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木一腔怒火被堵在了喉咙里，满脸只剩下冷色。他突然想起一个笑话，喃喃道：“可能我是充话费送的？”
    罗意还没从姜木和他母亲如履薄冰的关系中反应过来，听到姜木这么说，顺嘴就接了下去：“那一定充了不少，不然从哪儿才能得一个颜值高，品质好的儿子。”
    姜木白他一眼：“李叔，帮我们安排一下住处吧。”
    李叔闻言，低头道：“夫人……夫人说，让少爷住在老爷生前的房间。”
    姜木神色又一转，声厉内荏道：“李叔还真是年纪大老糊涂了！连现在谁是这个家的主子都不认得了！”
    李叔什么时候见过年少时那个羸弱对蒋睫言听计从的小男孩儿这么强硬过，几乎是立刻就被唬住了：“是，少爷，我这就去安排。”
    姜木在沙发上坐下，罗意一言不发的坐在他身侧。客厅静的能听到钟摆的余音，罗意觉得自己的心跳跟着钟摆的频率一起跳动。
    姜木突然道：“其实，接到蒋睫的电话的时候，我是有点感动的，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终于发现她还是爱我的。就在她说我的父亲过世的时候，我心里想的还是，我要快点去意大利，怕她一个人太难过，直到听到她谈起那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我才意识到，原来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爱过我。”
    “来意大利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来的目的，就只是为了给父亲举办葬礼，至于她……”
    “以后的人生，我会和之前的几年一样，就当做她在把我送到中国的那一天就死了。”
    罗意张了张嘴，发现没有安慰的话能说出口，最后还是拍了拍姜木的肩。
    李叔步伐急促的走来，对着姜木道：“少爷，段先生来了。”
    姜木从情绪中抽离出来：“是哪个段先生？”
    李叔一怔，心道：还有几个段先生？
    但还是低头回答道：“是与老爷有生死之交的段峥段先生。”
    姜木起身快步向门外走去。如果说姜木现在还能向谁宣泄失父之痛，也只有他的段叔叔了。
    段峥看到姜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憔悴，舒了一口气。
    姜木站定，“段叔！”
    段峥叹了口气，把他揽到怀里：“别太难过，老姜这一生，有你也就知足了。”
    姜木两行眼泪流下，头抵在段峥怀里，肩膀一耸一耸的。
    段峥拍拍他的肩：“男子汉，要坚强起来。”
    姜木很快止了泪水：“段姨呢？”
    段峥皱了下眉：“她下午到，阿琛住了院，她陪同。”
    涉及到段符琛，姜木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欲望。
    第二天天不亮家里就忙了起来，本来定的灵堂设在教堂，姜木坚持在家办。
    黑色的薄纱，布满姜家，姜木一身黑色的西装，和父亲的朋友打招呼。
    蒋睫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姜木的心又凉了一截。
    忙完了葬礼，才第二天，董事会就要求重新选董事长。
    按理说姜木的父亲去世后，拥有百分之六十股份的姜木理应成为新的董事长。但董事会那群老狐狸肯定不愿意让一个人还没进入社会的小孩子身居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