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座)勾曜:你所熟知的世界已不复存在,你究竟如何才能将它复原 (33)萨满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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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守护,那微弱的夜光之火,黑暗侵袭,真相掩埋在仇恨深处。——题记。
又过了些日子,看熊刃的脸色就可以知道,商军,已经兵临城下,江北战士全军覆没,据俘虏所闻,说商军之所以取胜是因为有一位会笼络人心的大人物在后方督战,全部战士都愿意为他效力。
“笼络人心,这对于我们确实是个新鲜词,对于这类的事情,你还了解多少?”
“那位大人会发给每名将士一捆丝带,说用这种丝带系在手上可以刀枪不入,于是,我们便相信了他说的一切。”
“这么说,那位大人可真是个奇葩啊?”“很好,从这里往北,出了城,回你们商军大营吧!”“回去之后,别让我看见你!”
“求求你们,不要让我回去,我回去,他们肯定饶不了我啊?商朝的规矩,对待俘虏绝不轻饶,他们会让我带上狐狸皮的帽子向南方走一百米然后被长弓射杀,你们也许不知道,那一百米的痛苦,我曾亲眼见过,他们这样处罚背叛者。”
钟古发现那俘虏的手腕上的勒痕,跟一般丝带的勒痕都不一样,呈某种蝴蝶的形状均匀的缠绕在手腕上。“你的手腕,怎么勒痕这么深?”俘虏没有回答。
“从来没听说过中原人有这种刑罚,居然让人带上狐狸皮的帽子,用弓箭射杀,在夏朝的时候,背叛者不都是直接斩立决吗?哪有这么多规矩?”熊刃怒吼道。
“请你们冷静一下,看他手腕上的痕迹,还有惩罚俘虏的刑罚,以及,长弓这种兵器,在中原是基本见不到的,三百年前,少康大王和夷狄决裂之后,曾下令销毁一切夷族的生活痕迹,将夷人贬到极北之地。”
在夏朝,人们所谓的极北之地不是北极,而是东三省中央的吉林。也就是说,那位大人很可能是女真族的人。
“所以,我推断这位大人很可能是萨满族人,看那俘虏腕上的痕迹,那大概是萨满邪术中的一种,在被某种浸过药酒的丝带捆绑在腕部的时候,丝带便勒紧而无法挣脱,想要挣脱却越勒越近,最终割断手腕。所以,没有人会反抗他的命令,也许就是如此。”
“那丝带要怎样解开?”“只要不是自己解开,都可以,但凡是有同样丝带的人,都有着互相援护的能力,丝带会彼此越缩越紧,无论是要解丝带的人,还是被解丝带的人。”
“还好,我之前把他的丝带解开了。”太史令笑道,不过那种笑还是那般不寒而栗,雪茗曾多次在梦境归来后试过,确实,无论如何去接近太史令,感受不到他的温度,却只有那种空虚而沉默的冷。
“不好了诸位,那,那丝带着火了,仆人们用火把他扑灭了!”“钟大人,这怎么回事?你不是去过极北之地吗?”“我也只是偶尔听说一二,具体我也不知道。”
那丝带着的火,已经被几个狼狈不堪的仆人用水扑灭了,剩下一根焦黑的细丝却依旧闪烁着蓝紫色的光焰,明亮清晰却又脆弱,从那跳动的光火里似乎能看到萨满的巫师在日暮之时祈求平安的夜晚的舞蹈,一闪一灭又类似于魔鬼的跳动。
“坠火傀儡牵心丝。果真如此,早就听说萨满有一种邪术可以将活生生的人变成傀儡,无法自拔直至死亡,如今看来真是如此。”
“话虽如此,不过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我倒是越来越想揍那个傀儡师了!”
“传令兵,传我命令,我今晚前往前线亲自督战,明天,太史,钟古,勾曜等人一起来,今晚,你们先好好睡一觉。”
明天,就要去真实的战场了,这次,很可能商朝人也是把全部的力量押在这次战斗上,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让人去死,战争其实就如同是一场赌马,压错,那就意味着玩完。
沉入西边地平线的日光,已不复夕阳的倩丽唯多一重梦幻,转瞬间天空暗了下来,炫目的月光刺痛双眼,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思绪的方向,雪茗的思绪就如同这泡影般的月光被冲淡和打乱,像是击落在水中的石块激起波纹和水花打乱了游鱼的轨迹。
那夜的月光,已不再有了,和平日常被这种无情的讨伐所打破,众人所拼命守护的,恐怕也只有这一方纯白的月亮吧?中原的人痛恨夜晚,认为太阳落下的瞬间即是魔鬼出没之时,但他们不会意识到,也不会想到,在中原全部沦陷之后的第二年,有一群人和一群士兵竭力来保护这一方的月光不受战火的侵袭,使它永远明亮,在襄陵,月亮不知是不是受了盆地四周郁郁葱葱的青山和横跨东西的长江的影响,散发出无限接近于墨绿般忧伤的水蓝色,倒映入水中却又变成了银蓝色,在乌云遮蔽的时候却是蓝紫色,战争的序曲拉响,那夜的月光,恐怕已不再有。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始终是爱你的,无论再那夜,还是今夜,皆是如此。”“嘘,小点声,被勾曜听见了就不好了!”“那怕什么,我的女人,还轮不到别人从中插手!”
“那个,明天,出征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你是在担心我?说真的,我真的有几分感动呢!”太史在说谎,雪茗突然意识到,多余强调说真的,其实是想让别人相信他那颗本是冰封的心也有爱情的种子。
“花朵,只有落在泥土里才能芬芳,而,你心底却是冰封的冻土,恐怕是容不下女人的存在的吧?”
“闭嘴,乾,藏好,当心被发现了!”“无聊死了,明天出征,你明明怕的要死,却在这里装镇定,果然在我们原本的时代有一句话,女人,都是虚伪的哦!”
“你在跟谁说话?”“没人!”“自言自语吗?很奇怪,为什么最近我和你说什么你都心不在焉?”
“那个,我是在想明天的征程,你怕不怕?”雪茗突然后悔自己说了这句话,太史,从未加冠的青年时代开始,就已经没有惧怕了,不会体会他人的感情,只有用无尽的杀戮赚取血污的金钱来满足自己的欲望,而膨胀的欲望之心,只会将人拖入下一个深渊,就像,距这个时代,还有三千三百年的纳斐文思。赫克托尔一样。
为什么,我会突然想起他,恍然间,那头艳丽的金发,竟在脑海中幻化成了太史飘逸的如子夜般漆黑如凝脂般白皙的容颜。那样让人心安,宛如伫立礁石与巨浪组成的冰海的唯一港口,对苍茫之间投入毕生的光芒,光和热却依旧会被数亿年的冰冷浪潮所吞没,像极了,这个世界,战争,无论人力如何拼劲,最终的结局也一定有人死去。
而欲望,却是如同火把一样的希望,最终燃尽的却是自己的一切,为了一个已经覆灭的不着痕迹连君王的遗骨都找不到的国家,真的值得你们这么拼命吗?多少天前,我曾这样问过,可是如今,我还想再问一遍,因为我始终不敢相信,那些痛苦竟能被忠诚的意志所掩盖。
“如果,我们能够生存下来的话,将有大把的以后也将如此,到时候,我将正式娶你为妻,等着我,我的雪茗!”“我要跟你一块去前线!”“你去做什么?在后方等着不好吗?”“抱歉,你的诅咒,我多少知道一些了,所以,说句不要脸的,现在只有我最清楚你的痛苦,所以,让我时时刻刻跟在你身边好不好?”“这,好吧,不用说了,忘了就好了,有些事情,忘掉也是一种恩赐,对于我们来说,甚至对于这个世界。”
硕大的月轮之下,明灭着闪光的火把照亮了坚毅的年轻的面容,覆盖着若有若无的恐惧在近乎冻结的空气里凝结成了霜,那摧残人的意志力的风霜,同时也能坚固一个人的心,坚定一个人的全部,这里,我所守护的这里,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对面商军的营帐,驻扎在半山腰的山上,看样子,他们也没有进攻的准备。
“大人,为什么不趁敌军安营扎寨之时发动袭击?那样我们的胜算会很大,我们能彻底击溃他们。”“你懂什么?敌军操纵傀儡丝的那位大人如果一旦察觉,他将利用成千上万的死士以比一般人高两倍的能力对我们进行反击,到那时候,襄陵的最后一条防线,还守的住吗?”
熊刃在营帐里起草第二天的作战计划,转眼已是五柱香之后了,子夜过了,侍卫推帘而入。
“怎么,商军发动攻击了吗?”“不,是太史大人和勾大人还有关小姐来了!”
“半天不见,憔悴了不少呢熊大人!”“我最烦的就是你那种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不在后方待着,来这里做什么,还有你们,简直就是在胡闹!”
“你怎么能这么说太史,太史才没有你说的那样!”“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孩子的命,我早就把你。。。。。。”熊刃不说了,因为他看到太史的头发如针扎般抖擞开来,像是成千上万的针一样竖起,气场,也随之改变。“不要再说了阿雪,熊大人,也有他的苦衷不是吗?”恐怕,太史的气场一变,那股如同魔鬼的低吟呼吸般的威压,将会是最恐怖的愤怒的征兆,而且,恐怕在太史的灵魂深处,一定是一个苦苦挣扎和克制同时又想要解脱的灵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