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明灯往故 贰拾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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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君的房门可就在眼前,八重歪着头靠在卞君身上不肯挪动半步,摆明了自己的意图。
“虽说大人与八重离得近,可是八重还未入过大人的房门半步,不如大人就满足下八重的心愿。”
两人就这样相依偎的在门前立着,这情况,卞君怎么都觉的,自己似乎是被调戏了,可是看着八重认真的脸拒绝的话却迟迟说不出口。八重也不急,他在这门口立了一夜,多等会也是不打紧的,更何况他家卞君大人就在怀里,怎么都跑不了人。而且卞君也没停顿多久,就单手推开了房门,这倒是让八重微惊了下,但立刻,便平复了。
卞君带八重走进堂屋,略过了待客的厢房,到了一扇门前。只是道门罢了,里面能有些什么呢?有的只是寂寞的空旷和陈旧至极的……牌位。
门在两人的眼前缓缓开放,第一跃入八重眼中的物件就是一只牌位,这牌位材料简单,淳朴到只是块木板;做工呢,更是简陋,连边缘都是曲折不平的,一看便知是块一点修饰也无的木牌。而最寒酸的是,这牌位之下竟然什么贡品也无,让人看着都生出薄凉。
“进去吧。”卞君将八重带进门槛之后,就扶他到了床前。八重不经意的扫荡了整个屋子,对他家大人心疼到心都要抽了起来。这里只有一床与一桌再加上桌上的一只牌位,堂堂冥君的居处竟然简朴到了这般境界,说出去怕是根本无人会信。
“大人这是毫无保留的被八重窥见了,八重是不是得背负点责任才是。”手掌不自觉的收了紧,八重的表情却依旧是自然,他自主的就坐上了床褥,拍了拍床,甚是孟浪的对他家大人发出邀请。
“快来吧大人。”
卞君神色无波的,平静的坐到了八重的身旁。“要做什么?”
“自然是想做之事。”八重答。
所以,两人就安然的酣睡到了午后,什么都没有发生,这让醒来后对着他家大人睡颜心痒不已的八重深深的觉得,有些事情吧,除了待兔之外还得要出动出击,他多做一点,大人自然就能少费点气力。于是,卞君一开眼,映入眸子的就是八重带着浓意的笑眼和紧接其后的亲泽,铺天盖地的毫无招架之力的朝他席卷而来。
午后的燥热越加的猖狂,卞君觉的这股热浪冲的他快昏了头,迷迷糊糊的就像走失在不知名地,一点头绪都抓拿不住,只能任由八重带着他游走,随他折腾。他叫嚷着热,难耐的喘着气,身上的人知晓了他的需求,就立刻有了动作,衣衫被扯开,被一股凉意带离了肌肤,腰上好似贴了块冰,寒凉的一个激灵就让人清醒了过来,他嘶哑的出声。
“够了。”
够了。这短短的两字就让八重收了手,他摸着手上的好腰身虽然遗憾但还是收了手,对于大人的话他还是很顺从的,凡事不求快但求稳的道理八重还是能掌控住的,他家大人孑然多年,的确不能太急功近利。够了就够了吧,他顺着来时的路径轻轻的将手再滑过腰,过了腹,最后回到胸膛,他能感受到卞君喘着气,但不剧烈的起伏,隐忍的味道散发出来更是让八重缩了心不想离开。
现下的心境啊,就如同猫吃到了盼望许久的鲜鱼,浅浅的尝过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可就算不收也得收了,对待他家大人走的路子不能太浪荡,有损自个原来的立意,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这情意绵绵花前月下的自然要挑个意境美时景佳的场所,八重在一瞬里全部都规划了个遍,望着他家大人的无限风情觉得前景一片光明。
他凑到了卞君的耳旁,乖巧的讨好。“大人让我停手我就停手,夸夸八重吧。”
无尽的情意谄媚回荡在卞君的耳旁,就如同远山重重的叠影将他圈住,热浪里,他衔起神智只能看见眼前人惊心动魄的眸子,那眸子里的寓意太明,反倒让卞君有些不知所措了。
“什么时候了?”卞君皱起眉,手揉捏上了太阳穴。八重见状立刻替上去,将卞君有些凌乱的发理顺到一旁,替卞君散去一点燥气。
“瞧着要到午后了,这一觉睡的也不短。”
“我得去功德居,今日有要客来访。”卞君要撑着身子起身,八重便将人扶起靠在身上,做卞君的后盾。一番举动下来卞君干脆就靠着后面的人不动弹了,这种被呵护的感觉实在是让他五味杂陈,生出不少不是暑气所致的燥热来。
“你不觉得热么?”
“八重不觉的。”卞君闻言后干脆就不搭理了,他起身下地理了理散开的衣襟,对身后的一直注视着他举动的八重招了招手。
“来,替我束发。”然后,八重欢天喜地的就来了。
这两人整顿完毕后,就出了后街。路上,卞君主动握住了八重的手,将两人的掌交合起来,毫不介怀的当着一干人牵了一路,八重每跟着卞君走出一步,心都会跳的快些,此时此刻他所能做的,就是紧紧的握住这只手。什么人值得珍藏在心尖上?八重一直都明白于心,他心尖上的这个人有着不动声色的温柔,却总是冷冰冰的将自己封固住。此时已然不需要什么自白了,也许情意是世间最难以言喻却不可掩藏的事物,谁家欢喜谁家失意,一眼就能清明。
他们走过巷子来到了街道,路上的一众便纷纷瞩目起他们的大人和并不算陌生的八重,相信过不了多久两这人就能登上地府的八卦之首,成为扯聊闲谈的话题。
橘名指看着八重和卞君踏进殿堂的一刻,真心觉得以往自己对八重的衡量实在是低了,这才几日啊,这就上位了?还竟然都拉上小手了,他是真心想问问八重倒是使了什么手段就那么轻易的让卞君认了。比起橘名指表面的镇定,青生已经楞在当场了,我去,他看见了什么,八重和卞君大人就这么拉着小手就进来了?这是个什么状况?
“可以松开了?”卞君瞧了一眼八重,后者自觉的就松开了爪子,镇定自若的向橘名指问了好,待橘名指点头后就被一旁的青生拉了过去,两人交头接耳的就出了殿堂。卞君和橘名指瞧着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样子都默契的当做没看见。
“我原以为你还得僵持一段时间,没想到啊。”橘名指将身子靠后,惬意的舒展了下微酸的肩胛,半是调笑半是询问着卞君。“看这样子,你心里也该是清楚了,以后有什么打算不妨说给我听听。”
“蹄皈曾和我提过域外妖族编顿之事,我答应了他。所以得趁天界没来人之前先报上去,到时候游显也会助我一臂之力。”卞君将蹄皈提的要求告知橘名指。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橘名指毫不意外,这事他也猜到了几分,鬼门庆典的时候他有意和天界派来的使者探了探情况,大致的被授了意。将荒域的精怪收编成族的事对天界来说就如同得了一个幽冥界的把柄,这自己的把柄被他人握在手上着实有些,不安。橘名指看着眼前这个同他多年同僚情谊的冥君,像是要确认般的又重复了一遍。
“你真的想好了?”
卞君偏了头,看了看八重被青生带走的堂外,转过头来郑重的对橘名指点了点头。
“你要知道你放弃的可是能睥睨众生的位置,难道就一点犹豫都没有?”橘名指还是想劝些什么,这些年来,他们做了很多,如今要走到尽头,却怎么都觉的像是一场黄粱大梦,一时之间,竟有些不自信了。
“我并不适合做这个位置。”这一点,卞君早就心如明镜,他这些年之所以能撑过来只是为了不辜负一个人,如今,不需要了。
“好吧好吧,我就不费口舌了,只不过这位置就算你不来做,怕也轮不到蹄皈。”橘名指起身,今日他两位相聚于此可是要去迎接几个荒域来的贵客。比起荒域出生的精怪们,橘名指有着自己的傲慢之处,他本来就是天界之物,对于荒域的行事作风一向不大待见,所以真要是由蹄皈一类的魔君来称这幽冥地府的王,怎么都不痛快。
“走吧大人,贵客也该到了。我倒要看看这个风狸什么来头,动土动到了地府的头上来了。”八重在风狸那里吃了亏的事,橘名指可是在心里大大的写上了一笔,思量着怎么都得讨回来。卞君点了点头,便和橘名指一同消失在了功德居的大堂里。此时,在鬼门的入口之处,魔君蹄皈带着荒域的手下们早已恭候多时了。
柳无常依旧在酒铺的二楼失意的抿着茶水,方才青生来了之后八重便也出现了。司红见状就寻了个借口把青生拖下了楼,将空间留于他和八重。他看着面目舒朗的八重,真心实意的替他贺喜。
“我已听青生说了卞君同你的事,恭喜你了。”
“那就多谢无常兄了。”八重坐下来,自个自足的斟满,入口之后却有些惊讶“原来不是酒。”此话刚完,楼阶上又传来踢踢踏踏的声响和青生震脑的呼唤。“八重兄弟,你快下来,我跟你说上次那个欺负人的妖怪来了,卞君和大人正迎着呢,你快去看看,千万别给他机会让人钻了空子!卞君大人是你的!”
“这……”八重略带歉意的向柳无常道了声抱歉,就和青生离开了酒铺。楼下的司红摇起蒲扇,吩咐被震得全然清醒的小鬼送几了壶酒上去,身为多年好友的她虽不能扭转乾坤让八重回心转意,但是送几壶暂时解忧的佳酿还是绰绰有余的。
情爱嘛,从来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