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沉思年少浪迹 第十一章 离歌声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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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不择地地跑了进来,随便找了个位置,气喘吁吁地坐下,颤动着美丽的睫毛,朝着我投了歉意的笑容。
我忙撇过头去,不敢直视她,她的样子,她的身姿,就好像从梦中寻来,若即的亲切,若离的悲痛,化成了无情的刀子,一刀一刀割在我的心上。
情到断肠处,何以笙箫默?我吹起了箫,冷月映青霜。
我静静地吹,我的眼前,渐渐地浮现了,一幕幕的画面,合着悠扬清幽的箫声,我仿佛穿越了时空,跋涉了万里长河,重回到了美好的往昔。
《不能说的秘密》。
如果可以,我想化身为电影里的叶湘伦,我的箫,便是那架沧桑的钢琴,我的谱,便是那首神秘的乐章,吹起了箫,便能在奇妙的旋律里,穿梭时空回到过去。
我放下了箫。电影归电影,现实归现实,电影里的奇幻,始终难以在现实中实现。
我唱起了歌。唱的却不是歌,唱的是我的词,我的思念,我的哀伤……
【月下苦等】【等几回】【泪几重】
【离歌声醉】【痴人恼】【无情笑】
昨夕的月亮,秋水般的清澈,我翘首以盼,伊人合月而来,为何等了又等,大雁叫西风,只闻得一声声离歌,唱得人心醉心碎,伊人何在,莫非早已躺在他人怀中,笑我太痴太傻。
【断碣字飘】【微雨摇】【刻不了残照】
【旧故里】【琴褪箫残谁在逃】
曾经刻着海誓山盟的石碑,风化在了春花秋月的凄美里,江湖孤单,夜雨飘摇,风间斜洒的雨滴,可否倒映出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落寞。重回旧地,荒烟漫草,故园里琴褪箫残,蓦然回首,谁的身影,仓皇而逃……
唱着想着,我的眼眶突然湿润了,我微微抬了抬头,让眼泪逆流。
可惜当时,我看不到我的脸,如果看到的话,会不会和李煜作《虞美人》的神情,哀怨似之呢。为了避免情绪失控,我连忙从歌声里抽了出来,匆匆收住了歌喉。
底下一片掌声。我吐了吐舌头,害臊地从台上跑了下来。
不知何时,我也开始吐舌头了,有人说,我吐舌头的模样,有着仙儿的味道,我淡淡一笑,悄然欢喜。
坐在位置上,我把头压得很低,脸上就像火烧了般,没了来时的冲动,心底一阵羞愧,暗道今晚丢脸丢到家了,人家准以为我卖弄风雅轻浮如云,以至于,其他干事的自我介绍,我只模模糊糊地听了大概。
温黛黛会弹钢琴,可惜教室过于简陋,条件不足,她的个人才艺无法展示,所以她上台的时间很短。
她在台上的时候,我是低着头的,偶尔偷望她几眼,总觉得怪怪地,我特别想亲近她,仿佛她身上有股奇特的引力,吸拉着我往她的身旁凑去,可每到这个时候,我的心底又会响起晨钟暮鼓般的声音来:
你想亲近的,不是她,是你失去的小仙,是你流逝的年少,是你回不去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