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小为哀,年少为乐 第二章 她病了,他却清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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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三人来到桥北游乐园,四年没来的地方,变化不小。
晨曦松开夏晨天的手,跑向前面卖气球的小贩,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五颜六色的氢气球。
韩双和夏晨天站在不远处,两人不约而同望向她。
“小曦现在的智力是不是也会随着记忆力而衰退?”韩双像是在自问,更像是在提醒他事态的严重。
“不会,我每天都让她背英语,看书。”夏晨天眼神笃定,一瞬不瞬的看着那抹身影淡淡回答。
“天哥,有时候我都想让你去李医生那看看,你心里也有问题你知不知道。”
“你呢?你没有吗?严格来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问题。不是吗”他正色,收回目光微微转身对着韩双徐徐开口:“真的,如果可以永远这样,我已经满足。”
“自私。”韩双已经不想多言,她根本劝不了这个执拗到骨子里的人。
两人对视期间,一个尖利的声音伴着小孩的哭声传来,“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阿,这么大人了,还和小孩抢气球,害不害臊阿。”
夏晨天扭头看见气球小贩身边站着一个红衣少妇,她一边拉起脚边坐在地上嘤嘤哭泣的小男孩,一边指责夏晨曦。
“是我先看中的,凭什么让给他?”晨曦手上紧紧握着线,头顶飘着一个彩色卡通气球,眼神狠沥充满不屑。
红衣少妇更加生气,声音随之加大:“那你也不能推倒他阿,你都这么大了,还跟小孩一般见识?你家大人怎么把你教这么大的?”
此时附近的游客分分侧目,三三两两的人围过来准备看好戏。
韩双和夏晨天赶到,晨曦委屈的看着两人,意思自己没有做错。
韩双听闻来龙去脉,替她向少妇道歉,并且买了两只气球递给小朋友。
少妇见状也就和颜了事,拍了拍小男孩屁股上的灰,牵起小男孩打算走。
夏晨曦一个箭步挡在两人身前,弯下身粗爆的扯住小男孩手中的线就拽,小孩猝不及防,被她抢开了去。
然后,她松开手中线,两只气球洋洋洒洒飞上天。
少妇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震住,半天才回过神:“你神经病阿?有没有搞错?”
“钱是我们付的,气球就是我们的,我想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她低声启齿,声音冰冷彻骨。
韩双赶紧上前,又是跟着一顿点头哈腰的赔不是。夏晨曦斜眼看她,上来就打断,“你走开,和你不相干,我又没做错,干嘛要道歉!”
少妇脸色涨红,恨不得抬手给她一巴掌,“哪有你这样的大人,和一个小孩抢东西。”
“为什么不能抢?本来就是我先选中的,比我小我就要让他?他算哪根葱?我喊我哥全部买下来就不卖给你们。”
“真没教养。”
韩双一脸郁闷,尴尬的杵在那不知如何是好,向夏晨天投去求救的眼神,无奈这个男人就站那呆看,没有半分想来收拾残局的意思。
“你才没教养,平白无故拿别人送的东西,丢不丢人?”晨曦不依不挠。
“谁让你推倒我家儿子的。”
“推他怎么样?摔哪了?破了还是坏了?塑料做的阿?东西坏了才要赔钱,你家儿子哪坏了?”
“你,你,头脑不好吧你。”少妇被揶揄的语无伦次。
“你才头脑不好呢,你全家头脑不好。你是非不分。”
眼见越演越烈,人也越围越多,韩双连插嘴的份都没有,只能灰头土脸的走到夏晨天身边小声嘀咕:“还不快去解决,大庭广众的吵来吵去让别人看笑话。”
夏晨天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不急不缓的回到:“女人吵架男人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韩双瞪他,“那总不能放着不管吧,这要闹到什么时候?”
“说的累了不就停了。”
韩双差点吐血,“你是不急,你妹妹又吃不了亏,真是的,记性退了,性格倒是没退,还是这么霸道跋扈。”
夏晨天淡笑反激:“一个小时前你还说这样真实的她比曾经那个温吞乖顺的她好呢。”
“好好好,大少爷,殿下,尊上,我错了还不行吗,快去帮忙和解吧,难得出来玩,别浪费时间在无谓的小事上,”韩双已经被他说的词穷,反驳无力。这个男人,只要是他认定的道理谁也别想掰正它,而他则会用不动声色让你自己后悔妥协。
夏晨天从容越过韩双,来到晨曦面前,牵起她的手,温和的说:“走吧,哥哥带你去划船,”
她撇嘴,看了看面红耳赤的少妇,很是不满的对夏晨天说道:“行,不过你得帮我把气球全买下来。”
夏晨天微微一笑,眼睛弯成了好看的弧度,说了个“好”,带她一起走到小贩面前,付钱,买下所有气球。
那个被两人彻底无视的少妇拉着小男孩骂骂咧咧的消失在人群。
韩双感觉自己就要晕倒,这兄妹两个实在让人头疼,她道歉道的腰都快弯断了居然被他分分钟就解决了,无奈的摇摇头。这两个人,别人拼了命去左右,也无法撼动分毫,只有他们彼此,轻易地就可以击下对方。
夏晨曦扭头,向韩双招手示意快点跟上。她笑意浓浓,惊艳的五官在人群中格外耀眼,手中的气球五彩斑斓,刺目的颜色夹杂着少女幽美的笑颜让韩双愣了神。曾经她带着桀骜狠沥用足以毁灭天地的气势闯入韩双的世界,那天她的眼神她仍然时常忆起。
此刻,波光小湖,三人坐在小船上,晨曦嚷着一会要去玩惊险刺激的云霄飞车。
夏晨天含笑看她,还真是像个孩子。
坐在他们对面的韩双抚额无奈,想起三年前来这,夏晨曦也是这样。可惜她不记得了。
自从去年,她的记忆力开始有了衰退的现象。
直到现在,二十岁的夏晨曦,高中时期的事她全部忘了,有时候还会忘记不久前发生过的事,思绪紊乱。医生说她的症状很像阿尔茨海默症,却有不同,患者受了强烈的刺激,潜意识里无法接受无法自我保护的时候会不断对自己进行心里暗示选择逃避和遗忘,长时间下来形成记忆扭曲,日日消退,他们劝夏晨天让晨曦住院观察找出病源,可是他却坚决把她带回家。
夏晨天知道,他曾经自认为是为她好而离开,却给她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回忆如洪水般凶狠的逼退她,所以她才会选择性的自我遗忘。
她病了,他却清醒着,那些过去的种种,深刻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