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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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先开了口:“南君,你也在啊。”邵强装作不经意看了看南君身后的华晨海,他之前就收到消息,听说南君进了海蓝,虽然不明白他是出于什么目的,邵强直觉这里面总该有点什么。邵逸河则瞥了一下南君,径直向华晨海走去:“华总,你好你好,久闻大名啊。”主动和华晨海握手,邵逸河这个人表面很和善,但是手段却是相当毒辣,一切以利益为先,华晨海不想与这种人有太多交集,只是礼貌性的点头微笑,就算打过招呼了。邵逸河总归是见过各种场面的,倒也不尴尬。
南君擦过邵强的肩,直接往外走,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呆在这里,华晨海叹了口气,还是跟上他的脚步,在别人看来,华晨海倒像是南君的跟班了。晚上的风簌簌吹来沁着凉意,南君身上只有件薄薄的衬衫,挽上去的袖子,使得手臂的皮肤暴露在这秋夜里,也沾上了那丝丝的凉意。沿着街边不停的走,点燃一支烟,企图驱赶恼人的情绪,果然自己还是沉不住气,一见到那些虚情假意的人就受不了。
不知走了多久,烟也抽了几根,想着吃点东西再回公寓,却想起刚才把外套丢给了华晨海,钱包在外套口袋里,“靠,就说今天不顺,没想到他妈的每件事都不顺!”伸手摸了摸裤子口袋,还好,手机藏在裤袋里,不然真是要走回去了。刚拿出手机,手机就响了,是华晨海打来的。
“南总监,你在哪?”话筒那边传来清冷的男声,还有喇叭的声音,估计是在开车。
南君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又开始掏烟:“马路边,干嘛?”摸了半天才醒悟刚才就已经是最后一根了,忿忿地把香烟壳扔进了路边花丛。
华晨海看了看副驾驶座上的外套和钱包,“我来接你。”
南君报了街道名,就到一边的公交站坐着等,本想打电话给金河,让他来接一下,不过既然华晨海乐意效劳,倒也省了金河的事儿。没过一会儿,一辆银色的车就出现在南君眼前,南君起身拍拍屁股,弯下腰趴车窗上笑着摆了摆手,正准备打开后车门,却被硬生生地打断:“坐前面,我又不是出租车司机。”毛病还真多,南君暗自腹诽,还是乖乖坐到副驾驶,谁让人家是主人呢。南君的西装外套此刻已经被扔在了后座,“我还以为你已经把它丢了。”南君以为自己的外套已经被遗弃在了酒店,没想到华晨海给他带了过来。
“这衣服怎么说都是我刷的卡,你不觉得你随便就甩地上,很不负责任吗?还是说你要为它买单?”华晨海一边说一边打开一侧车窗,让风能够透进来一点,两个男人占的空间,让他觉得车内有点闷热。
南君不置可否,望着窗外迅速后退的街边景象沉默,华晨海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便也只顾自己开车。许久,南君开口打破了着安静的空间:“华总,会做饭吗?”只见华晨海一脸不解的表情,黑色的眸子里闪现的全是疑问。南君转头继续看向车窗外,“好久没有吃过真正的一顿饭了。”
就为了这句话,两人决定跑到超市扫荡了一通,华晨海也不明白为何跟着他做这无聊幼稚的事,可能是因为他刚才讲那句话时那少有的真挚表情吧。
超市,“喂,你不要什么都往里扔行不行。”华晨海看了一眼购物车,不悦道。南君停下动作看他,手中还拎着一串红提,道:“饭后水果,OK?”指尖一抖,准确地扔进了购物车。推着推车的华晨海不自知的又翻了个白眼,在认识南君这段短短的时间里,翻的白眼比他过去二十五年来都要多。
因为没有决定做什么菜,两个人在超市的食品区瞎逛,华晨海一边还思考做什么菜,南君则是像个无头苍蝇,一会跑到这边,一会跑到那边,看见什么顺眼就往购物车里扔,还把购物车丢给华晨海来推,这要是让公司里的人看见他们的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华总那么居家的样子,估计都要跌破眼镜了。
没几分钟功夫,南君就不见人影,华晨海只好推着车子找了一圈,结果在烤五花肉试吃的地方找到了那个身影,还拿着一块伸到自己嘴边:“你试试,很香的。”华晨海看了看眼前的还嗞着油的肉,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南君,就着南君的手张嘴尝了一口,“嗯,还可以。”听到这话,南君眼睛都发光了:“是吧!那我们买吧!”然后乐滋滋的叫超市服务员打包。
华晨海此刻断定这家伙正等着自己这句话。“哎,华总,我和你说啊,这不是我要买的,是你说好吃我才买的。”南君一边打包一边碎碎念。看着满满的购物车,华晨海道:“我们不需要那么多食材,就我们两个人。”“那怎么办,都已经拿好了,再一个个放回去,那不是有病吗。”南君一脸为难的样子。
“今天先到我那里做一顿晚餐,剩下的你带回家。”
“华总,我不会做菜,不然今晚我就自己做了,还要你干什么用。”很显然这个方案行不通,“这样吧,把东西都寄存到你家,然后这几天你都收留我吃饭,如何?”这是南君能想出的最好解决办法,又不浪费食材又能蹭到几天的饭。
“你——算了,就这样吧。”华晨海直觉一口气堵到胸口,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竟有一丝挫败感。
好不容易结了账,两人又把大大小小好几包东西放进后备箱和车后座,整理完两人身上都出了点薄汗。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华晨海的住处,一座独立的欧式别墅,雪白的外围墙上还攀爬着绿色的藤蔓,门内出来一个佣人把东西都搬了进去,“华总,你家真气派。”南君一边打量一边道。打扫的很干净的庭院,花草也修剪很漂亮,显示出华晨海的精致生活。虽然别墅很豪华,但是南君发现除了刚才出来的那位佣人,就再没见到其他人影。
“这是王姨,我的起居生活都是她来照顾的。”华晨海介绍道。王姨满脸笑意:“这是少爷的朋友吧,少爷都多久没带过朋友来了,快坐快坐,我去泡茶。”面对王姨的热情,南君也嘴甜的很:“王姨你不用麻烦了,我是华总的下属,哪有资格称什么朋友啊。”
“来者是客,快坐,先吃点水果。”王姨说着进了后厨泡茶。华晨海有些疲倦的靠到沙发上:“这会儿知道不是朋友了,南少爷刚才可是还把我当苦力啊。”南君发现每当华晨海调侃他的时候就会喊他南少爷。
“嘿嘿,这不是客套话吗,对了,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吗?”南君开口问道。
“嗯。”
“你和父母分开住的?”
“嗯。”
“你能换个词吗?”
“哦。”
南君满头黑线——
没一会儿,王姨就端了泡好的茶过来,还问华晨海今晚要吃些什么,华晨海道:“王姨,今天你先回去吧,我们自己解决就好了。”
王姨知道华晨海的脾气,说什么就是什么,道:“好的,那少爷你们看着办吧,有什么事的话,就打电话叫我。”这偌大的别墅就只剩下南君和华晨海这两个大男人。南君道:“王姨也不住这里?”
“嗯,王姨家就在附近,所以她一直都是回家住的。”华晨海起身道,“行了,我们开始做饭吧。”
南君一脸惊恐道:“我说过了,我不会做饭。”华晨海转身说道:“那你搭把手总会吧,快点,别磨蹭。”
听了这句话,南君只得一脸哀怨的跟着进了厨房。
事实证明猪一样的队友只会越帮越忙,结果还是华晨海一个人包揽了晚餐的任务。
两个人,简单的四菜一汤,家常小菜,南君却感受到了久违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