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阕:破碎的时光 第二章:各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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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只是人们构想出来的东西,所以也只存在于人们的脑海里,所谓尽头,或许就是指一个人的思想停止的那一刻吧!
晚饭后,安然坐在天台的石阶上点了一根烟,他从不知道小宇也会读这样的东西,但明灭的烟头此时在黑夜里极其引人注意,所以当小宇站在围栏处忽然回头,他看着这边的火光便说:“你不是没带烟吗?怎么……”
顿了顿,小宇才想起饭桌上父亲递给了安然一根烟,于是他清浅一笑便又沉默了起来。
而安然也及时掐掉了烟头,走了过去,他确定没有人看见,才敢从身后搂住小宇。
“这里的夜色还真是安静啊!”安然将轻柔的声音吹进了小宇的耳朵里,如同此刻吹过身旁的风,让人心旷神怡。
只是,此时远方的霓虹正在小宇的眼中却演绎着一幕幕绚丽而无声的映画。
安然知道,小宇的小脑瓜肯定又在胡思乱想着什么了,但他相信绝不会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东西,因为安然之所以喜欢上小宇,不就是因为小宇拥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吗?
“真不想出去走走?”安然缓缓放开搂着小宇的双手。
他清楚这个地方既是小宇的生养之地,却也是他的囚牢。如果小宇不能摆脱这个地方,那他就不可能跟安然真正的生活在一起,所以安然想让小宇去面对,坦然的面对这里的一切。
小宇看着安然在月光下的脸,却笑了笑,说:“不了,也没什么地方好去的,我只想在这多待会,就看着你,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的!”
轻轻拂过小宇的发梢,安然顿时就浅笑了出来:“却还是不及你的一半!对吗?”
风云飘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台上的这两人忽然间就这么对望了起来,也不知心跳停顿了多久,也不知微笑定格了多久,他们只知此时彼此的眼中映衬着的是自己的模样。
过了许久,终究还是小宇先打破了彼此的绵延,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敛眉,一叹息,便说:“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待会,一会我就回房间了。”
安然听了却只是莞尔一笑,仿佛是习惯了,他也没有再说任何动听的话语,转身后没有半刻犹豫的离开,却在转角下楼之际又听到小宇的声音,他说:“安然……难道你就不怕我一个人想多了从这跳下去吗?”
安然愕然,却也只在片刻的思索后便微微浅笑了起来:“或许你不说我还没想到,但是你既然说了,我便不怕了,因为你这么说就已经证明你至少还有我,不是吗?”
当熟悉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的时候,小宇望着天边的月亮微微露出了苦笑,因为他似乎第一次被他看穿了心事。
就像那一年,夏凡,也是这么自信地说:“我知道你是不会离开我的,所以我也不会轻易离开你。”
承诺言犹在耳,可叹人事已非。
小宇顿时就爬上了围栏,坐在垒起的石壁上,或许他只要那么轻轻往前一送,整个人就飞出去了吧!
但是安然说得没错,现在的小宇已经没有死的心了……
所以安然才会毫无顾忌地回到了房间里,他把夹在书里的戒指取了出来,重新戴在手上。
依旧坐在床角看着那本《灵魂尽头》,安然已经看到了第二章,章名并不引人注目,只是有人在一旁照样写多了一次,也不知为何。
安然认得小宇的字,所以那并不是小宇写的,可是会是谁呢?
刚劲有力的字迹透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感,就像是传递着某种讯息——莫寻。
小宇回来的时候看到安然专注的样子,本来想捣乱一下,却在看到安然手上的书时静止了。
就那么悄悄地站在门口处,安然也没发觉,小宇突兀地轻声笑了笑,随即竟然伴着哭腔**了起来。
安然似乎也感觉到了空气中异样的气压,一抬头正好看见门口处发作中的小宇。
“怎……怎么了吗?小宇……”安然赶紧跑过去抱着情绪显得失控的小宇:“你怎么哭了呢?快擦擦……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吗?”
可是泪已经模糊了双眼,小宇想止住却越发不可收拾,就像心里有什么东西突然决堤了似的,越堵越难受,所以他只能强咬着下唇颤抖着紧紧地抱着安然。
看着这样子的小宇安然也是惊慌失措,他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所以他也只能任由小宇死死地抱着自己。
而刚才的书折在了床上,不经意间,安然终于看到书页上最后的签名,与刚才看到的字迹一样刚劲有力,正是小宇心心念念的两个字——夏凡。
莫寻?夏凡?
安然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却又什么也不知道。
只有小宇清楚,那本书是夏凡除了自己的挚爱。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等到泪尽了,也累静了,不知不觉中,小宇竟然就昏睡了过去。
安然见状只能把小宇轻轻放到了床上,为他盖好被子。
其实安然也不知道自己明明可以简简单单过普通人的生活,却怎么非要进入这个受尽非议的世界,而且偏偏还要爱上眼前这个诸多问题的孩子。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喜欢吗?安然不清楚,更不想深究,所以此时他除了叹气别无选择。
只是此刻的心情绝非一声叹息就可以解决的,但是看着床上睡着时仍皱着眉头的男孩,安然除了叹息又能怎样?
至于床上的男孩多久没有梦见夏凡了?恐怕小宇自己都已经快不记得了吧!
夏凡的一颦一语,夏凡的音容笑貌,还有夏凡的种种温情……
当天空渐渐泛白的时候,那本书已经被放回了原位,只是折过的痕迹已然无法抚平。
安然睁着双眼望着仍是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不住想道:“那本书应该就是夏凡的吧!要不然小宇见到了怎么会那么大反应!可是那本书究竟有何意义?如果很重要的话,小宇离开时又怎么没有带走?”
疑问不停的在脑海中转着,安然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对夏凡产生了兴趣,特别是在看到夏凡的字以后,那种字迹里透着某种信仰的感觉。
或许也是小宇从没给安然看过任何有关于夏凡的东西的缘故,小宇以前只是一味告诉安然,他想夏凡,但是夏凡已经死了。所以安然不曾一度怀疑,究竟有没有夏凡这个人的存在,如今安然才算是信了。
但其实,小宇以前胸前的玉坠就是夏凡送给小宇的,原本的红绳也是夏凡亲手为小宇系上去的,只是后来断了,小宇才没有再戴着罢了。
所以安然不知道,小宇的盒子里装着的不止是一个断了线的玉坠,也是一个断了线的过去,连着夏凡的过去。
然而当小宇醒来的时候,安然却不知在何时睡着了,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安然的躺在小宇身边。
小宇也没有要叫醒他的意思,只是自顾自的按了一下头,紧皱着眉努力回想着梦里的一切,但是小宇根本记不起来,小宇只知道自己终于又梦见了夏凡,而梦里好像就是小宇一直追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