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十、一个人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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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羽将找到的木盒子放在弥生房门前,盒子下只压着几个字:“干爹,对不起!”
逆风而行,自在的翱翔,雪羽独自畅游寻龙山已经好多天了。踏着曾经的足迹,回忆美好的往昔,雪羽觉得心里的相思虽浓,但心却没那么痛了。美好的记忆宛若灵药,一点点愈合着心里的伤,酿出甜的蜜稀释着漫溢心中的苦。
飞出寻龙山,往更远的山川飞去,他突然觉得空气变得寒冷而稀薄。定睛往下俯瞰,离开寻龙山的世界竟变得苦寒萧索。光秃秃的大地上一派灰败萧条的景象。怪石嶙峋、枝枯叶败,风卷着灰色的尘埃沿地滚卷,夹带着枯萎的树叶,一路向前。
离开龙域的世界怎么会是这样?雪羽从来没有想象过,原来龙域竟是如此令人眷恋的美好存在。也难怪龙域的将士也只是死守城池,以守为攻。这样恶劣的自然环境恐怕任何普通人都不愿涉足,而如若远征也定会是得不偿失的败策。
“这里难道是黑隼煞控制的地方吗?”雪羽心想。
看这里只是山高地阔,完全没有美好事物存在的迹象,但仔细观察下又不难发现也许这里也曾有过美好存在过的痕迹。
残树碗口大的根茎还残留在地面,猛兽的遗骸随处可见,河床干涸,乱石成堆,黑色的土壤似火烧过,完全长不出任何东西来,整个地域的上空,空气压抑,气味腐败……。雪羽皱起了眉,心里翻江倒海。
“这里真是太可怕了,连鸟儿都不愿打这儿经过。”环看周围就自己孤独一人,雪羽心想道,继续往前探寻。
不知飞了多远,终于在一座山的背面见到了一些稀稀拉拉的树木和落后的小村落。
雪羽落了下来,慢慢的朝着小村庄走去。一路走来人迹罕至,天上偶尔有一两只鸟经过,大多耳边也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终于走到了村口边,在那儿总算遇到个蹲在地上玩耍的小男孩。“小弟弟,你在这儿干嘛呢?”雪羽蹲了下来,只见小男孩拿着根树枝正逗地上的蚂蚁玩。
小男孩抬起头,看着雪羽愣愣的眨着眼。雪羽微笑着摸摸他的头,正欲起身往村里探。
“大哥哥,你长的真好看!你的眼睛怎么会是蓝色的呀?”小男孩好奇的问道,专注的看着雪羽的脸。好看!第一次有人用这个词语来形容自己,雪羽只报以会心的微笑,却没有回答。
“大哥哥你是从哪里来的呀?到我们这儿来做什么呢?”小男孩孜孜不倦的问道。
“大哥哥从很远的地方来,只是从这儿经过,想要讨口水喝。”雪羽温柔的说。
“那我带哥哥去我家吧,我给你水喝。”小男孩说着,拉起雪羽的手朝着村里走去。
不多久,便来到了一排整齐的茅草房前。茅草房排成U型,木头搭建的走廊连接着每家每户。茅草房有两层,搭建的走廊下饲养着牲畜,还有打铁的作坊;而房子与走廊齐平,被木头架起,用来住人。
茅草房不过十几家,此时也只见牛羊吃草,不见人来人往。小男孩指着中间的那户人家兴高采烈的对雪羽说道:“哥哥,那就是我的家!”
“噔噔噔”,小男孩走上楼梯,招着手让雪羽赶快跟着来。雪羽环顾着四周,见不到一个人影的他也只好跟着小男孩朝着他家走去。
“爷爷,爷爷,有客人来了!”小男孩刚走进屋就欢快的喊了起来。
小屋里光线昏暗,雪羽站在门口一时竟犹豫着该不该进去。“牛牛,你乱嚷嚷个啥?我们这儿除了那些个坏人会来,谁还会来呀?”房间里一个老而浑厚的声音有些不悦的吼道。
“我说的是真的!爷爷,你看你看看,是个好看的大哥哥。”牛牛辩解道。
“老人家,在下尉迟雪羽打此经过,冒昧讨碗水喝,打扰您休息,非常抱歉。”雪羽彬彬有礼,朝着阴影里欠欠身。
听到果然有陌生人到了家里,老人拄着拐杖急急的想看个究竟。走到雪羽身边,老人竟喘到不行。
雪羽赶忙上前扶老人坐下,老人枯老的手赶紧抓着雪羽的手臂很是用力的来回捏了捏。“老人家,我没有恶意,只想讨碗水喝,您别紧张。”
“你,你是从七龙城来的?”老人激动的问道,声音都在颤抖。
“咦,您怎么会知道的?”雪羽惊讶不已。
“孩子,把手拿来我再摸摸!”雪羽伸过手去,却发现老人双眼直视前方完全没有生气。
老人双手握着雪羽的手,仔仔细细的摸着他的骨骼,惊讶的表情在满是沟壑的衰老容颜上绽放开来。
“你真的是从七龙城来的?而且是驭龙使者?”老人激动的,失明是双眼泛起了泪花。
“我终于等到了,我终于等了这一天!”老人激动的用手抹着泪,不住的用拐杖杵着地说。
“孩子,你说你叫什么来着?”老人问。
“我叫尉迟雪羽。老人家,您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雪羽不解的问道。
“孩子,我会摸骨的。我原也是七龙城人!”老人轻声的说。
“您是龙域的人?哦,七龙城现在叫龙域了。”雪羽说。
“原来如此,改名字了,看来我离开家乡竟如此久了,名字都改了哦。”老人喟叹道。
“那老人家您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而不回龙域去呢?”雪羽不解,也猜其中定有原因。
“孩子,你是怎么来这里的?是驾龙来的吗?”老人没有直接回答雪羽的提问,反而又问起雪羽来。
“嗯,是的,不然千里迢迢怎能来的了。”雪羽回答道。
“是啊,千里迢迢,所以我这把老骨头也就回不去了。”老人说着咳嗽了起来。
“老人家不会的,您一定能等到那一天的!等消灭了黑隼煞,您一定能回去。”雪羽说。
“哎,孩子你知道吗?原本这个大陆都是属于七龙城,不不,属于龙域的,因为30年前的那场大战,让很大一片土地都成了焦土,黑隼煞又没有被完全消除,大地也无法获得重生。而也是因为这片焦土之地将龙域隔断,寻龙山那边被龙域的人民守护着,我们这一边却最终落入了黑隼煞的手里。
黑隼煞就是个憎恨美好的恶魔,他压榨百姓的血汗建立他的帝国,幻化死去的人畜变为他的兵卒;他肆意涂炭生灵,掠夺欺压百姓,搞的民不聊生,户户水深火热,人人都活在恐怖的阴影里。
你知道吗?这里的人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龙域,思念着有朝一日能回到龙域去。期盼着那个能拯救这里的人出现,让这块大陆重获生机。”
“原来如此啊,那片广袤的焦土之地一般人可能根本无法穿越,想就这样回到龙域去简直不可能了。”雪羽叹道,心里也为这里的人民扼腕不已。
“老人家,我来到这儿后就没怎么见到人影,这村里的人是去哪里了呢?”雪羽为刚才注意到的事询问道。
“黑隼煞好像又要发动战事了,村里的人,能动的都被抓去劳作了,也只有我这样眼瞎、手脚又不利索的人和极小的孩子能被放过……”老人痛心的说。
“那抓大家去主要做什么呢?”雪羽接着问。
“打造武器,缝制衣服,补充给养等等,哎,也是因为需要有人做这些,黑隼煞才会留我们至今。除了我们这个村,散落其他地方的村落里的情况大体也会如此。”
“孩子,你不在龙域保护人民,如今到这里来做什么?万一被黑隼煞的人发现了,岂不危险?”老人突然想到,纳闷的问。
“您刚才不是说在等我吗?看来冥冥中自有指引,所以我来了。而我离开龙域本是为找一个人的……”
“孩子,我可以摸摸你的脸吗?”老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打断了雪羽的话问道。
“我的脸上会有什么?”雪羽惊异。
“不,我是说,让我摸摸你额上的龙纹。”老人摸索着,伸手探向雪羽的脸。雪羽接过他的手,直接把它放在了自己的眉宇间。
“啊!”老人一声惊呼,“扑通”跪了下来。
“老人家,使不得啊!”雪羽立马扶住老人的身体,跟着跪了下来。
“原来你是雪龙尊者啊,你是莫千雪的孩子吗?”老人激动的问道,老泪纵横。
“是啊,老人家您认识家母?”老人的一番话让雪羽也激动了起来。
“是啊,我曾是她的老师。她有东西托付于我,所以我这把老骨头才能倔强的活到现在,如今,如今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就算死我也没什么遗憾了!”老人紧紧握住雪羽的手,痛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