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打一通电话，如果你怀疑我，可以旁听。”杰里笑的有点不屑。
    ——达尼尔·罗德里格斯。他就是这个计划中关键的一环！简森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跟那个男人有什么关系！实际上在上一次跟维克多的见面，他还提到了这个人。
    “该死的达尼尔，按照计划，你现在应该在索多玛做好你的事！”杰里听上去几近暴走，没有人喜欢被耍，而电话另一头的男音似乎根本不在意。
    “叫我希瑞尔，那是我现在的名字，你的声音大到FBI都能听见，如果我被条子找到，或许我会再住进索多玛帮你。”
    “实际上我们之间的交易还在继续不是吗？你讨厌库迪斯。”他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别跟疯子计较。
    “要知道，维克多跟我的生意出现了一些问题，我忙着解决这个，赚钱的事情优先，库迪斯可以稍后消失。。”
    “你到底想要什么？”不止是合作，在某种程度上讲，杰里确实是达尼尔的人，在‘外面’。
    “有一件事可以让我动心，你知道我的那个小婊子，是个冷血无情的混蛋，他把我们的定情信物丢在了索多玛，并且拒绝告诉我藏在了哪里！”
    “你到底在说什么？”杰里揉了揉开始晕眩的头部，似乎看见一颗浅黄色的脑袋在眼前晃动，那双湛蓝眸子里的疯狂历历在目。
    “我的手指，杰里，是我的手指。”电话另一边的语气突然阴沉起来。
    简森愣了几秒钟，突然抢过电话，在杰里诧异的注视下低声说道，“手指？尾指跟无名指是吗？”
    “你怎么知道？”
    ——该死的我是不相信奇迹，这算个巧合！惊人的巧合！“告诉他，已经找到了，让他用最快的速度滚过来搞定莫尔，如果我们还想有一天能活着离开这里。”
    所有的线索都聚集在一起，怎么也没让他想到的是达尼尔是其中的一环。他怎么能不知道达尼尔·罗德里格斯的大名？他跟了维克多六年，达尼尔是他前BOSS密切的生意伙伴之一，一个疯子，如果非要他评价的话。
    而犯人们口中，那个‘死掉’的美国君主就是达尼尔。他上演了一场逃脱秀，以自己弟弟的名字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诡异的是真正的希瑞尔已经变成了杰里的藏品，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头颅。
    就在昨天，他还感叹那两根手指十分眼熟，实际上在入狱的前两个月，他见过达尼尔，虽然没有多谈，但他对那个男人左手上的两根断指记忆犹新，它们挥动时丑陋的相貌犹在眼前。
    “明天。”放下电话的杰里说道，神情少见的严肃，“迈克怎么样？”
    “明天会从洞里出来。”
    “时间刚好。”
    “还好库迪斯想干迈克。”简森坐在椅子上笑着感叹，“起码这会让他安然无恙的从洞里走出来。”
    比起简森，迈克能很好的，甚至说是平和的呆在洞里。他坐在角落里，闭着眼假寐。他在思考，走过的每一步，他想要的，想做的。
    如果说反抗库迪斯是因为不想失去人格，证明自己可以在这里活下去，那么之后呢？甚至他跟简森的关系都得不到肯定的答案。
    像是处在失重的空间，永远都找不到平衡。
    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眼下，有什么不太对劲，肖恩的存在不会只是为了跟自己打一架，让自己关在这无关紧要的地方，已经过去两天了，似乎没有发生任何事！有什么头绪在脑子里闪过，却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
    迈克张开眼，保持坐在原地不动的姿势，肌理分明的身体却不由的紧绷起来，他看向来人，是克雷尔！身体放松下来，他有些同情的看着自己的朋友，男人像是在几天之内苍老了许多，脸颊凹陷，显然他过的很不好。
    这一定跟库迪斯有关！他几乎掌控了管理层。
    “抱歉迈克。”他说，坐在了他身边。
    “这不是你的问题。”他冷静的判断，接过眼前的香烟，就算不承认，迈克也知道，克雷尔对自己的照顾除了他们是朋友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那也是他始终不愿意去面对的一点。他曾否认的，厌恶的，成为了他生存的必要条件！他似乎看见了父亲严肃的脸，跟精明圆滑的眼睛，为了阻止再想下去他问道，“库迪斯做了什么？”
    “他找到了我的家人。”
    “他们还好吗？”他轻声问，几分关切，几分无奈。
    “只要我按照他说的做，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克雷尔笑的有些苦涩，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你为什么要惹他？”
    “是库迪斯不想要我在这样活下去。”他摇了摇头，笑的有点苦涩，“没有犯人喜欢条子，那敌意是天生的，像是生物链一样不可违背。”
    克雷尔听了干笑几声，突然收起所有情绪，像是被关掉的水闸一样突兀的戛然而止，“忘了吧迈克，那些所谓的正义，那些打击罪犯的屁话！”
    迈克愣了一下，温和的看着克雷尔突然笑了起来，他笑的从容，也有几分无奈，“是啊，已经忘了。”他说，张开自己的双手，盯着纹路交错的掌心，“其实菲利斯不是我杀的第一个人，你知道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褪去之后，余下的就是赤裸裸的暴力。”
    “你没有错，那些人该死。”克雷尔狠狠的熄灭香烟，“你跟他们的区别就是你不会杀一个无辜的公民！”
    心脏被震动了一下——真的有差别吗？像是维克多那样残忍的杀害了卡洛琳一样？是的，他永远都不会这么做。他的世界观的确被颠覆，被扭曲，但他还有自己的底线。
    何为人格？他想，那就是作为一个人类，还有人性的证明。
    “小心些迈克，库迪斯是个疯子。”
    “你对他有更多的了解吗？曾经这里发生的事？”说道这里，迈克皱起眉毛，手指有规律轻点着。
    “他是两年前入狱的，他的家族你们也知道，其他记录的不多，还有一件事。”克雷尔尽力的回想着他当时看过的资料，“你听说过监狱重建前的动乱吗？”
    “听过一些。”
    “在那一年里，监区发生了两次暴乱，一次是白人跟黑人之间，另一个是囚犯跟狱警之间。”
    “囚犯跟狱警？”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左腿，虽然没有一件衣服蔽体，但也没觉得别扭，在这里他早已经习惯了，“管理层的问题？”
    “准确来说是的。”在沉默了半晌后，克雷尔默认，“当时的典狱长是凯伦，你也应该知道，他以前是个不错的警官，那次动乱死了四个狱警包括典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