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明川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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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声响的有一段时间了,高一三班仍然如同寒风过境低气压明显不断加强中,连平时极为捣蛋的学生此时都样子装的十足的乖巧,盯着课本的某一页,紧紧的移不开视线,实则是没有太大的勇气挑战讲台上端正坐在教师专用椅上捏着成绩单面无表情观看的班导的底线,原因无它,第一次月考成绩单下来了,高一三班考的尤为凄惨,十二个文科班考了第十一名,如此也能很好解释平时温文儒雅的聂惜风此时面色不善的原由。
高一三班静的连似乎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从来没有觉得下课的时间如此的漫长,短短的十分钟像是有一个世纪这么久,聂惜风终于是抬头看着他所带的第一届不争气的学生,淡淡的甩一句:“先上课。”目送那翩翩佳公子仍然昂首挺胸步伐丝毫不凌乱完全看不出情绪的聂惜风走出教室回办公室,集体的唉声叹气伴随着乱七八糟揉成绩单的声音纷纷传出来,他的意思尤为明确,下一节班会课再算账丝毫不迟。
成绩单扔的到处都是,让刚进门的聂惜扬不用问人要随手都能捡到几张,随手将带来的道具放在讲台的课桌上,聂惜扬一边看成绩单一边啧啧道:“你们考的也太差了吧,难怪班导这么生气,我都很少见他会生气。”
成绩单上并列着六科的单科与总分,班级名次和年级名次,一目了然,哪科过差哪科薄弱,用阴影标注的更是清楚,让人想抵赖都无法做到,他们这一届和上届不同,一进学校直接进行文理分科,因此,少了那些理综按理说应该简单不少,其实略一思索,也能知道为什么都考这么差。
明川七中是近几年刚建的新校区,学生基础差不说,就连师资力量也是近两年才壮大起来的,单单名号,听起来都不如一中,太中的响亮,聂惜扬并不是正式的老师,如果真正要算的话,顶多是实习的教师,而且不像聂惜风带一个班,他只是带美术课,照他的话来说,这样才时间充足不受限制,只是如意算盘打的不是太好,学校里高一近乎二十个班的美术课他带的不说,就连学校里的美术专业课都是他来带,好在每班一周只有一节课,玩玩闹闹也过得很快。
只是很多时候他也挺替他哥不值的,高等学院经济管理体系高材生,堂堂聂家的长子,在这个小县城里教一群毫无前途的学生虚度青春,几百分的成绩也不知掺了多少水分,连他都觉得完全无望,也不知他非要坚持个什么。
其实也不全是差的啊,聂惜风看到最前列,年级第一和第二,名字紧紧的挨靠在一起,分数也是让人眼前一亮,尤其是第一名,无论是单科还是总分,都出奇的高,这个人是聂惜扬美术班的,聂惜扬自然极为的熟悉,晨曦晨惜,他虽然不清楚那个单纯恬静的女孩名字的涵义却也能大致的猜测出她应该有一个很温馨的家庭,聂惜扬很少会对一个不认识的女孩产生兴趣,在他眼中,女孩子都是很麻烦的生物,只是,从见晨惜的第一面他就对这个安静的女孩产生很大的兴趣,她给人的感觉,像是尘世中的一方净土,只是那么安静的坐在那里,看上一眼,似乎就能洗濯你身上所有不干净的气息,让你整个人都有一种放松的感觉,再轻而易举将你带入她独一无二干净纯白色的世界内,身边一直围绕着很多极为优秀的男孩女孩,只是都是繁华的大都市里被渲染过的,很少有人身上有她这么纯净的气息,聂惜扬只是不讨厌她,他只是欣赏她身上毫不做作的干净的气息,大概是身在小镇水土养人的缘故吧,如此恶劣的想到。
后排爱捣乱的尤其那些赖皮的爱调戏年轻新老师的传说中的差生也是这次班级的倒数第一姜上懒洋洋的趴在课桌上有气无力的问:“老师,聂班真的是你亲兄弟吗?”聂惜扬忍笑忍得辛苦,故做聂惜风惯用的面无表情反问:“你说呢?”姜上顿时坐的无比端正,面容严肃像是在聂惜风面前那样正经,聂惜扬轻笑出声,精致的眉眼顿时柔和了不少,宛若偷腥的狐狸一般,狡黠又让人恨不起来,帅气的老师总是有些优待,比如聂惜风,尽管平时管班严严的,但莫名其妙被学生谩骂倒是很少出现在他身上,即便有些调皮捣蛋的男生不自觉的爆出一两句粗口,立刻就会遭到粉丝大军嫌弃的白眼:“比不上聂班就自己自行惭愧去。”时间久了,为了防止在班里被铁娘子军团唾弃,就更不会有人主动去挑聂惜风的刺去了。
聂惜扬的课相对还是比较轻松的,反正学美术的已经早早的就去了美术班,剩下的,不过是一周繁杂的课程中的一点消遣,高一,毕竟还没有到拼高考的奋斗劲,与他们年龄相差并不大,更是容易融入那排斥对外的集体,再者又是自家哥哥的嫡系班级,用傅明伊偶尔那半是自嘲半是戏谑的话来说,嫡出和庶出总归是有差别的,聂惜扬心想他又不是去宫斗争宠,再者他聂家总共就嫡出他俩不会再有什么庶出不庶出。
说到傅明伊,聂惜扬粗略的算了一下时间,现在估计正在新租的房子里摆弄他那盆娇贵的受不得任何风吹雨打的小公主呢吧。
聂惜扬想的不错,傅明伊确实在想着他那盆费尽心思从安检口抢救回来的佛桑花,经过多时的不见阳光缺失空气滋润,那盆娇弱的花隐死阳活的在大阳台上晒着太阳,过着暂时水土不服的生活,傅明伊正特不君子的在未完成建筑的明川七中东南角一片广阔的菜地上偷长着颜色色泽均不错的菜的土,肯定很肥沃,还没有正式给人上过课少不得一阵心虚,没错,傅明伊也是刚来不久的新实习老师,教的音乐,有很出色的嗓音,不过,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会来教课,一来,这所学校经过多次上报交涉,已经与自己的本校达成资源共识双赢关系且成为本校的附属高中,二来,大三的学生面临毕业,学业反倒成了其次,太过无聊的生活总让人过着不舒坦,更何况还是没多少自由时间的傅明伊,很果断的换了个可以继续玩闹的环境,当初四年的不受任何约束的大学生活可是自己用以后换来的,得过且过吧,还有两年时间,已经很不错了,他也没想过老头子会答应不受他干涉上大学的事情,看来很多事情都是要尝试才知道的啊,傅明伊此时倒无比庆幸自己当时会提出这个问题出来,得到这珍贵四年的自由的时光。
正是上课的时间,校园大的显得有些空荡,拎着一袋份量不轻的红的发黑的土,漫步在校园里,偶尔会有刚刚赶来的老师随意的打量他几眼,似是在奇怪他的身份,傅明伊其实并不喜欢别人过多的看他,小的时候,怕被人发现什么端倪,后来懂得保护自己了学会掩饰了就更不耐烦别人过多的盯着他看,像是能生生的剖开他所有的伪装一般,让他有种无形的压抑之感,也许,会戴着这伪装无形的枷锁活一辈子也说不定,却又有些不甘心,尤其是有了这几年的自由之后,更是不甘心扛着傅家那沉重的担子,若是能有救赎,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