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霞岛』 第十六章 万物皆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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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毫无目的、边走边察,他们不知该去向何处,哪里都是一片狼藉,一抹红色,几条糜犬,若干食人花。
当第五旺放眼望去却不曾看到守护村子的屏障踪迹时,牙齿不禁咯咯作响:“混蛋,这帮混蛋……”皇甫骁不明所以,看看背上之人。
小王爷抿嘴道:“魔法屏障与施法人时刻联通着,屏障一旦消失,除非乃施法人亲自解除,否则……”
皇甫骁轻轻点头。
“对了,第五……旺。”达摩尽量正经的问道:“皇上虽说似有不妥,却也未听说他暴敛至极不顾子民,可是你们派出的使者沟通不佳?”
“我不晓得……真不愿去想。但是,传信之人确已将所有情况告知西方大使,请他转告皇上的,怎会……”不知是愤怒还是失望,自责还是不解,亦或是觉得累了,首旺的眼皮极力睁开后又缓缓闭上。
西方大使?
皇甫骁与小王爷对看一眼,一切皆在不言中。
“别说了,多休息吧,”小王爷打算等他恢复体力后详细解释,当下要事便是找一处落脚,天色已渐暗,“而且咱们如今需要先找个地方过夜。”
“别走远,你们路不熟……东边不远处河边便是二牛家,他是撑船的,我们可以,可……以,”正说着,硬撑着的眼皮终于再也抬不起来,首旺呼呼入睡。
“他不是刚醒吗?”吆吆觉得滑稽。
“许是之前昏迷时心中有所戒备吧,方才完全放松了。”达摩如此年纪,对人心把握相当准确。
皇甫骁撇撇嘴,不情不愿的用手将第五旺旺向上拱了拱。小王爷看到此幕,扑哧笑出声。
“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见你背着个同你一样的男人,倒是有趣。别人都是被媳妇儿,你,哈哈,有意思,哈……哈,”说着又笑出声来。
“我才不想背,若不是你让背,我早将他扔给食人花了。”
“知道便好,日后回到西域,给你安排个将军当当可好?不过丑话在前,当了将军,你仍是要听我的!”小王爷得意洋洋,一溜烟跑至达摩身边摆弄他的魔杖去了。
皇甫骁盯着前面那矫健修长,朝气蓬勃的身影,慢慢勾起嘴角,忽觉浑身疲惫一扫而净,重新充满气力。
本以为迎接他们的会是一间破烂茅屋,待众人抵达二牛家门前时方才发现,这二牛或许也是个纨绔子弟。这房子,不,应是这府邸分为前后两院。前院分为一厅堂,两居室,后院分为六居室、一柴房、一膳房、一茅房。
达摩推开虚掩着的褐色木门,吱呀之声骤起,却似未影响房内那紧张氛围:已然碎裂的杯盏碗盆四处散落,两只食人花正一边蠕动着,一边张开脑袋伸出嘴来。一只小蜘蛛于中间瑟瑟发抖,爬了两步便腿一软,瘫倒在地。
小王爷跟着推门进来,院中里浓郁的魔气让他只觉不适。
自中州到西霞,短短一日,他不知降伏了多少食人花。就如同现在一样,他头也不抬,两张道便符应声窜出,正中目标,干净利索。
道符哗的燃烧起来,食人花发出刺耳尖锐叫声,扭动脑袋,不过三秒便化灰散去。
小蜘蛛头脑发懵,它自觉经历了一生中最难以置信之事。被食人花吃掉是件难登大雅之堂之事,前一秒还它还在困扰如此死法,如何在黄泉路上与亲人朋友相见?弹指间,竟乾坤扭转,全身而退。
小蜘蛛甚是兴奋,快速向小王爷爬去。
吆吆打小对节肢动物异常敏感,待物体靠近后他才发现竟是一只快速移动的蜘蛛。“啊--!蜘蛛!”他大喊着,连魔杖也扔到一旁,差点撞翻随后进来的皇甫骁。
小蜘蛛不明所以,停了一停,又继续向他们爬去。它只是缺乏安全感,只是想示好,只是想表达谢意,只是想早些离开这里。
眼看即到小王爷身边,忽然,吆吆大叫着抬起一脚,向它踩去。
小蜘蛛又懵了,懵得停止爬行。本就还未从方才的恐惧中挣脱出来,怎料想第二波又迅速袭来。
那只万恶的脚就要了解自己此生了,它似乎有些放弃,趴于地面,如等待审判般恭候着。
此时,达摩捡起地上魔杖,架住那条高抬之腿:“做什么?”
“蜘蛛!蜘蛛啊好恶心!”
“蜘蛛又如何,蜘蛛也是生命,你未瞧见方才食人花要吃它么?魔物怎会相互吃食?西霞原本就没多少生命了,怎可如此。”达摩声色俱厉。
小王爷看看两人,心里对他们都有了各自定位。
小蜘蛛想再懵一下,却力不从心,那脆弱之心彻底被击垮。不过罗预间,自己相继经历了生死追逐、落入魔爪、虎口脱险、拥抱希望、梦想破碎、柳暗花明又一村……人类一生不过如此,更何况自己是一只蜘蛛呢?
如此一般,竟是命运在玩弄于我,还是青睐于我?
正想着,只见一张俊脸凑了过来:“蜘蛛有那么可怕吗。去吧,找你的同伴去吧。”
对,是他,刚才干掉食人花的少年。此时若能说话,它会说,谢谢!如果能行礼,它会深深鞠躬。看看这张脸,稳稳气息,记住眼前这身着酱紫色衣衫的少年,小蜘蛛一溜烟跑进墙缝里,消失不见。
小王爷站起身,环顾四周。
房子虽大,却不见一件完整器具,大部分已被烧毁,两间侧室房梁更是半吊着摇摇欲坠。他们已走了一天,自中州离开时候也未携带多少干粮。他让皇甫骁将第五旺妥善安置,而后同大家分头寻找,看看这二牛府中有何食物。
“达摩检查后院居室,皇甫骁你去检查膳房,柴房,茅房。”小王爷发号施令,有条不紊。
“茅房?”皇甫骁眨眨眼睛,故作可怜。
“让你去便去,如此多话。你要不去,我去。”
“啊,那还是我去吧。”皇甫骁耷拉着脑袋跑去首先检查后院柴房。
小王爷暗自发笑,真是一块石头。
“对了,吆吆,你就检查这前院的厅堂与居室罢。”说着他同达摩一道向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