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妈的！凭什么不能出去浪！
    清晨时分，魔王寝宫里氤氲着的幽蓝星光渐渐褪去，旋转上升转化为一种淡红色的星光，乱中有序地纵列于房间的上方，侍奉给魔王诺厄恶魔独享的光晕。正当王整理衣服，再次披上那暗夜闪耀的披风时，绯色的血珍珠一般的眼珠转到眼角，正对上那淡金色的眼中直勾勾袭来的目光。
    小孩子气，王不适合地想到这个形容词，脸上依旧毫无表情。
    专属于他的东西开始厌倦被束缚了，不过这也说明他已经充分适应了这里充斥黑暗气息的环境，并开始追求一定的自由。不过，临门拜访的贵族正巧是与人类战斗过的一员，那次战争正好由“胜利女神”领导，大破恶魔军队。不过，对他来说，似乎没有一场战争不是胜利的。
    “诺厄·婴。”不满与怨气充溢的语气，却似冷冽的狂风在片刻趋于平静。少年面无表情地滑动眼珠，金掺粉的眼瞳瞅瞅诺厄一身衣冠楚楚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束，咂咂舌，“你不觉得我需要换衣服吗？”
    少年的衣服只有一套，而那套衣服显然不是用于出去捕猎新鲜血液使用。早已染上其他人的血腥味，从中甚至能莫名其妙地闻出一股酸酸的味道。
    “……”诺厄眨了眨眼，闭口不言。这真得是个大问题，若是命令下属去找一身少年的衣服，维特的行踪便会暴露。若是令他勉为其难地穿上女人的衣服，诺厄相信自己那如骷髅一般的手臂将化为粉尘。
    “呵。”维特见恶魔之王竟然长时间沉默不语，不由得一声冷哼。明白事理的维特多多少少明白这其中的难处，便再次争取出去逛逛的权利，“所以说你让我出去不就得了。”
    “身份。”又一次地强调这个词语，诺厄的血瞳中泛了一丝凶光，他拥有王的身份，自然拥有王的威严，少年三番五次侵犯他的领域，即使王对少年有多少朦朦胧胧的感觉，那种行为也是决不允许的。
    “啊……哈哈。”生硬地喉咙里挤出几口笑声，维特咧出无奈的微笑，直直地踩踏着柔软的毛毯坦坦荡荡地向诺厄走去，直至来到距诺厄不过二十厘米的地方，毫无畏惧地直接以眼相冲。
    “恶魔呦。”维特挤出几个奇怪的发音，将这一句话串联起来，组成非正式而又调笑的歌调，“贵族不是我出生，我可是来自流星的垃圾呦，你竟然会想留着一个垃圾啊。”
    恶魔喜欢玷污。他们玷污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喜欢将高高在上的贵族们圈养起来，当作小狗小猫一样逗弄。维特自然认为王是恶魔，王也像其他恶魔一样以戏弄贵族为兴趣。只不过，维特并不出生于贵族世家，而是由现在的教皇从名为流星的贫民窟接回来的。
    就算是恶魔也对这个人类世界中的贫民窟有所耳闻，人们将一切可以遗弃的东西扔在这里，任凭它腐烂为尘芥。当然，若是实在捕食不到的弱小恶魔也可以在这里寻觅到一顿饱餐。腐尸的气息与血液的腥味铺成了流星厚实的地面，维特与他的兄长便是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起来。
    诺厄·婴听到这番叙述，不由得细微地变化了脸上的表情。维特也能略微注意到这种变化，然而维特没有想到的是，那种表情的变化并不是嫌恶肮脏的东西，而是更加深刻的爱意。
    “你可以在宫殿内的花园活动，当然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用那里的叶子做成衣服。”诺厄·婴少有地说出这等使人屈辱的话语，平时并没有那种兴趣，然而看到少年这等高傲的身姿却改变了平时的一些习惯。
    “○你妈的！”维特直接一句脏话，冲着那过分整齐的服饰张开嘴，露出獠牙直接一阵撕咬，目标是那充满着新鲜血液的颈动脉，如果撕裂的话魔王也就可以拜拜了。
    面对维特的动作，王颇有些无奈。这些动作……常常是用在床上的，为什么会被一个小孩子莫名其妙地使了出来。
    维特·索菲尔就是小孩子，小孩子的性子，小孩子的顽固，还有……可爱。
    王依旧凛冽着面容，他可以感受到微小的刺刺的东西滑过皮肤的触感，皮肤下既然暗藏了血液，皮肤也会受到吸血鬼的喜爱。维特的狩猎血液并不是由将他初拥的吸血鬼亲自传授，而是凭着吸食血液的本能。所以，维特非常自然地用舌舔舐即将咬下的肌肤，獠牙也微微地伸长，变得更加锋利……
    不过，上级和下级是不能逾越的。
    王无奈地听到下一刻维特发出的惨叫，这并不是因为他受到了什么天罚，而是因为恶魔中的等级关系。他根本不可能将獠牙刺入王的皮肤，除非，王亲自将血液赐予他。
    “呜……我的牙。”维特吃痛地捂着一边的脸颊，手心中赫然是一颗尖锐的裹着粘稠血液的獠牙。
    诺厄·婴有些惊异地望着那颗掉下的獠牙，吸血鬼的獠牙比钻石还坚硬，不可能因为这一小小的逾越而脱落。这说明维特已经开始换牙，作为吸血鬼的等级也会高上一分。
    “开始换牙了。”诺厄享受着自己的敌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伸出手指去碰另一颗还未脱落的獠牙，却引起维特忿忿不平地瞪视以及身体不可抑制的因为疼痛的颤抖。
    然而下一秒，仍然不肯认输的小孩子又发起了另一次进攻，又是对着嘴里的一根手指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又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这次的疼痛堪比刺穿心脏的百倍，致使那奇特的眼睛中泛出了点点泪花。
    听着那隐隐约约从喉咙里冒出的呜咽声，诺厄恶意地触碰脱落犬牙的部位，这下，与他作对的人只剩下颤栗与呜咽，充分满足了他的征服心理。
    然而，这样的时间不能持续太长。红恶魔已经在那边等候，得尽快将身上这堆碎布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