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段路程开了将近四十分钟，三人好不容易回到二生所已经夕阳西下到了将要下班的时间，刘沛急着往厕所窜，中间碰到张帅又是一通狭路相逢的各种言语刺激，赵朵朵一旁看热闹似的面露微笑，夏青读很不明白这三人的关系，难不成张、刘二人都喜欢朵朵双龙争霸呢？
    自叹一声老了老了不懂年轻人的世界还是干点实际的事吧，夏青读就去找他亲爱的商量晚餐内容。虞联正在13层开着窗户抽烟，白大褂领口露出一截深蓝色的高领毛衣，修长的手指夹着半支香烟，鼻子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夕阳照得亚麻色头发更是染上一层金晕，晚风拂面，肌肤白冷，完全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皮相，看的夏青读心猿意马，恨不得立刻化身狼人扑上去撕咬啃噬一番。
    虞联伸手本想只是抚摸一下夏青读的脸，结果拇指重重地反复摩擦下唇不能停手，夏青读居然还配合地伸出舌尖来舔了舔，“你再这样……我就亲了啊”，虞联服了这人，心说你怎么不分时间场合随便勾人。
    “啊……”夏青读回过神闹了个大红脸，知道这是工作单位不能太随便，可心里其实特想让他亲下来（亲吧亲吧快亲吧）。
    “收拾收拾走吧，数据什么的我都看了，路上聊聊那个志愿者的事儿。”虞联想赶紧回家过二人世界去，催着夏青读下班。
    出门拐上主干道夏青读才想起来这里正在堵车，钻又钻不过去翻又翻不回来只能老老实实排队，虞联用嘲讽的眼光扫描了夏青读两遍，小夏立刻瘪了的气球状假装小透明。
    “说说下午去清华的情况吧，那个志愿者怎么回事？”虞联看着夏青读吃瘪的样子感觉十分好笑，心情随即明朗了一份，既然是堵车那就堵着吧。
    “……哦”夏青读回过神来，收起满身的小委屈小眼泪把下午和黄云飞接触的过程说了一遍，之后又将自己的两种判断一一和虞联探讨。
    “我比较偏向你说的第一种情况，”虞联边开车边分析，“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有原因，有些事情你觉得不可思议其实那只是你不知道他的理由是什么，找对原因事情必然迎刃而解。”
    不愧是虞联，夏青读在心中赞叹，说得多好多到位。
    “至于你说的第二种情况……我自认为精神体不会那么做，毕竟也接触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比较了解他们的思维模式，对于精神体来说人类世界是低于他们的一种存在，不可能为了低等生物做出任何牺牲，控制一个人的思维是一件多么累的事呀，不值得不值得。”
    哎呦我的师兄啊，夏青读又一次在心中赞叹，虞联不愧是虞联，我为你点赞，32个赞。
    “诶对了”夏青读突然想起K的事，随口问了出来，“虞联你还记得上次和精神体接触就是我晕倒了的那回，我觉得有那么一会儿King冲我飞过来绕着我转圈，当时觉得身上的麻麻的冷冷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你有感觉么？”
    “……”虞联没想到夏青读提起这件事，一时语塞。
    “按说理论上是感觉不到的，可我就觉得有一股外力，压迫感特别大，你也应该感觉到了吧？”
    “嗯，是。”终于驶出了拥堵路段，虞联加大油门直往家奔。
    “你怎么没和上面汇报啊？你是没汇报吧？”
    “……”虞联的沉默会给人一种压迫感，哪怕这个人平时温文尔雅温润如玉，那也是因为他想要给旁人这样的感觉而呈现出来的表象，骨子里的虞联高高在上，如果不想敷衍不想用心费劲对待周围人的时候他便是冷的，这一点夏青读深有体会。大学时代两人的相处模式就是虞联控制着夏青读的情绪，让他往东就不敢往西，拍个巴掌给俩甜枣，让他打狗就不敢骂鸡。
    沉默了好一会儿，夏青读心中忐忑，寻思着自己没说错话呀，为啥师兄又这样了呢？他不会烦我了吧？他不会要和我分开吧？
    “青读，这件事我确实没有上报，因为我觉得精神体是自愿为咱们提供研究资料，在一定区域内他来去自由，即使距离你近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所以……不值得上报。”虞联组织好语言一字一句回复。
    “哦……那……也是啊。”这回轮到夏青读语塞。
    道路不堵了车速快起来，两人一时无语，车厢内仿佛按下暂停键，只听得沙沙的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夏青读觉得虞联生气了，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也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