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金屋藏娇纵娇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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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夫上前一步,对着上座行跪拜大礼:“卫子夫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红木雕花凤座上的陈皇后饶有兴味地看着跪在下面的娇人儿,头压得低低的,看不清面容。那身姿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腰肢柔得如拂柳一般。
想到了子嗣,自己又是一肚子火气闷在里面。自己也是承宠了许久的,刚开始跟陛下在一起的时候也是郎情妾意的。现在陛下宠幸的人多了,自己的恩宠也算是稳固,可就是不见自己的肚子有喜讯传来。
陈皇后正想对这卫子夫发火,又想起崔姑姑对自己的嘱咐:连日来陛下也宠幸了不少女子,宫里的,从宫外带进来的。一开始自己不开心,便拿那些女子撒气,惹得陛下嫌了自己。倒不如将她们放在一边,陛下多情,过几日自然也就把她们给忘记了的,还不用自己出手了。便压下了这股气,化作了唇边的一抹怪异的笑。
陈皇后不怀好意地斜靠在凤座上,挥挥手,崔姑姑退了下去,卫子夫还跪在那里一动不动。陈皇后倒不急着让她起来,反倒是拿起宫女递过来的茶水细细品尝起来。
待茶水渐渐地凉了下来,陈皇后看了一眼卫子夫,倒是个有耐性的人,出声吩咐道:“把头抬起来。”
那陈皇后毕竟年轻,声音清脆又带着一丝骄傲。卫子夫听得此声,稳了稳身子,慢慢抬起头来,又耐不住心里的好奇,抬眼看了一眼陈皇后。
陈皇后如同传闻所描绘的一般,性喜奢华,身上一云锦所制夹衫,又一深蓝色掐金线大敞,用金线掐出的凤凰精美无比,又充满威仪。珠翠满头,竟也是一全套金凤牡丹头饰,凤凰的羽翼稳稳地贴在发髻上,凤首高高地扬起,呈一道美丽的曲线。陈皇后脸上的妆容也是华丽的,姹紫色的眼妆精心描绘,唇上的朱红亦是娇艳欲滴。陈皇后的五官本就小巧精致,浓妆细抹下更是将美发挥到了极致。卫子夫真是有些羡慕了,哪个女子不愿意让自己打扮得如此美好?陈皇后年轻美丽,又衬得上这些,身边的人都娇惯着,真真是占尽了天下间的美好。
不知为何,陈皇后的眉眼之间竟让卫子夫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一念转过,卫子夫知道不妥,赶紧将头又低了下去,眼睛不敢乱看。
听得钗环之声响动,却是陈皇后向自己靠近,一双镶珍珠绣鞋停在面前,那珍珠颗颗一般大小,拼出朵朵绽开的茉莉花。
冷不丁“啪”的一声,伴着手腕上金玉手镯碰撞清脆的声音,卫子夫脸上已被陈皇后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力度之重,卫子夫猝不及防,被摔向了一旁。卫子夫一手捂着脸,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痛,又赶紧回来,重新跪在陈皇后面前,将头使劲地埋了下去。
陈皇后高傲地看着她,轻蔑道:“你知道本宫为什么要打你么?”像是不想等卫子夫回答一样,自顾自道:“没规矩的东西!本宫也是你能看的么?”
卫子夫自悔自己不该在陈皇后面前漏了错,陈皇后的嘲讽再次传来:“果然是从宫外来的,歌姬而已,”轻嗤一声。“果然登不得大雅之堂!”
崔姑姑上前来,扶着陈皇后的手,劝道:“皇后娘娘息怒,一名歌姬而已,不值得娘娘这么生气。”边说着,边扶着陈皇后回到了凤座上。
崔姑姑又好生劝慰了陈皇后几句,又转头对着卫子夫威严道:“卫子夫!今儿是你在凤驾面前失仪,皇后娘娘不过教训你罢了,也是想你能好好地学会宫里的礼仪,还不快点谢恩?”
卫子夫心中屈辱,只想忍下一时之气,以图来日,回道:“谢皇后娘娘教诲。”
崔姑姑又附耳对陈皇后轻声说着什么,卫子夫脸上越发地疼了起来,几乎都要落下眼泪下来了。她知道自己越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越是会惹得陈皇后讨厌,强忍住倒吸冷气的欲望,却还是被陈皇后所厌恶。
陈皇后一脸不屑:“少在本宫面前做出那副柔弱的样子,本宫不是陛下,不会对你产生可怜的感情的,只会觉得恶心。”陈皇后心念一转:“即便是陛下,他也不会对你有或多的关心的。”陈皇后看着自己涂着丹蔻的指甲:“陛下过宠幸的女人那么多,只见过一次的女人比比皆是,那些女人有的也是陛下从宫外带进来的,侍奉过陛下一次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陛下了。卫子夫,你也不过是那些女人中的一个罢了,陛下的女人那么多,他怕是都已经不记得你了吧!”
此话有如惊雷一般在卫子夫脑袋里炸开,真相,真相,竟然是这样!陛下对自己所说的那些深情之语,原来只是简单的哄哄自己罢了,可笑自己竟一腔热血空投,生生地把自己送到着深不见天日的汉宫里来的!原来自己在陛下面前,不过是如同陛下宠幸过一次的其他女子一般,终身在掖庭中期盼圣恩,却是无望!
可笑平阳公主还对自己殷殷嘱托,还将希望放在自己身上。不,平阳公主看着自己不得陛下喜爱了,定会另选人献给陛下的,都不会在陛下面前提起自己。到那时,陛下更是不记得自己了吧。
终是忍不住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落在牡丹嫣红的地毯上,很快不见。
陈皇后很是满意,尖利地笑了起来。又厌恶道:“好了卫子夫,你下去吧,没得弄脏了本宫上好的地毯!”
卫子夫咬牙用袖口擦去脸上的泪,强撑着道:“诺。”便退出了椒房殿。
后头似乎是有椒房殿的侍女在嘲笑自己,说自己一介歌女而已,还想企盼圣宠。自己确实是企盼起了不该企盼的——陛下对自己爱。原来,掖庭里住着那么多人,除了宫人,就是同自己一样的了。本以为自己在陛下面前是有什么是不一样的,却发现自己没有什么不同。可笑,可叹,可悲的自己。
卫子夫失魂落魄地走着,深一脚浅一脚地也走回了掖庭。推开门,便倒在了床榻上。掖庭里的张姑姑今日本是给卫子夫安排了宫规礼仪的学习,看她样子不对,急忙跟随。见房门紧闭,倒不顾别的了,只唤过几名小宫女将房门撞开。见卫子夫直直躺在床榻上,心里觉得不妙,上前一探,却是起了高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