没有破处的缘故;下巴的胡渣,在时间的怂恿下,拿着‘雄性荷尔蒙’这张王牌,肆意生长着。
其实对于瘦子和胖子在这光照强烈的较量中,往往心里平衡的是瘦子。谷弟看着旁边的胖子,从头到脚透露的是那苦不堪言的折磨:汗水浇灌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脸部沟壑的形成,在于肥肉的纵横交错。汗水在这些沟壑里畅通无阻,无声无息的流淌着。由于肥胖的原因,手已不能活动自如的擦拭脸上的汗水,所以胖子也没有刻意的去擦拭。背心已湿透,粘附在那一身肥肉之上,凹凸有致的彰显着要命的姿态。谷弟笑了。这样的笑,不仅仅在于胖子的身材,也包括自己。因为怎么看,怎么觉得和这个胖子站在一起,像一刀五花肉——肥瘦有致的暴露在阳光下,煎熬在人声鼎沸的过往中。
整个城市都在热恋。带着那份赤裸裸的爱。高楼大厦淹没着意味深长的冰冻;人潮汹涌记录着这份浮华狂热;车水马龙保持着激情四射的年华。
2,浮夸的时代
弋超刚从时尚的理发店出来,留恋着理发店里那身材火辣,粉墨浓妆的女人。临走的道别,只是为了下次的光顾。进进出出于这种大学区的场所,是弋超读大学的重要活动之一。带着一副玩世不恭的痞子味儿。看着美女,左眼会很自动的眨一下,与之匹配的还有手势的比划。在女人看来,这是对自己的爱慕。然后女人会用自己艳丽的脸蛋回应一个笑脸。这在擦肩而过的人潮中是一种暗号,在暗号中涌动着性欲的冲动。
其实在谷弟心里,三年大学只有弋超的朝夕相处:用同一支牙刷,穿过同一条内裤,基本属实的睡在同一张床上。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温顺也好,锋芒也罢,时间改变着一切。是弋超教会谷弟喝酒的;也是谷弟用‘以柔克刚’的方式引导着这个暴脾气的小子。谷弟手臂上的伤疤可以证明对弋超的在乎,以至于不关多么热的天气,谷弟总是不敢以短袖示众。而关于爱情,弋超也不知道睡过几个女人了。在弋超看来,性欲比爱情来的更直接一些,什么‘长相厮守,相濡以沫’的爱情观。只是太过儿戏了,也浪费时间,浪费精力,与其这样活在爱情的坟墓里,还不如死在温柔乡里。弋超的柔情只存在每次调侃谷弟后,而求谷弟原谅的时间里。而对于女人只是存在挑逗的花言巧语。
在如今的世界,浮夸着多少达官显贵,就伺机着多少苟且偷生。再说了,现在的大学生活与成人世界有什么区别呢,不是一样的妩媚勾人,不是一样的偷艳掠香吗?弋超是喜欢这样厮混在花天酒地的地方,“夜舞笙歌,醉生梦里”的斯文情操里,浮动着乌合之众的嫌疑:他们放肆着人们的欲望,兜售着欲仙欲死的‘灵丹妙药’,让人得到一时的飘飘欲仙。最终目的是让人失控于自己的心智:
沉沦,沉沦,生死枉闻。
弋超也被这些灵丹妙药迷幻上瘾,失去自我,暗无天日,痛苦不堪。那段时光被弋超隐藏在租来的黑屋子里:煎熬,冷落,疯癫,麻木。这一切只有谷弟陪他度过。为了减轻痛苦,谷弟把弋超捆绑在椅子上,毒瘾发作的时候,绳子在弋超身上勒从出一条条血印。而血印在谷弟的心里纠缠着,痛的谷弟抱着弋超的头痛哭着。当弋超痛苦嚎叫的时候,谷弟把自己的手臂放到弋超的嘴里,然后弋超以狰狞的面部表情狠狠的咬住不放,直到晕过去。谷弟忍受着疼痛,头颅仰望着,嘴张开着朝向上空,而不敢痛哭出来,眼泪随着疼痛在黑暗中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是幻觉与清醒之间的厮杀,而心智却是平衡这场厮杀的裁判。谷弟呼唤着弋超的名字,用颤抖的手抚摸着弋超的身体,弋超间隙的抽搐,谷弟会把弋超抱在自己的怀里,静静的等待天明的希望。月亮的光辉洗涮着弋超脆弱的身躯,谷弟欣赏着躺在自己怀里的男人,面孔在冷冷的月光中掸出几分冷酷,嘴角的柔情魅惑着自己,不惊的吻了弋超的唇。幻想,往往就在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眼神。或者根本不需要动作,只需要那诱人的面孔和身体,就可以幻想自己心底最真实的图形。当然这只局限于对淫欲 的渴望。
3,这不是把你等到了吗?
其实谷弟并不是想一直真样的错过公交车,而只是在等一个人的送别,毕竟‘离别’这种事情是需要有人牵挂,才能离开的踏实。人潮中的弋超,慌张的四处捕捉着那个瘦弱的身影,着急与惆怅交集成了在乎的意义。目光扫射着从身边经过的行人,最后锁定在公交站台上。当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弋超上前推搡着谷弟:你TM还当我是朋友吗?你走,为什么不告诉我。一拳打在了谷弟脸上,谷弟爬在地上,血从嘴角流出来了。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各自离的远远的,生怕伤着自己。谷弟没有说话,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皱着眉,疼痛在脸上毫无忌惮的放肆着。谷弟对着弋超笑了起来。笑得很自然,没有仇恨,反而参杂着幸福。弋超也逐渐的散去了自己的冲动。
——这不是把你等到了吗?
谷弟忍着疼痛,吃力的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你傻啊,不知道躲开啊。跟我回去,还没吃散伙饭就走,这让我多难堪啊。
弋超提着最重的行李,推了一下谷弟,顶着高温,一个人冒着大汗与谷弟彳亍在大街上。谷弟看见大汗淋漓的弋超,从兜里掏出一张卫生纸给了弋超:喃,擦擦汗吧。弋超用平时对那些女孩子调情的眼神说:还是我们家弟弟照顾咱,要是你的女孩子,哥一定娶了你。
——瓜娃子,我是看到你大汗淋漓,不识好歹。你个暴君,把哥的容都给毁了。
谷弟在说话的时候,还是用右手轻柔着脸上的被打的地方。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今晚陪你多喝几杯,当我给你赔罪了。
4,还是离开了
六月,学校的学生,所剩无几了,少了平时的热闹。放假的都在收拾行李,穿行于寝室和学校大门之间。校门口的车子已经阻塞了正常的交通了,门卫的大叔在这样的高温下,带着厚重并且规则的制服帽,吹着口哨,提醒着车主的正确停车位子。从豪车里下来的那些富人,要么满脸横肉,要么土豪装扮,头颅的高贵,衬托着眼神的别扭,从不把陌生人放在眼里。正当弋超和谷弟走到寝室放下行李的时候,弋超那永远让谷弟感到难听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弋超的老子打来的:儿子,收拾好了吗?我和你妈,还有英子快到你们学校了。赶紧收拾收拾。
——什么,谁让你们来了,我自己又没有缺胳膊少腿的,不能自己回家吗?还有英子,她来干嘛?脑子有病。
——唉,这孩子怎么说话的,难道我们就不能来学校接你吗••••••
弋超把电话挂断在弋爸语气心长的唠叨里。用手抻一抻头上的头发,狠狠的踢了一脚门。这是弋超生气的招牌动作。谷弟看出了弋超的气愤,调侃并发嗲的说了一句:小哥,这是怎么了。谁把我的小哥惹到了。
——我爸妈来接我了,这不是放假了吗?
谷弟,无奈的看了弋超一眼,很久才从嘴里嘟囔了一个“噢”。
——还有•••我的未婚妻••••••
房间里,在这一刻凝噎了许久,就像此刻谷弟的心被某种利器瞬间刺中,而没有缓冲的痛。这种痛足以让谷弟无法呼吸,濒临休克。谷弟对视着弋超的眼神是绝望的,没有生还的绝望。这种气氛还是被谷弟的勇气舒缓过来,对着弋超笑笑着说:没事儿,反正总是要结束的,何必呢,自找的。语无伦次的谷弟,大脑里一片空白。弋超抱住谷弟,补偿着这一刻的疼痛。谷弟一巴掌打在弋超的脸上,响声在屋子里回荡着。
——谷弟,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情了。我是个什么东西。
谷弟也一巴掌用力的打在自己的脸上。
沙哑已让哭泣变得撕心裂肺了。弋超带着愧疚走出了寝室,脸上的疼已被煎熬成永久的伤,而这种伤,是对自己的恨:恨自己的欺骗,恨自己的无能。而这伤,对谷弟来说,更是一种破灭的伤害。破灭的是牵肠挂肚,是美好记忆。
弋超走下楼去,虽然脸上还被那一巴掌烧的通红。但在家人面前要装着没事儿的一样。在途中给寝室其他几个‘孙子’打了电话。还嘱咐着阿旭今晚要照顾一下谷弟。
弋超漫不经心的走到自家车子前,做着一副很不耐烦的表情:双手插在裤兜里,轻微瞅一瞅弋爸弋妈,然后眼睛早就转到英子身上去了,这种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讨厌。英子上前,双手扑到弋超的脖子上:弋超哥好久不见了,想我了吗?
——哎哟,想什么想啊,几天不见就要想,那还不如就这样,把你挂在我脖子上算了?
——这孩子,你这是什么话啊。难道英子就不能想你了。弋爸不高兴的指了指弋超。
——哎呀,好了。我把东西放到车子上,就一起去吃饭了。我把寝室的人都叫了。等你们的盛情款待呢?
——怎么?你这是打劫,还是要怎样?我们大老远的跑来接你,你还要让我犒劳你室友啊?弋爸用调侃的语气说道着。
——你这老头子怎么说话的啊,难道我们就不该客请一下儿子的室友啊。三年的朝夕相处,怎么也该犒劳一下吧。弋母严肃的斥骂着弋父。
是啊,三年的朝夕相处。弋超带着一家人到了寝室,寝室的人都在做大学生涯的最后一次卫生。寝室门外的垃圾臭烘烘的堆成山了。谷弟从包里拿出了三年来弋超送的生日礼物。弋超看到这些被扔掉的东西,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味的寒暄着给家人介绍寝室的室友,也尴尬的看看谷弟。英子很开朗的与每位室友打过招呼。当介绍到谷弟时,弋超说出‘谷弟’二字。英子立马惊讶到:哎呀,原来你就是谷弟啊。我是英子,弋超的未婚妻。我知道你是超哥的朋友,超哥多次提起过你。早就想认识你了。以前,谢谢你对超哥的照顾。
谷弟不敢面对英子,只是动作利索的收拾着东西,一面敷衍着和英子的对话。
——好了,你烦不烦,没看见人家在收拾东西吗?弋超生气的对英子说。
收拾好东西之后,已经下午5点了。大家带着疲惫的身体。弋爸和弋妈早就在学校周围一家上等的酒店订好餐了。大家在饭桌上相互说笑着,酒性大发的谷弟,一个人喝了一瓶装的五粮液,阿旭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劝着谷弟少喝点酒,可谷弟没有就此罢休,还换了大杯喝酒,脸上喝的通红。弋超看到这样的场面,还调节气氛的说:谷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今天陪着我的家人吃饭,喝了这么多酒。让我受宠若惊啊,太给我面子了。来,我们兄弟俩干一杯。
——谁要和你干杯了,你给我坐下。我要敬叔叔阿姨,还没有轮到你,你慌什么啊。
谷弟端着酒杯,扶着椅子,东倒西歪的来到弋爸弋妈身旁,对着两位长者,吃力的鞠了一躬
——叔叔阿姨,今天谢谢你们能请我们晚辈吃这场散伙饭,以后我们7616寝室的人,将要各奔东西,见面的机会太少了,可以说是没有机会了。天涯各角谁还能记住谁啊,我今天在这里敬你们二老是为了感谢你们抽出时间来招待我们这些晚辈。你们的儿子,我们的室友。在一起,大家共处在一个房子里。我们相互帮助,相互理解,一起度过了三年的时间,也感谢他对我的照顾,你们的儿子很优秀,给你们找了这么漂亮的儿媳妇,将来一定会很幸福的。
弋爸弋妈看到谷弟摇摇晃晃的都站不稳了,连忙叫弋超把谷弟扶到座位上。
这时的谷弟已不省人事的趴在桌子上,嘴里还嘟哝着:喝,喝酒••••••
夜晚在一簇簇酒桌里,夹杂着灯火,姗姗而来。城市的夜景与白天一起挥霍着时间。金钱的压榨,是徒增了几分麻木。
夜晚不省人事的动机,除了酒精的麻木之外,还有一些本来就荒废的诺言,而很多人还在为这些谎言伤心着,挣扎着。而谷弟真的是被酒精刺激着思考的神经,而这些神经运作的目的是罪魁祸首的弋超。谷弟看看手臂上的伤疤,使劲的咬了一口,血慢慢的从手臂上滑落下来。阿旭从卫生间出来,看到了这一幕,连忙把弋超手臂上的伤疤包扎着:我说你小子,你看你一晚上喝着闷酒,好像谁欠你似的,现在倒好,还把自己手臂咬出血来了,怎么,还要割腕自尽?唉,真不知道你和弋超到底怎么了,说翻脸就翻脸,就连最后的散伙饭都吃的不消停。洗洗睡吧,明天就各奔东西了。
是啊,明天就各奔东西了。一切就这样结束了。谷弟,在月光下蜷缩着身子。双手交叉抱住自己,两眼睁着,凌晨两点都没有睡意。脑海里浮动着三年与弋超的交集的画面。是时间掠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