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不是中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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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不是中邪!
傅仁坚挤破五层人墙才勉强进了窦家大门,他心里满是疑惑——最近窦志强不是生意清淡,每日拍苍蝇过活,怎么今天竟被人挤破了门槛?
进来一看,才发现原来大伙都在强力围观神棍作法呢!
——只见窦志强正穿着一件不伦不类的道士袍,手里拿着柄木剑,如热锅上的蚂蚁,扎扎跳。他面前的病人,被绳捆着,像抽羊癫疯似地在绳索里**着,几个家属抱着窦志强的腿,哭着叫大师再想想办法……
他不过是上个夜班回来而已,这尼玛,怎生的一出闹剧!
傅仁坚疾步走过去,把窦志强从人堆里解救出来,磨着牙在他耳边问:“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窦志强急得面红耳赤,一脑门全是汗:“搞不定啊,这鬼太厉害,驱不走!”
傅仁坚气得不轻,但也不忘给他擦去脑门的汗珠,厉声道:“窦志强,你出息了,居然还搞这些不靠谱的……现在看你怎么脱身!”
窦志强都快急哭了,两眼本来平时就水汪汪的,此时更是亮得晃眼,他有点委屈地说:“我也是没办法,逼着赶鸭子上阵……不过这次也太邪门了!”
“你啊你!”傅仁坚长吸了一口气,过去交涉。
作为一个医生,傅仁坚下意识地下去摸了摸病人的呼吸脉搏,又看了看他的表现,脸色大变道:“你们赶紧送医院吧,他的情况非常不好!窦志强是没办法救他的!”
“啊?窦大师都没办法,送医院有什么用?”赵家父子绝望了。
傅仁坚又突然又了他的症状,赵家的父子七嘴八舌抢着说了,傅仁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对窦志强说:“笨蛋,谁说他中邪了?你还真敢瞎胡闹!”
别说窦志强,连围观群众和病人家属都糊涂了,问道:“这不是明显中邪吗?说是生病也从没见过这样啊,都神经不清了,赵家祖上也没有神经病啊……活脱脱的年轻突然就瘫痪不起,不吃不喝……”
“对啊,对啊,你看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明显就是鬼上身!全身都抓烂了,还吐得乱七八糟……”
“对啊,而且还不能晒太阳,一晒太阳就更发狂!”
“说不定是被僵尸或吸血鬼附身了!”
傅仁坚嘴角**了一下,看来邻居们的想象力很丰富嘛!
也许是在医院做导师成了习惯,傅仁坚像教育自己的学生一样,教育窦志强:“现在症状全摆在眼前,你还不能推出结论吗?”
傅仁坚傻乎乎地摆头。他是神棍,又不是医学生,知道个屁啊!傅仁坚你不装B要死?
傅仁坚恨铁不成钢地道:“症状如此明显,你还能当他鬼上身?无知啊!”
“怎么了,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不行吗?现在人命关天!”窦志强咬牙,把道袍脱了。
傅仁坚看了看那个发狂的年轻人,摇摇头道:“早期低热、头痛,和感冒差不多……”
“对对……就是这样!”赵家人忙点头。
“但并不是感冒……”傅仁坚再叹一口气,接着道:“中期,患者异常兴奋,全身痒,对声、光、风、痛特别敏感,表现为怕光、怕风、怕水,这也就是你们说的怕太阳晒,这并不是被鬼、僵尸附身,而是——狂犬病!”
“啊?”所有人都惊呆了,被这个医生的诊断结果。
窦志强面色灰白,小声道:“那他这么不知疲倦地撸啊撸,也是狂犬病的症状?”
傅仁坚点头道:“没错,这是狂犬病中期,也就是兴奋期的一个非常明显的表现——性兴奋,有的狂犬病人,一个小时可以射J十几次……有的因此器官衰竭、脱力而死……”
窦志强和群众被科普了一回,有些目瞪口呆。
“那怎么办?”现在赵家人改抱傅神医大腿了。
傅仁坚的双腿立即被焊死。他叹了一口气道:“……没办法,现在狂犬病的死亡率几乎是100%,这的确是医学界的难题,还是赶紧送医院吧,或者会出现奇迹……”
“啊?……等死吗?”围观的街坊又七嘴八千地嚼开了。
“肯定不是狂犬病,那得是被狗咬了才会的啊,他最近没被狗咬过!”赵老爹急红了眼,反驳着。
只要不是狂犬病,也许就不会死了吧!他内心这样说服自己。
“对对,我弟最近没被狗咬过……”两个哥哥也一起帮腔。
“狂犬病是有潜伏期的,你们能确认他从小到大没被狗咬过?或是猫、狼等……有的潜伏期甚至有二十年……”傅仁坚继续坚持自己的诊断。
“……这……”赵老爹迟疑地望着两个儿子,拿不定主意。
赵一饼痛心疾首地哭道:“那就说不准了,咱们小时候家里不是养过几条狗,三弟最喜欢二黄,二黄后来是病死的……”
这下,街坊们也不敢作声了,都静静地望着赵家父子,满是同情。
“送医院吧……”赵老爹哭着命儿子把赵三条抬到巷外,找车送医院。
围观的群众实在太多,都挤不出门。
傅仁坚说了句:“狂犬病患也是有传染性的,如果被咬一口,也有可能被传染……”
这话一说,围观的人全弹开了,瞬间不见人影。
窦志强无比唏嘘,本想跟着一块儿去,被傅仁坚给拽回来了:“你还嫌自己不够添乱的?这种病患你也敢接,真是胆肥!万一被人告了,别来找我哭!”
“为什么啊,咱们谁也不知道他得了狂犬病啊!”
“你且等着吧,国内的医闹我见得多了,小心惹祸上身!”
“不会吧,都是街坊邻居,我这不也是出于好心吗?”
“好心办错事!而且这是一条人命,人家能善罢干休吗?”
“这关我什么事?我又没让他得这病!”窦志强涨红着脸,急得不行。
傅仁坚叹了口气:“但愿吧,但愿人家能和你一样天真!”他揉揉窦志强的脑袋,有些疲倦地再叹一口气:“还好我回来的及时,看出毛病,把人支走了,不然人真死在咱们这,咱们就百口莫辩了!我瞧着他这病情已经恶化,估计这一日半日定是要死的。”
窦志强又被吓得脸发青,颤抖着嘴唇道:“那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们又不能决定人的生死!”
“唉……”窦志强蔫了,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蹲在屋檐下抽闷烟。
就算是别人的生死,有时候也会让旁观者有兔死狐悲的感伤。
傅仁坚也随他蹲下,看着窦志强深思的侧影,久久没有说话。
“知道你有救死扶伤的热情,知道你人善良,不会拒绝别人……但是,以后这样的事还是要三思而后行,毕竟你上有老、下有小,真有什么万一,叫他们怎么办?”傅仁坚幽幽地道。
“嗯……知道了。”窦志强看了看远院的奶奶和老祖宗,居然破天荒地服了软。
“真是非救不可,就放着我来吧!”傅仁坚又道。
窦志强觉得他实在臭屁可憎,抬手拧了他一把:“穷得瑟!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