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遗骨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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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灵,发生什么事了吗?”也许是他们停的太久,陈曦忍不住喊道。
“你还记得秦岭的那棵青铜神树吗?”
“废话,那……等会,你怎么知道的?!”
闷油瓶偏开头,低低的来了一句凉师爷。
“靠,我就知道是你这混蛋!!!”我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骂道。
“吴邪你在和我的起灵说什么!”陈曦忙喊道。
“你的意思是……厍族的那什么祖先蛇国?”事情毕竟已经太过久远,这些年又一直为各种事情奔波,我记的也不太深刻。
“我在那里找到了一些信息,具上面的记载厍国是传说中华胥古国的后裔。”
传说黄帝即位十五年后,白天睡觉做了一个梦,梦中游览了神秘的华胥古国。
华胥氏之国,在弇州之西,台州之北,离齐国几千万里。非舟车足力之所及,神游而已。
华胥国里没有君主,一切都是自然状态,老百姓都没有嗜欲,不以生为乐,不以死为恶,人与人的关系非常和谐,因而也就没有什么爱憎,无利无害,因而也没有争斗,没有需要处理的人际关系。不知亲己,不知疏物,所以无所爱惜,也没有畏惧。
甚至入水不溺,入火不热,斫挞无伤痛,指摘无痛痒。云雾不碍其视,雷霆不乱其听,美恶不滑其心,山谷不踬其步。
后来也用以形容美好至极的美梦。
“华胥古国……难道真有那地方?”我微皱起眉。
“厍国重祭祀,刻在祭坛上的一般不会有假。”闷油瓶道,“上面曾经提到厍国的一些历史及风俗,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几乎已经被神化成为整个国家的信仰。”
“回归祖先的净土。”
净土?会是指传言中的华胥古国么?
“可恶!”陈曦恨恨的咬着牙,从她的角度看不到水中有东西,在她眼中看到的只是那两个人一前一后停在铁锁中间,看上去分明交谈甚欢。
一咬牙,她把包一扔就抓住了绳索,努力也想爬上去,能在这斗里活了这么久她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能力,可惜她忘了她穿的是蓬蓬裙,这么一来裙下风光被下面站着的人一览无余。
叶成的脸狠狠一抽,在众伙计压抑的哄笑和口哨声中狠狠的咳嗽了一声。
陈曦此时才意识到问题的所在,呆了一下,下意识一声尖叫,人已经摔了下去。
异变徒生,整个洞窟如同地震了一样开始剧烈,顶端不断有碎石块落下,铁链不断摇晃着,痛苦的嘎吱作响,连接崖壁之处的岩石开始崩裂,裸露出深埋在岩石内部的那一部分。
“走。”闷油瓶立刻加快动作,我也知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紧紧跟上去。碎裂的石块砸在身上隐隐作痛,铁锁猛地往下一坠,显然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注意。”我道,空出的手摸上手枪,一个点射准确的打断了铁锁根部,紧接着我们猛地一坠。
虽然都是掉下去,现在的状况至少能掌握一丝主动,不至于被忽然的凌空弄个措手不及。
闷油瓶在铁链即将断裂的一瞬间撑起上身将黑金古刀向最近的龙柱掷出,一扭腰回身抱住我也丢了过去。
机会只有一次,我拼尽全力抓住刀柄,在惯性的作用下,将自己钉在龙柱上面。
免不了狠狠的一撞,身上的伤口有不少再次裂开。
来不及顾及许多,我转头看向闷油瓶,铁链并不是直直往下掉的,在树与水面之间形成了一个倾斜的坡度。
闷油瓶几乎是在开始下坠的一瞬间动了起来,身体猛地弹起,顺着铁锁小小的托力直接跑了上来,我单手握着黑金古刀,反手拉住他。
闷油瓶的手臂在微微发颤,刚刚几息之间他用出的力道是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所难以承受的。
“没事。”调整了一下呼吸,闷油瓶恢复了淡然。
异变还远未结束,池水翻涌起剧烈的波浪,青铜树在震颤之中缓缓上升,裸露出一块圆形祭坛,半径十几米的祭坛上错落分布着近百棵形态诡异的树木,大都只有一人来高,姿态各异,却无一例外的如同人类的模样。
“你听到什么了吗?”我紧盯着那些怪异的树木,哭声,笑声,虔诚安静的低声祈祷,轻灵温软的耳语,不满的咆哮,绝望的嘶鸣,无数个声音合唱着古老的赞歌……
所有的声音合成一股,直到再分不清彼此。
“吴邪。”闷油瓶担心的看着我,我知道我现在脸色不怎么好看,还是强笑道,“没事,可能是最近太多事,一紧张产生幻听了。”
闷油瓶并没有因我的话放松多少,在斗里,听到别人听不到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没事。”我定了定神,“你先抓住,我过去看看。”
洞穴的上方有不少天然形成的石柱,长短大小不一,龙柱与祭坛之间正巧有几个碗口粗的,应该能受的住我的重量。
只要有根绳子,荡过去应该不成问题。
其实我想说的是幸好胖子不在这里,要不然大家还是一起试试能不能用游的比较快。
陈皮阿四一弹子打在寒月的刀身上,本已松了的刀顿时掉了下去,他随手捡起来把玩一下,猛地朝我一掷。
我没有动,刀刃带着破空的利啸“哚”的一声钉在我身边。
刀刃入柱四分,不愧是老九门武艺最强的。
“老狗有个好传人。”陈皮阿四淡淡说道。
“四阿公。”直到现在我才发觉,我自以为的理解,或许并没有真正看懂眼前这个人。
不过现在不是好奇这个的时侯,用空出来的一只手解下系在刀上的绳索,甩出去套在一个石柱上。
这一手技术我当初学的时候费了不少功夫,其间摔了多少次就更别提了。
把没打结的绳子做缠绕的那么结实可是纯技术活,对经验和技术的要求极高,连胖子都做不到。
当然,我觉得他做不到纯粹是体重问题,大概也没多少钟乳石撑的住他的重量。
荡到对面对我并不困难,紧接着闷油瓶也跟了过来,我把绳子抛回对岸,这一头就近绑在一棵树上,那边的伙计顺着绳索逐一爬了过来。
我没有兴趣等他们挨个爬过来,转身开始研究那些树,杂乱的声音并没有停止,反而又清晰了不少,渐渐可以分辨出一些声音了。
“还在?”闷油瓶看着我,我偏着头仔细听了一会,脸色更加疑重。
“我好像听到……墨吟的声音了。”
顺着声音找到源头,那是一棵明显新长成的树,与周围干枯死寂的同伴不同,它的皮上还有几分绿意,破碎的布条零乱的挂在枝上,交错的枝条的缝隙里还能看到女子光洁的皮肤。
我立刻削断外层的树枝,这女人虽然讨厌,但毕竟是老妈介绍的人,既然让我碰上了,我总不能弃之不理。
可之后的场面让我也不由吓了一跳,随着外部阻碍视线的杂乱枝条被渐渐清空,内部女子已经半木质化的身体裸露了出来。
无数错乱的枝条从她体内生出,撕裂了皮肤长了出来。
双膝以下的部分已经完全木质化,再往上的部分也已经没多少好肉,细嫩的枝条从体内长出,带着鲜活的绿色。
我试探着割断一根枝条,流出的竟是血液一般的红色液体,树身颤了颤,就好像也能感到痛苦一样。
声音放大了近一倍,而且越发清晰。
“墨吟,这是什么。”闷闷的声音响起。
“那个啊,是花坛啊。”
“花……坛,为什么要摆那么多花”
“因为是国庆节啊。”墨吟无奈笑道。
“小哥,我说你是不是没过过国庆节啊。”这是我的声音。
“好像,是啊……”闷油瓶淡淡的道。
接着胖子笑嘻嘻的道:“既然没去过,那不如我们就一块去看看呗,反正那花坛有七天,这样吧,在北京就是胖爷我请客啦,也好久没出去玩过了。怎么样,天真?”
“就是说啊,反正有胖子请客,我们又不用花钱的,就一起去吧,小墨?”我的声音迎合道。
“好~~~明天向国庆节~~~。。出发~~~~~~~”
“吴邪,吴邪?”
木然转头,闷油瓶看着我,目中带着明显的担忧。
声音还在继续,墨吟的声音甜的发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头……有点疼……”闷油瓶淡淡道。
过了一会。
“喂,你、你干什么啊……还生着病呢,别动……”墨吟惊呼。
“都走了,就只剩我们两个了呢,真好。”轻轻的声音带着挑逗。
紧接着渐渐兴起的喘息声我已经听不下进去了,近乎痴呆一样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又看了一眼闷油瓶,忽然开始发疯似地狂笑。
“吴邪?”闷油瓶的眼神越发凝重,他可能以为我中邪了什么的。
我看他貌似又有想按晕我的趋势,才勉强止住笑意,一边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泪,抽着气道,“我没事……我就……我就是……噗嗤小哥你别看我我受不了……哈哈哎哟我的肚子……”
“到底怎么了?”闷油瓶抓住我的手,我喘了口气,语气总算正常了一点,“没事,真的。相信我……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这闷瓶子竟然被人意淫了,还意淫的这么离谱,这消息要卖道上不知道能值多少钱。
“活死人树,看来消息没有出错。”陈皮阿四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淡淡的道。
“四阿公有何指教?”我收敛了笑意。
“青铜神树的力量足以幻化一个世界,代价便是化成一棵树,将自己作为养分供养青铜树,直到油尽灯枯。”
“他们是自愿变成这样的,从此不再醒来,在梦中的世界里享受他们想要的一切。”声音并不陌生,我一转头,黑眼镜贼兮兮的笑容映入眼帘,紧接着放大,“小邪,你有没有想瞎子啊。”
“很想你,想揍你。”我抽抽嘴角,道。
“小三爷,别这么绝情嘛,瞎子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帮你把你家伙计带上来的。”
“少废话,到底怎么回事?”我又看了一眼那些树。
“你知道吗,有一种幻觉叫做只要我不醒来,世界就不存在。”黑眼镜笑的放肆,手抚上枯木的枝丫,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华胥古国的力量缘于梦,小邪你应该也能听到吧,那就是她的梦啊。”
“不用管她了,是她自己选择永远不要醒来的哟。”看了一眼闷油瓶,黑眼镜笑的无比欠揍,“那个世界,可有一个奉她为天、对她百依百顺的哑巴呢。”
小哥的脸有点黑,为了不被冷气袭击,我把到了嘴边的笑声咽了回去。
“那她最后会怎么样?”
“在梦里走过一生,等身体的养分耗尽,然后衰亡。”黑眼镜淡淡的道。
“但不要忘记了,是她自己选择沉沦于梦里的,对她而言,那才是她的第一世界。”
唇角微掀,他省略没说的是消亡的不仅仅是身体,灵魂于梦境中的迷失,意味着枯朽之后便不会再有这个人存在,连一缕妄念都会被永世束缚于树中。
青铜神树,诱惑与残忍并存。
到底这世界没有任何一件东西可以不付任何代价的轻易获取。
“黑爷到底还是来了。”叶成笑到。
黑眼镜也笑,“这么有意思的事怎么能少了瞎子我,再说,谁让我家乖徒弟感兴趣来着。”
“先别扯这些没用的,我三叔和小花他们怎么办?”
“这得靠他们自己。”黑眼镜笑道,“充其量不过一个幻境,看透了也就出来了。看不透……呐,墨小姐不就是榜样吗。”
心里一沉,我担忧的看着水面,也许是角度不对,那些画面早已经消失不见,能看到的只有一团漆黑。
“还是赶紧走吧,这里好诡异。”陈曦惊恐的看着周围姿态扭曲夸张的枯树林,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梁倩还算镇定的跟在她身后。
也许是太紧张所致,快步走来的陈曦一个躲避不及直接撞到了墨吟所化的那棵树。
面对伙计们压抑的低笑,陈曦白眼一翻刚要开骂,一抬头正好对上墨吟半睁不睁无神的眼睛。
诡异的安静了一下,顿时连滚带爬的逃开。
“这是什么呀,这是什么啊!”陈曦带着哭腔扑向闷油瓶,被后者躲了过去。
“哟嗬,一会不见又多了一个,哑巴你可以啊!”黑眼镜摆明在看热闹。
闷油瓶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看样子颇有拿刀往他脸上抡的架势。
“眼镜,他们出来以后也会在这里吗?”我现在没心情关心别的。
“不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迷。”
我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把那句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问出口。
黑眼镜凑了过来,低低笑道,“小三爷不打算问点什么吗?”
随即压低声线,“是你的话,我不会隐瞒。”
“不想就不要说,我信你。”我真的想叹气了,感情小爷遇事追根问底的毛病已经深入人心了。
黑眼镜偏开头,怎么说呢……意料之外,但如果是小邪,似乎也不是无法理解……
“喂,别笑的那么荡漾行不行,我看着慎的慌。”我黑线道。
“吴邪,走吧。”闷油瓶在叫我,我又看了一眼水面,并没有奇迹出现。伸手一拍黑眼镜的肩膀。“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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