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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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城像火,街上流窜着各式各样的人。云阁里亦是热闹非凡。阁分三层,一层是接待普通客人,座位是随便坐的。二层是些有钱的财主,座位是需要预定的。如果你有足够的银子,一层二层随便你选。三层则不同,只接待当官的,而且官位高低都可以,就算你没钱,只要你拿着一身官服,都不会有人拦你的。很多官爷怕名声不好,都会选择二楼,所以三楼基本是常年空着。但没有人顾及那个空空的三楼,似乎有人早定下规矩。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鸨在楼上楼下忙活着,怎么看怎么滑稽。
“呦!这不是李公子,好久没来了呢,我们这小姑娘都天天叨念着您,怕是想您想的太急切了啊!”老鸨说着就拉着绸缎子往里拽,就像是拽着一个金灿灿的大元宝。
绸缎子把手一挥,自认为甚是潇洒:“爷我今天想改改口味儿,听说那个叫什么索的小官在,就叫他吧!”
老鸨两个眉毛都快拧的重叠了,甚是为难的挤出一个字“这……”
绸缎子旁边的人随手拿出两个明晃晃的银子塞进老鸨的手里,老鸨的面色这才好看的多,喜笑颜开,抛个媚眼道:“都听您的。”
旁边拿着水壶的伙计狠狠的抖了一下,看来是恶心的够呛。
“喂喂,穆一索什么时候来?可别让我们等太久啊!”不知是是哪桌发出不满的抗议。
紧接着一阵附和:“是呀是呀,爷的可不是白花银子的!”
“可不,不把我们伺候好了,一分钱不给你。”
气氛一时十分诡异,每个人怀里都捧着美女,却还要争着嚷着见一个小小的男倌,一点也不顾及怀里美人怨念的目光,连老鸨也很窘迫,心里已经骂了一索千遍了。云阁里的埋怨,管事的无言以对,一时就那样不尴不尬的僵在那里。
“各位爷真是不好意思,一索来晚了。”穆一索一身暗红,懒散的从门里走,上了楼梯,撩一撩半干的长发,委屈的道:“一索知道要见各位爷,怕礼仪不周,特意沐浴更衣,谁知竟然在木桶里睡着了,终究还是晚了些,让各位爷久等。一索失了礼,各位爷不会怪一索吧?”说了眼睛居然红了,眼泪就在里面打转。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小美人可别哭出来啊。”
“就是啊,我们怎么会怪你呢!”
瞧瞧,这就是美人效应,就连伺候人倒茶水的下人,都不免红了脸啊。
穆一索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直拍手:“真的吗?各位爷不生一索的气了?太好了!”顺带着向下面抛了一个媚眼“那一索这就上楼收拾,好下来伺候各位。”
引来一阵欢呼。
一索蹦跳的走进自己的屋子,见屋里坐着一个紫衣美人,冰冷的眼神就像是故意要挑起男人那股炽热的火,怕是一般男人见到都会有种想要融了那块冰的冲动。
紫衣美人盯着手里的茶杯:“一索弟弟真是把美人计运用的如火纯情,将那些暴躁的男人弄的像哈巴狗一样听话,真叫人佩服
一索关上门:“石莲姐姐哪里的话,我怎么敢跟石莲姐姐比。若是姐姐,怕只要看上一眼,他们便乖乖的闭嘴了。”
石莲放下茶杯:“弟弟真是过奖了,只愿弟弟别太招摇就好,若是引来麻烦事别自身难保。”石莲起身离去。
“一索谢莲姐姐提醒,必当谨记在心!”穆一索说罢便慵懒的靠在床上看着紫衣美人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等待多时,楼下等人又开始焦躁不耐,聒噪起来。
“喂,穆一索在哪呢?叫他赶紧出来!”绸缎子边上楼边蛮横的嚷着。
下人们为不让其上偻,正欲拦着,就被绸缎子的手下打倒:“大胆,知道这爷是谁么?我家公子可是李县爷的儿子。”
底下客人七嘴八舌谈论,要说这李县爷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倒是很会做生意,赚钱赚的甚至连家里钱堆了多少银子自己都不知晓。当然,有钱了便想要更多,于是就开始琢磨着买一个官来做。太大的官不敢做,也做不了,于是就买了这县太爷不大不小的官,虽没什么权利,撑场面也足够了,只是官场险恶,又官官相护,惹上了麻烦的很。
连场面见多的老鸨都面露难色,别的姑娘谁都行,就是一索太难办,既然是官宦子弟,应该不会拒绝吧。。。老鸨心里嘀咕着。
“这回识趣点的话就让那个穆一索出来伺候小爷我……”
“这位爷,您找一索何事?”一索此时站在房门外,穿戴整齐,单纯无比问。
“废话,陪我一夜,价钱你开。”绸缎子甩着公鸭雷嗓子道。
“这位爷,难道不知道云阁穆一索的规矩吗?”一索站在二楼负手而立,眉眼中透露着轻蔑。
“听说了,你只跟当官的睡。”
“哦?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唤我出来?”
“喂,你不要不是抬举,我虽不是官,可我也是官宦子弟,我爹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李县爷,跟我走不算坏了你的规矩。嘿嘿嘿。”绸缎子搓着手,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敢问这位小爷家谁是官员呢?”
“我爹!你少废话,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你爹是官员?那我跟你爹睡!!”
一索语毕,满满的云中阁皆无语,每个人都长大嘴,能看见嘴里的小舌头了,就连冷冰冰的石莲也皱起眉来。
“直爽。”打破寂静的是一个白衣青年,众人都回头看他,所谓风度翩翩,英气逼人这样的词就是为了形容他的吧。一双丹凤眼笑的甚是好看。
一索下楼走到白衣青年身前:“阁下可是一索白日里见到的柯子玄?”
“正是,我来向穆公子道谢。”柯子玄拱手,豪气的道。
一索转过来面向众位“各位爷,一索今晚要陪这位柯少爷了,各位玩的开心啊。”一索拽着柯子玄就往二楼拽,甚是急迫。
绸缎子拦住了他们:“凭什么那个小白脸就能上你,他是个什么东西?!”
柯子玄笑的谦逊:“这位公子,在下不是什么东西,只是美人选中了我,你再这样纠缠,难道不怕丢了你作为官宦子弟的脸面?”脸面两字说的极重。
绸缎子脸都绿了,刚要发作,忽然家里的奴才赶来在耳边说了什么。绸缎子神色一惊,慌张的跑回去了。众人虽奇怪,但也没当回事。老鸨见此,机灵的告诉大家该吃吃,该喝喝,该掏银子掏银子。
一索正开心省去了一个麻烦,带柯子玄进房间。
柯子玄倚着门,双手抱臂:“想不到穆公子竟有这般能耐。在下…”忽的被一直纤细微凉的手指覆在唇上。一索妩媚的将身体贴着柯子玄,不远不近,是最尴尬的距离:“柯少爷既然来了,就不要说那么多了,及时行乐才是最明确的……”说完了舌尖在柯子玄的耳垂卷一圈。
柯子玄满脸通红推开穆一索:“我只是……只是来向穆公子道谢的。”
“道谢?呵呵”穆一索轻笑了一声“柯少爷既然能找到这里来,想必也听了关于我的事情。你来青楼只是为了向一个小倌道谢?柯少爷在逗小孩么?”
柯子玄恢复了镇定,正色道:“在下认为,只要是对我有恩,不管身份如何,不管恩情大小,必报之。”
穆一索坐在桌子边,品一口茶,十分不屑道:“想不到柯少爷为人这么正直,只是一索并没有帮过什么忙,不过是领个路倒也没什么大不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才是,这是在下做人的底线。”说着他双手抱拳,很正式地做了个揖。
一索右手支着头:“柯子玄柯公子,不如我们做个露水鸳鸯如何?我的滋味不必那些小女子差……”
柯子玄这回没被吓着,只不过说了句告辞,便离开了。
这让一索很是受伤,送完柯子玄,回房路过石莲旁边,苦泱泱的问:“莲姐姐,我是不是没吸引力了?”
石莲冰冷的眼光扫一下他,走了。
一索哭泣的声音更大了:“我一定是老了,没魅力了,连一个小白脸都嫌弃我了!”只不过声音被楼下的嘈杂盖住,各个都软玉在怀,想是没有听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