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符琛让他的头枕着自己的腿，过了好久才拍了拍他的脸，“睡觉吧。”
    姜木闭上眼睛翻身做到段符琛大腿上，“你看着我的眼睛，我们认真谈一谈。”
    段符琛抵着他的额头，“在我小的时候。”
    他看向姜木继续说：“一直希望有一个弟弟，院子里的孩子都是成双成对、三五成群的在一起玩，只有我被他们孤立开，因为我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偶尔就像是突然转换了另一个人格一样，暴躁、易怒、残忍还有些冷血。”
    “那个时候妈妈给我讲童话故事，那些故事里的人物都有一个懂事的弟弟和妹妹，我问妈妈，问什么，我不能也有一个弟弟。妈妈跟我说，我们是军人世家，世代从政，国家法律不允许。当时我并不太懂，只觉得这样的生活乏味又孤单，很羡慕那些有弟弟妹妹的小孩。”
    “后来乔真他们几个来到了大院，有天一只警犬发疯了，在大院里横冲直撞的乱跑，吓坏了我们一群人，就是那一刻，我突然想，如果我把那只狗赶走了，他们会不会接纳我，甚至崇拜我。”
    “然后我真的冲上去一拳一脚的打那只狗，它没有反应，任我打，院子里的小孩拿砖头砸它，他不躲不避的蹲在我面前，用鼻子嗅我的裤管。”
    “当时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就呆呆的看着它完全不挣扎、完全不抵抗那些人的攻击，我看它慢慢的闭上眼睛，慢慢的失去呼吸，直到死亡。”
    “那天我回家以后，我妈妈跟我说，我三岁时养的那条狼犬死了，我脑子一瞬间就想起了那条狗，想起它看我的眼神，想起它用鼻子嗅我气息的动作，那个时候眼泪猝不及防的就掉了下来。”
    “那是我三岁时在军队附近的训练场捡到的一只狼犬，五岁的时候我突然开始对狗过敏，我妈把他送给了大院的警卫。”
    “第二天，院子里的小孩都来找我，说我昨天的行为好勇敢，并且邀请我和他们一起玩游戏，那一刻，我突然被一种巨大的阴影所笼罩，悲伤压的我喘不过气来，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找一个能够一辈子都陪在我身边的人。”
    姜木仿佛看到了那个年幼的、脆弱的、易碎的段符琛，那个时候的段符琛眼神无措，迷茫无助，让人忍不住的想去靠近他，想去温暖他。
    他把头深埋进段符琛的胸膛：“让我想一想，段符琛，让我再想一想。”
    冰冷而寂寥的月光像一层薄纱一样覆盖在他们年轻的躯体上，就像是他们那层暧昧若无的感情。轻轻的、柔柔的、环绕在他们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