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女座以赛:禁忌的爱恋柔软满溢,含泪啜饮这过分迷人的香甜  (320)永不凋零的蔷薇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5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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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东的训练场上,以赛做了新兵的教练。
    数十名身着红黑色步兵装的枪兵于校场的中央列阵,他们所持兵器是两丈长的厉矛,长矛本身所选用木料皆是太行山上百年的紫衫木,再佐以赤陵产的桐油,做好的杉木棍有很强的韧性与不被虫蛀的自护能力,能在骑兵的砍刀落下之前率先出刺,可以说是一种能够与骑兵作战的精强步兵,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弥补汉人作战没有马匹的这一劣势而提出的。
    “大商的骑兵,出刺,列阵!”以赛背着手,站在一群老兵的中央,环顾时大声命令道。
    “双臂抬起,身体前倾,将目光全部投入在你的刃上,要知道,在战场上,若有半点分神,你就是死人!切记!”以赛巡视举矛的诸兵士,并在巡回时不断帮他们矫正姿势。
    “照此训练,相信我们大商的步兵,也有战胜八旗骑兵的机会!”以赛抖了下斗篷,那红色的衣服在阳光下就像一面明亮的旗帜。
    “抬起矛来,让我看到你们的斗志!现在,一起前进!”以赛拍着手,命令一下,众兵斜举着长矛缓步推进,眼神炯炯。
    “不要松懈,手紧握,目光要平,步伐要稳,战场之事,容不得你们半点懈怠,我希望,你们谨记这一点!”以赛穿梭在队伍之中,履行着作为一名教官应有的职责。
    “吁,就到终点,坚持住,手不要放松,紧握住胜利的契机,踏着鲜血与焦土勇敢向前进!”以赛扯开嗓门吆喝道,“一碗水端平,两手间保持肩膀的宽度,预备,出击!”他大手一挥,众兵就站在了标靶前,用尽全力将厉矛刺出,入木三分,洞穿如疾风劲草。
    “幸哉!如此军阵,真乃我等之荣幸!”胡彻下了观察塔,拍手笑道。
    “恭喜先锋官又就强兵!恭喜先锋官又就强兵!”官僚们拍马屁的声音紧紧跟上。
    “如此一来,光复先皇遗志将指日可待!乃苍生之愿,众望所归啊!”胡彻激动的说道。
    以赛连连说好,但他并不想介入这些官僚之中,毕竟,有钱人的铜臭味可是一种让人格外生厌的味道。
    “先锋官大人,嘉启小姐已在外门等候多时。”其中一个级别稍低点的恭敬说道。
    透明琥珀色的金光照入亮堂堂的竞技场里,在一片几近晕眩的时光里,随处可见暖风吹斜了夏芒草的身子。嘉启就在这里,等着以赛,和几日之前做的也完全一样。
    她坐在长椅上,背对着一面挂满死者战功的墙,极目呆望着远处那些演练的新兵。
    场上滚滚的黄沙伴随斜阳起舞,飞舞的汗珠与壁画擦肩,一静一动,一步一景,都透着最可贵的坚强。
    夕阳的金色好像凝聚了普世所有生灵的光,使这一片只要有多么灿烂,身影就有多么黑暗。
    他们的身影就如这彷徨的黄昏一样漆黑恍惚,看不到一丝惋惜的情绪,却承载着民族的所有期盼以及死的勇气,慷慨霸气,仿佛受了命运的诅咒,此刻笑容有多么鲜活,未来就注定有多么哀伤。也许,不能全部都回来了……很快,库伦人就会倾兵赶到城下,无论自由,或是幸福,都要被拷问代价,有多么渴望,事实就会有多么血腥。
    “嘉启。”以赛轻声降调,背后就是无垠金霜的苍茫夕阳,灿的那样耀眼,在黑暗降临前的一瞬,美的让花瓣都黯然失色。
    “以赛……芒种庆典,今晚,灯笼会挂满整个大街小巷,听说,夜里,麦子成熟的气息,就如果汁一样将人包围……”嘉启含情注视着他俊朗的仪表,金色的眼睛就如饱满月华流金色的驼铃一样活跃着幻色的繁荣。
    “我会的,不过,浴室在那里,在今晚,所有人都将精心打扮一番,若是不经过这些,怕是会被人流耻笑的。”以赛略带命令式的话语里,有阳光的笑容与收放自如的温柔,听来和风细雨,甜入人心。
    “有芒的麦子快收,有芒的稻子可种。”街头张贴着这样的标语,街上随处可见匆忙的农奴们赶路的身影,所有人都高兴而担忧的意识到,芒种来了。
    在汉人的思想里,最看重的是农耕无可厚非,似乎但凡是跟丰收有关的日子都会被打上神圣的烙印,被广为传颂,并庄严宣布。
    芒种是一个属于欢愉的节日,急匆匆而满含期盼,芒种前夜,高官们便自愿掏钱为所有娱乐场所买单,为的是让农夫与农具制作者以及粮食加工者们充分休息,积蓄精力为明日全力开工。
    虽比不上新年的隆重与中秋的思念,但单其丰收的喜悦就足以让这个火热的季节充满激动。
    抱有愿望,抱有憧憬,带着刚害死过猫的好奇心,嘉启早早就已出浴,她迫不及待就跑去了男宾浴室,天色已晚,浴室里也只有某处女座还意犹未尽……她也习惯了。
    星光在三层蕾丝窗帘上如水银珠子串串零落,露天的浴池中洒满飘香的花片与盐,拱形的窗户与两侧坚固的长条灰色石砖被月光块块攀升,照的螺旋的双生蔷薇藤娇艳欲滴,黑暗的灰尘因银华而好似天堂圣殿,他自池中起身,整个池室都弥漫着银色的香甜。
    由月光萌生出恍惚的错愕,弥散在仲夏夜幻美的青黛色夜空之下,嘉启看到,他那一头金色的长发由脖颈到腰间,都一色而淤泥不染,百看不厌,瀑布一样,甚至时间都会因他而哗然雷动。
    虽清秀但丝毫隐藏不了他肌肉骨感的张力,那是一种张扬而外泄的紧致一体,分寸完美掌握,白皙与月色交融。你永远也看不透其中复杂的生动。
    他笑着,仿佛春风拂面,亦如不食人间烟火一样脱俗如莲,笑容在夜风中如花朵在水中飘逸盈香一样虚幻而不真实,随风的涌动似乎还带着一股清新的莲花香气,浓郁而不失清白,美好而不露底线。
    她就地坐下,在池边,静望着池中洁癖到惨绝人寰的的他,刚好此时,一阵微风夹杂着三色的紫阳花蕊粉飘来,被池中升腾的热气打散,伴着风中飘逸肆意的水雾融入了他的容颜,花粉在他湿漉漉的皮肤上一点一点融化,随即清香四散。
    荣幸的月光透过绛紫的枝条流泻而下,倾泻在他的脸上发上,他的容貌,从柔滑的长发到细致清秀的五官,还有略微显得有些单薄的身材,由内及外,都流露出一股透明感与奇妙的深沉,沉静得如没有瑕疵的雪峰,仿佛尽善与尽美都同时倾辄在这人间烟火。
    看罢忘神足矣……
    “我要去换衣服了,在原地等我。”这声音让她愣了一会又再度回过神来,他已上岸了。
    不多时,从更衣室里飘出了一股皮革的味道,嘉启转过身去,却看见石屋里的灯灭了,以赛关上门,一身新装,从那场革新后,所有邯郸人原本喜好的大袖子大袍子全部被改成了无袖背心配量体精裘。
    如桥洞般的拱形窗户为石板地投下蓝辉,从下往上看去,以赛一双梯头黑色皮鞋反衬着冷峻的光,一柄榆木礼杖叩地出音,循着他黑色的量身绫缎线裤往上看去,有燕尾似的衣角与外翻天鹅绒的鹿皮腰带,那层致密而柔软的天鹅绒在月下安谧的煽动着,白的那样干净,与那一身纯黑的华达呢紧密斜纹式轻型礼装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用右手掌心按着流光溢彩的宝石礼杖,同时左手掐在腰间的皮带上,嘉启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他几眼,这样一个清逸出尘的青年,怎么看也不是那些五大三粗的将军。看罢,他戴上了别在腰间的一顶软革鸭舌帽,在帽詹上嵌着一块羽剑军徽。
    一头肆意飞扬的金发因此而有了固定的方向,在帽嘴下,他琥珀色的眼睛闪着透明的情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明朗如这五月季风般的笑容。
    “忒珞斯很适合你。”以赛优雅的声音不管何时听来都跟清泉露珠一样,极浅的冰蓝色月华,将他出众的容颜镀了高贵的银色,瞳孔中,是盈盈若水的光泽。
    “忒珞斯?”嘉启疑惑道。
    “忒珞斯盛产紫纱和亚麻餐巾,亦是斯巴达与埃及之间外交的桥梁及全世界最好的通商口岸。”以赛稍笑,平和温柔,一贯的印象即是如此。
    嘉启掐起自己身上的衣料,看倒影在水中,正好是一身白中透紫的淮纱,不知秦淮烟花相较之斯巴达地中海黄金沙滩妓院之比该如何呢?总感觉那是两种人类艺术发挥到极致所衍生出来的绝唱……
    秦淮河之美可不是能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的,当然,古时的希腊也绝不是现代这样一个被经济危机所诅咒的国家,只是,越是接近完美的人间之物,都注定会在完美展现的时刻消失殆尽,沓无芳踪……像巴比伦的花园、雅典的神庙、秦淮四月雨中飘零的梧桐、锦江三月战火中绵延满山永不落幕的红棉、波西米亚与希伯来人曾消失在茫茫冰原中的家园……
    神给人类开了最悲伤的玩笑,当黎明穿过森林来到飘满灰烬余烟的城邦,在自由来临之际,一切泪水与花朵都转瞬消迹不见,曾经的繁荣、曾经的尊严、曾经的,笑容……
    芒种,汉人纪元中最灿烂的日子的前夜,为了庆祝与照明,几乎所有的居民都在自己家周围的户外点上许多油灯。一种碟状器皿里面盛满了油与盐的混合物,莹莹金色,恢弘开万丈璀璨,光华绽成一片,仿佛九天之外的银河缀满人间的烟火风华,在无垠的华北平原上一脉飞梭,与针尖般金色的麦芒擦肩流萤。
    繁华如梦,邯郸大好的年华在这举国欢庆的盛世里轩然大展,一霎时群灯亮起,灯芯在油面噗噗的冒着泡,几百道长烛射出的光芒冲天而起,照的云雾不敢闭月,人间华北的夜光彩的像永恒的白昼。
    街上的下层居民们很忙,箱子车,牛马,搬运农具的劳工和农忙受雇者们齐头并进,金色的绚烂为他们照明,如同在花丛中飞舞着的忙碌蜜蜂,让他们能像白天一样为明天做准备工作是最重要的,军队也加入了农忙之中,由胡彻带队彻夜坚守麦田不被破坏,水箱车就在公路上时刻待命,几百口水井的位置他们都了如指掌。
    胡彻与一些官僚正在马车旁聊着布防问题,以赛拉着嘉启走过去,没等胡彻先转头就挥手高呼道:“叫你们久等了!”
    胡彻横过身来,诧异的望了一眼以赛,嘉启的表情也是那样。
    “之前没有通知你们,实在失礼。”以赛鞠躬道。
    “没关系的以赛,多个人也多份力量嘛。”胡彻朝他扬扬酒杯,又用肘部顶了一下身边睡眼惺忪的孙正碑,“正碑,你说呢?”
    “嗯,既然这样,那先锋官大人就四处转转吧,小心火情。”孙正碑点点头,眼皮很沉,看样子没精打采似的,他的语气也冷淡的没有味道,只剩下尊重。
    毕竟,以赛是所有将领里唯一一个打了胜仗的,谁敢反驳他的意见,就是在跟这个国家作对。
    公路上,那些麦子成熟的香气很浓,浓的仿佛能将人心都淹没,仿佛能将世间一切苦难都融化为悄然滑落的生动的眼泪。
    “今天明明不是你当值,你又为何要……”嘉启追上他,他大步走时,两厘米的高跟皮鞋就踏着金色的光辉。
    “以平民的身份,哪能进入这被戒备了的区域,嘉启,我问你,离开赤陵这么久了,想不想家乡?”他走向她,一头顺滑的金发与光辉都融为一体。
    “但战争还远没有结束,如果我们败了,说什么都没用了吧。”嘉启叹道。
    “别说那些没用的!想家的话,就跟我来!”罕有清晰的月光下,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一个完美的自信笑容,带着能驱散一切哀伤的魔法。
    走了些路段,从公路拐向小路,出现一个下坡,空气和土壤都变得潮湿,然后,呈现在两个人面前的,是如隐世一样仙的镜湖。
    “传说中有一位堕入爱河的年轻将军,为了聊表思念与忘记残酷,就将金陵的梧桐种随出征带到了这里,如今看来……就算传说是假,可我对你的爱,是真。”他的目光坚定,依旧平直眺望远方,湖光银蓝,映在他眼底是那样的清澈,而在句末,既是鼓励,也是肯定。
    眼前的这一幕,花好月圆。一池星蓝华丽的静水不起跌宕,如明镜般纯粹,冰一般冷酷,就如这北国豪迈下的战伤。
    看得出来,这里本是战争中埋葬尸骨的坟场,却硬生生的多出了这样的一片湖水。
    湖水自然是由降雨所化,那么,降雨会不会是来源于远方新婚后的年轻妻子日夜思念的泪水蒸发而积?
    那么,看似平静的湖水,到底承载着多少思念的泡影与希望?
    公路下的红色蔷薇,一片连着一片,落落大方的开出重重叠叠的炫目赤红,茎秆曲折,绵延几公里,美的让人心动,在幻美的夜空下呈现出妖异太甚的紫,大概只有以鲜血骨肉作为滋养,才能催开如此妖冶的盛放。
    在蔷薇丛缭乱的轨迹寻去,盆地周遭的山坡上与河边都植着盛开的梧桐,花瓣宛如一朵朵盛满月露琼浆的奢华玉杯,又好似串串鸣响的银铃。冰清玉洁,象征着忠贞不渝的守候,远远看去,宛如是探身的心碎少妇,在哽咽凝望着大片死寂荒凉的血腥。
    数百年来,它们就这样静静的开着,无人问津。正像那些思念的泪水与忠诚的血,如瀑布旋星河,如风雪霜枝笳。自始至终高调着反衬月光大片大片的清白,庄严散发出阵阵恬淡的安谧。
    “如果,作为一个战死者,被安葬在这样的地下,等来年春天开出永不凋零的一片原野,该是,多么荣誉的事情?”以赛执杖而立,多少不幸在此时都化为了一缕自嘲的微笑随风四散。
    “嘉启,我曾发誓过要战死疆场,如果,你每年能记得来这里看我,我会更加荣幸。”他的笑中,不小心多了一分尘埃落定似的淡淡忧伤。那不是你,不!
    “少说那些没用的,酒醉的这么厉害吗?我不允许你死,绝不允许!”嘉启一把抓牢他冰凉的手,用挽回一切的信心摩擦着微热的他手,低头看去,那双手如筷子般骨干而坚硬,同时,苍白的像经历过风浪洗礼的水手。
    “嘉启,当一切希望都化为哀伤与眼泪的时候,只要你记得我,就好,哪怕我有一日会化成漫山遍野的红色蔷薇,如果能进入你的花瓶,我虽凋零也心甘情愿。”他说话时,眸子清澈的就像金色的河水,温柔的让人腿软。
    只是,他话语里的温柔,细细分辨,竟还有一丝遗憾的存在,就好像热情的烈酒中的一块冰糖,那坚强的甜度会在辛辣的作用下被剥落成可沉降的酸涩,而那俊美的眼睫与完美弧度的笑容融为一个人时,这过度甜蜜的幸福竟也溢出了淡淡的哀伤,不过,那些终究不是这个夜晚本该有的情绪……
    “说什么傻话,你怎么会死,怎么会?”她一下子撞进他的怀里,颊骨顶在他的心脏上,那一刻,以赛空无一物的忠诚之心,已被一个女孩子填的一点不剩。
    “嘉启?呵,我明白了。”以赛轻轻阂眼,睫毛煽动起银色的喜悦,他将她推入自己的怀里,安抚她道:“即使是在另一个世界,如果你想我,我会钻破土壤,化为一株最红最艳的蔷薇;如果你爱我,我会尽所之能,做你永不凋零的蔷薇。”金眼中,一丝守护的焰火在灼灼跳动着。
    花前月下,明如一匹丝绸的湖水似乎也因此而荧光聒噪,在河水的鸣动之声里,在呼呼生风的蔷薇山谷里,在一棵粗壮的梧桐树下,以赛趴在嘉启的身上吮吸深吻,将数十年来积淀的温柔与强而有力的欲望,伴随着这绵软飘逸的花香,通通送进了她的思想里。
    梧桐花恰好开在这样的青春夏季,清新素雅,随风飘零时如同洁白浅紫的星星碎屑般溅落满地,又像文静的江南少女撑着油纸伞,站在如酥细雨中等待离人归来。
    望着这绚烂飘落的梧桐花雨,不禁就会感叹这鬼斧神工的造化是多么的神奇。百转千结,柔软细腻又浓情万种,馥郁着爱情里最神圣也是最经典的说辞——忠贞不渝的心。
    无论如水一样秀丽的少女,还是如花一样开朗笑着着的青年,也都被清美柔和的月色所如一庇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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