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依旧 069 南下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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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铃站在窗前,望着那飞走的黑影,神色却比平时忧虑。
这次她想从楼兰那边知道的是澜止的情况和关于渊邪的事情。
如果她猜的不错,渊邪应该以前也是重华宫的祭司,她记得在重华宫的灵境中看到过渊邪。她不知道渊邪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渊邪说过白灼辰的宿命便是要攻打楼兰。
她不信,战争从来是人心欲望衍生的结果,没有人的宿命注定要被风波战火侵袭的。
如果连接楼兰和大泱之间的这条运河修建成功的话,那便能很好的缓解两国之间的矛盾,再加上和亲,那么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出可以发动战争的理由。琅铃知道发动战争是需要民心支持的,而要赢得民心需要理由!
如今她能做的,就是陪着白灼辰去边境,看看如今运河的工程怎么样了。她想,这样的两个国家,是她爱的人们用心守护的东西,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的野心和阴谋去吞噬这得之不易的安好。
白灼辰已经下旨,下月初他会去巡视运河的工程,然而近几日,琅铃却分明看到他忧心忡忡的样子。派巧罗去打听,朝堂上又一切如常,季熙然偶尔派回的人也只说运河施工的进展顺利。只是最近紫宁王爷进宫频繁了些,大家只当是商量皇上巡察的事,所以也没人放在心上。
一日,却叫琅铃撞见了白灼辰和白落英两人起了争执,看样子白落英像是一直在劝诫什么,只是白灼辰冷着一张脸,不为所动。琅铃不禁更加担心运河的修建出了什么问题,然而每次问他,他只说一切顺利。这些日子,白灼辰没有在生花殿过夜,而是日日去了偌芙那里,琅铃心中苦涩,却日夜告诫自己,他心中有她便可,不可真的成为妒妇。
不几日过后,就是出发的日子,这次随行的人众多,所以队伍更加的庞大。光是护卫的人数就让人害怕,这样庞大的队伍,哪怕是打仗都够了,倒不像是巡查的。
这一路上大家都是分坐马车的,巧罗一路陪着琅铃。要说坐马车长途行进,琅铃已是轻车熟路来了,但是这次却不知怎么的,马车一路颠簸,她的胃里就不停地翻江倒海,路程还未过半,她就已经面色惨白,滴水不能进了。
终于大队人马因为她的情况而停了下来。琅铃无力地歪在马车里,见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有些奇怪,片刻马车的帘子叫人掀开,露出一张绝美非凡却笼着阴云的脸,他身后站着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巧罗。
白灼辰紧锁着眉进了马车,将琅铃抱进了怀里,沉声问:“都这个样子了,怎么不跟朕说。”他声音里有些斥责,有些不悦。
琅铃这才皱眉看了一眼巧罗,没想到巧罗趁她不注意还是去找白灼辰了。琅铃这一路吃什么吐什么,此刻身子发虚,但是担心因为自己耽误了所有人的进度,所以强自坐起来,笑道:“想必是在你宫里养得娇惯了,马车颠簸一下就不舒服,这可怎么是好。”
白灼辰紧抿着唇不语,眼瞳中的深邃却让琅铃看的醉心。她一笑,“耽误了行程,臣妾可担待不起。”
她不知道她此时的笑在白灼辰眼里却是更加的惨白无力,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再不犹豫,将她拦腰抱起,出了马车。
琅铃一惊,但是白灼辰依然掀了帘子抱她下了马车,琅铃这才发现马车**了乌压压的一片人。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齐刷刷地转向了她。
她觉得大羞,低声抱怨道:“快放我下来。”手脚无力地在他怀里挣扎着。只是这一幕落在旁人的眼里,却显得更加的侍宠生骄。
站在不远处的偌芙暗了眸色,紧握的拳,指甲都要深深地嵌入手心了。站在她身边的清语鼻间轻嗤,“以前竟不觉得她是这般的会耍手段之人。”
偌芙闻声,嘴角闪过不易察觉到额弧度,随即轻叹一声,垂下眼眸。
站在马车便等候的白落英脸色微微变了,听到白灼辰冷冷吩咐:“传朕令下去,在此地稍作休息。”
琅铃刚想说不用,就被白灼辰狠狠地瞪了一眼,她硬生生地把那句话憋了回去。白灼辰一路不停抱着她走进了路边的林子里,身边有几个侍卫跟了过来,他冷冷丢下几个字:“不用跟过来。”
白灼辰抱着琅铃一路往林子深处走,不知道是要走去哪里,但是林子里空气清新夹杂着一丝寒意,倒让她觉得舒服多了,靠在他怀里,自己竟有些昏昏欲睡。
似乎走了一会儿,听到有流水叮咚的声音,琅铃懒懒地打开了眼睛,竟是林中的一条小溪。白灼辰小心的将她放下来,又解下自己的披风扑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才让她坐下。他自己又不吭声的走远了一些,在稍稍上流的地方,用水壶接了一些清澈的溪水来。
他将水壶递到了琅铃的面前,神色比刚才柔和许多。琅铃心里一热,接过那溪水喝了一口,这水虽有些凛冽却甘甜清澈,流进五脏里,竟觉得这般的舒服。琅铃忍不住又多喝了两口,白灼辰却伸手拦住了,“冬日里溪水凉,不可多喝。”
白灼辰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又将她抱到自己膝上坐着,将外袍披在她身上。
琅铃在他怀里休息了片刻,觉得好多了,便道:“我没事了,可以出发了。”
白灼辰却按住她没有动:“不急,再歇一会儿。”
此时的林子中甚是宁静,不闻人声,其余的人仿佛都被拦在了树林外面,两个人好像都沉沦在这与世隔绝的氛围里。奈何他们终是不能奢求这样闲云野鹤、不问世事的恬淡生活,白灼辰将她抱紧了些,嗅着她身上自然的清香,他想,他还能这样抱她几日,如果她知道那件事后,会不会恨自己。
琅铃窝在他怀里,感受到了他心中的一丝不安,但是来不及安慰他,自己竟然困得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暮色四合,马车在夜色中不疾不徐的行进着,巧罗坐在马车的一边打着盹。
琅铃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车外,寒冷的夜风夹杂着点点冰凉吹了过来,琅铃这才惊觉外面竟然下着小雪。几片雪花被风卷进了马车内,瞬间融化成水珠滴落在琅铃的掌心。
巧罗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娘娘你醒了。”
“嗯。”琅铃放下帘子,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确实是很冷。
“娘娘搭上这狐裘吧。”巧罗将意见褐色的狐裘搭在自己膝上,那狐裘毛色光亮,摸上去竟光华如丝,她记起白灼辰以前好像也将这件狐裘搭在过自己身上,只是当时她心灰意冷,无暇去顾及,她以为他把这个送给了偌芙。
巧罗看她盯着那狐裘发呆,就道:“皇上出发前特意送过来的,说是夜里冷,给娘娘御寒呢。”
琅铃这才抬起头问:“马车是什么时候启程的,皇上呢?”
“皇上抱着娘娘出去好一会儿,才把睡着的娘娘抱回了马车,可是听说和妃娘娘被林子里的毒蛇咬了呢,幸好这一路有太医跟着,皇上就去看和妃娘娘了。”
琅铃淡淡听着,“和妃怎么样了?”
“太医已经诊治了,说是无大碍。”巧罗倒没料到琅铃会关系和妃的安危。
琅铃“嗯”了一声便不再做声,闭目养神起来。
她没有心情去想和妃被蛇咬到到底是不是意外,她现在全身乏得很,对这种争宠的事情没有兴趣。
马车又行进了几日,虽然后来琅铃又有几次五脏翻江倒海,但是未免白灼辰两头操心,她每次不舒服的时候都紧紧地抓住巧罗。巧罗紧张的看着她,心里惶恐不安,但是每次琅铃又自己挺过去了,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只是每日队伍停下来补给粮草的时候,白灼辰也会派太医过来问她可有哪里不舒服。
队伍没有直接抵达边城,而是在边城附近的一个叫做天水的小城驻扎了下来。
傍晚队伍在此停了下来,这个小城的一处高低上保留着大泱先帝的行宫,虽然比不上王都的富丽堂皇,不过也俨然是个小宫阙了。
巧罗带着琅铃去了安置的屋子,下了马车之后,琅铃并没有看见其他人,只有周围嘈杂忙乱的士兵们。
琅铃正乏力地往寝宫去,却看见不远处的暗紫色的身影,瞧过去,却见白落英双目灼灼地看着另一个方向,琅铃跟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是白灼辰抱着偌芙进了主殿。
心下一震,有些钝痛,胃里那股酸涩的感觉却又翻涌起来。她忍不住低头干呕起来,却见暗紫的身影一步步靠近。
她缓了缓劲,站起身来,却见白落英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剑眉下的英眸中却暗涌浮动。琅铃这一路昏天暗地,无暇去察觉其他,此刻才后知后觉,想起白落英自此行开始看着自己时就变了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