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 远行归来(偷懒修修错字)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460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晨光熹微,一日之计在于晨。林荫路上尽是早起冒寒匆匆往教学楼赶的学子。他们有的一身绒衫棉服,有的羽绒皮衣,颈围厚重围巾,走在路上间或呼出一口白气。这些人里,却有一人与众不同:亮眼的单耳耳钉,单薄的拼色围巾下一件黑色毛衣,踩着一双英伦靴,走得不紧不慢。
铃响时这个人刚好踏进大教室里。讲师还没到,室内大半的座位被霸占一空,放眼过去散乱一片。这人刚进门时,满室一致发出压低的倒吸气声。他却没管这霍然安静的诡异气氛,随意扫了整个教室一眼,在座位中央位置找到了他要找的人。他两手插在裤袋里,吊儿郎当地,满眼邪气,停在中部座位外的走道处。
这人提了提自己的下巴,满眼狂傲,对着坐在一排座位中间的人喊道:“喂,是你登记出勤吧?我已经来了,赶紧记一下。”
被叫到的人张皇应是,马上在出勤表上打了个勾。
这人轻哼一声,临走前不忘交待一声:“如果谁不知好歹的话……”
满室鸦雀无声。
这人余光环视一周,见人人自危,噤声不语,这才满意离去。
原本死寂的教室这才沸腾起来,人人都在交头接耳。
“这不就是外院一霸么,啧啧。”
“狂得他,也不知学校领导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这么嚣张,我不信他没有哪一天不摔个屁滚尿流……”
“这么说来,不是有这么个传言吗,唯一能治得住他的人,就是那个……”
景泽站在教室走廊外,迟来的讲师好奇瞅了他几眼后进了教室。他却转头就走,鄙夷一般在心里嗤笑:即使不听,这些话他也烂熟于心。只是今天他心情不爽,满肚怒气无处排解,这才在人前漏了霸气。
校道上百木凋零,一片肃杀之气,他边走边想起昨夜那些莫名其妙带着水管和报纸摸上门来找碴的渣滓,只感到一阵狂躁。还竟然敢找上门来!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结了?景泽眯着眼睛,算了算日子,还有两天那人才回来,时机刚刚好。
他眼底划过一丝阴森笑意。
这是他在这周里接到的第三通电话。
他右手捧着电话,左手笔锋未停。电话另一头端人先关心了一阵比赛的状况,嘘寒问暖问候了他一通,才说到正题上。
“……且不说他态度吧,昨日他又在校内旮旯里头跟外人殴斗,直直打到了校外——这明晃晃的事实,旁观学生还睁眼瞎说没看见!但我们这些校领导眼瞎心也不瞎啊……”
他口上不时答应几句,精力却在书写上。书桌上的黄稿纸一片凌乱,上面写满了复杂冗长的数学公式和演算过程。好不容易把想要的结果算出来了,他才无声地舒了口气,放下笔,把手机换到另一侧说:“陈老师,情况我知道了。今晚我们就坐车回校。”
这么一句话就轻易把另一边的人哄好,他挂了电话,把桌上稿纸叠好,放进行李箱里。他看了看表,正好是时候,就拖着箱子下楼跟导师和其他同学集合。
楼下拿着行李的学生站在一团,见到他下来,脸上都是一副亲密友好的表情。
“方文彻,你来了呀。”
景泽收到消息时,从他市开往本校的大巴已经出发;而他正满眼狠戾,刚把一群不识好歹的混混料理干净。他匆匆挂了电话,扔下一地呼爹叫娘的垃圾,慌张往校外租房跑。
三个小时倏忽而过。
景泽抓着湿哒哒的拖把时不时跑进厨房里看菜焦了没有。十几分钟后,开门的声音响起:他刚好赶上时间把清洁用具放好,饭菜冒着热气搁在饭桌上,似乎在无比期待地等着来人品尝。
方文彻打开门,一股重量就迎面而来,扑着压在他的身上,害他控制不住往后趔趄了好几步,堪堪撑着行李箱才站稳。他皱着眉头,伸手将攀在身上的人扒拉开,拖着行李箱进了屋。进屋后他随口问到:“你怎么一身汗味?”
景泽的脸一下就黑了,他一脚踢开方文彻身旁的行李箱,双手箍住面前与自己高度相近的男人的脖子,义无反顾地就吻了过去。方文彻没有反抗,随之伸手圈着小痞子精瘦的腰,开始深情地交换唾液。
片刻后方文彻退了下来,就听到景泽在耳边轻声说:“你这是多么不待见我才会嫌弃我一身汗味啊?”
方文彻一听这话就笑了,转身拉着行李箱进房,见景泽还跟在他后头团团转,就说:“要我去垃圾箱旁看看你在家里堆放了一星期的垃圾吗?”
景泽被他这话呛得无话可说,冷了脸就要走出房去,偏又咽不下这口气,脑袋一发热转身一把抓过方文彻,恶狠狠把人往床上摔。方文彻当时正要从箱里把行李收拾出来,被景泽这么一弄,整个人都哭笑不得,就说:“临急抱佛脚以后,就耍脾气吗?”
景泽一激动眼睛就红起来:“方济修!你说说,你世上还有谁敢这么使唤我!”
方文彻想要推开他,可惜对方施力过猛,他也就懒得挣扎,淡淡说:“是谁在一周前答应我会好好上课,安分做人?这一周下来,我都收到三个电话了。”
“我有去上课!”景泽死死盯住他,仿佛蟒蛇看上了猎物般,“况且是那些渣滓找上门来,我还由得他们欺负?方济修,你还讲不讲理!”
方文彻看着他糟模样快要被气笑了,好不容易把情绪平复下来,就把景泽的头按下来浅吻了一下,却引得景泽把什么前情什么愤怒统统丢脑后,毫不满足地凑上来想来一记深的。
也就这副德行,方文彻心想,同时偏过头把景泽的讨吻扔边儿去,问:“除了专业课,其他是不是都翘了?除了上门找事儿的,是不是还波及了其他人?”
景泽一听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肚里蛔虫说的就是这样。他撇着嘴站起身来,抻了个懒腰,出房前忿忿道:“跟你没好话说了。”
方文彻哼地笑了,把行李整理好以后就到了大厅,景泽坐在饭桌前已经开吃了好一阵。他坐下来,刚拿起有点放凉的饭碗,就听见景泽砰一声放下自己的碗,别别扭扭地抢过他的碗,起身走进厨房里。出来以后把一碗冒着热气的饭扔他面前,自己又继续坐回原位啪嗒啪嗒扒着饭吃。
方文彻也没管他,吃完饭后自觉地把碗筷收拾好放进厨房里,卷起袖子开始洗碗盘。滤水时景泽无声地来到他旁边,用干毛巾把搁在架子上还湿漉漉的碗盘,一个个抹了遍,放进碗柜里,最后按了烘干键才算完事。方文彻把碗布清洗干净,晾起来后,才得空瞧了眼还在他身边转悠的景泽。
景泽见他看过来,冷着脸建议道:“要不在厨房来一回?”
方文彻无奈收回目光,骂了声“有病”就走进客厅。景泽倒是不依不挠地跟上去,见方文彻坐到沙发上歇息,就凑了过去。他想了想,就问:“你累了?”
“嗯。”方文彻闭了眼睛仰坐着。
景泽又问:“比赛赢了吗?”
“明天到学校你就知道了。”
景泽见他是真的累了,就伸手推他一下,说:“回房里睡吧。”
“嗯。”
方文彻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