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万宗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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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得瘆人,神秘的残月隐藏在了浓云中。此刻万宗堡已是漆黑一片。
突然,一道黑影划过月空,却无人注意到,羽鸩一袭黑衣似要与黑暗融为一体,她静静地立在一棵隐蔽的大树上。
只见一个绿衣小厮端着一个木盆从厢房中走出。羽鸩打量着四周,这里与北边的厢房完全是两样,虽说不上破旧不堪,却也是普通至极,这里,就是元祯口中下人们居住的房子。
勾唇一笑,羽鸩悄无声息地飞身来到窗户边,将窗户戳出一个小洞,透过小洞隐隐约约看见一个青衣男子背对着窗户缓缓地退下衣衫,接着踏入木桶内,三千青丝垂落双肩,若不是背部有着强健的肌肉,一定会让人误以为是女子。
男子懒懒地倚在木桶边,许久,却始终未曾转过身来。
羽鸩皱了皱眉头,手轻轻一挥,只见一只雪白的鸟儿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手指挽成一个奇怪的姿势,突然安静的鸟儿向发了疯般破窗而入,男子在一瞬间转过身来,捉住鸟儿,伴着无数水花飞起,只是一瞬,便披上了衣衫,破窗而出。
只需一瞬,羽鸩便确定了,他的胸口处白皙异常,没有任何伤痕。
凤眸眯起,楚迹静静地观察着四周,冷冷的风吹起落叶,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
“爷……您没事吧?”
闻声而来的绿衣小厮急忙问着。
“没事,不过是一只发了疯的鸟儿罢了。”
说罢,看向手中雪白安静的鸟儿,张开了手心,鸟儿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
冰冷的风吹起他半湿的长发,楚迹垂下凤眸,手指轻轻抚上心口的位置,转身走进屋子里,随手一扯,一块人皮模样的东西被撕了下来,一条狰狞的疤痕如同一条蜈蚣盘旋在心口,时刻提醒着那刻骨铭心的痛。
或许,只有刺在心上的伤疤,才无法愈合。
几日后。
羽鸩百无聊赖地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水眸慵懒地眯起,转动着手上的茶杯。
时间快到了吧……
“羽姑娘!”
一个小厮面带急色地跑过来。
“羽姑娘!外面有个男子说要见你,堡主快和他打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只是一瞬羽鸩便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下那小厮愣愣地喃喃道:“奇怪,羽姑娘怎么不见了……”
梦里出现了千万次的身影渐入眼帘,巨大的欣喜涌入心头,羽鸩脸上却波澜不惊。面对着两人的刀光剑影,羽鸩朗声喊道:“宗堡主,这是怎么回事?”
宗黎天已无暇顾及她的问题,越打越感觉力不从心,眼前之人却好似还未使出全力。
“糟了,堡主好像打不过那人的样子……”
“胡说,堡主怎么会打不过那人……”
“呀,快看……”
一干下人在下面七嘴八舌地说着,羽鸩轻轻地勾起了嘴角。
当然,她的墨归,永远不会输。
“嘭——”
一道暗红的身影从半空中坠落了下来,霎时,惊呼声四起。
“堡主!”
“堡主!你没事吧!”
……
墨归手持长剑,冷冽地剑锋直指宗黎天的喉咙,面对愈来愈近的剑锋,宗黎天不甘地闭上了双眼。
“铿——”
尖锐的摩擦声响起,青衣男子从天而降,如同天神般抵挡住了墨归的剑。
“这人是谁……”
“没见过……”
面对着楚迹和刹羽如出一辙的脸庞,墨归平静地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公子这是作何?”
低沉的声音透着危险的气息,楚迹淡淡地问道。
墨归的眼神转移到她身上,冷冷地答道,
“带她走。”
羽鸩的心剧烈地跳动着。
“羽姑娘可是万宗堡请来的客人,岂是公子说带走就能带走的。”
“是吗?”
话音未落,身子便如离弦之剑般朝着楚迹射了出去。
霎时,两人打得不可开交,连风都好似带着冰冷的剑气。
在一旁观战的羽鸩脸色越来越凝重,楚迹的实力,超乎她的想象,难怪墨归不让她接受这次任务。
“羽姑娘跟这人是什么关系?”
一旁虚弱的宗黎天冷冷地问道,鹰眸射出冷冽的光。
面对他的质问,羽鸩毫不在意,同样冷冷地答道,
“不认识。”
不知是不是她眼花了,半空中那道黑色的身影好似滞了一下,面对强敌,只是一刻,便能决定生死。
冰冷地长剑无情地刺穿了墨归的胸口,暗红的鲜血霎时喷涌而出。
顿时,羽鸩感到整个世界快要崩塌,如此强大的他,她从未见过他受伤。
突然,一声尖锐的长哨响彻天空,顿时,黑压压的乌鸦从天际飞来,尖锐的鸣叫几乎要刺穿耳膜,众人都痛苦地捂起了耳朵。
楚迹露出凝重的面色,手中的剑不停地变换着招式。
众人都不停地挥舞着剑,抵挡住尖利的鸟喙。
一只接着一只乌鸦从空中掉落,不一会,满地都是乌鸦的尸体,众人都惊魂未定地喘息着,突然,有人叫道。
“羽姑娘不见了!”
羽鸩怔怔地望着墨归冷峻的侧脸,那是只有梦里才能接近他的距离,此刻,她就在他的怀里。
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他额头滑落,羽鸩这才记起他受了重伤。
“你……”没事吧?
话音未落,两人便从半空中坠落了下去。
“嗯…”
他将她紧紧地搂紧怀里,背部狠狠地摔向大地。一声闷哼,墨归的面色如同白纸一般苍白,一袭黑衣早已被血浸湿,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
“阿归,阿归!你怎么样了?你……我……”
饶是已见惯了鲜血的她,此时却像个孩子一样不知所措。只是紧紧地将他搂住,像是害怕他消失一般。
“咳咳……别慌……前……面有……个山洞……去……”说完便昏了过去。
“好,好……我们去山洞!”
用力地擦干泪水,羽鸩用单薄的身躯支撑着高大的他,一步步颤巍巍地向前走去。
不要离开……
不要离开我,若是连你都离开了我,那我便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你一定要醒来。
炙热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山洞,洞外的天色已暗下来。羽鸩搂着墨归,用脸轻轻地贴着他的,红肿的眸子怔怔地盯着一处,一个姿势仿佛定格到永远。
“鸩……儿……”
微弱的声音盘旋在耳廓,无神的眸子似有火花一闪而过,羽鸩连忙将耳朵贴向他嘴边。
“鸩儿……不……要……离……开……我……”
“不要……走……”
一滴泪在他干涩的唇上晕开来,羽鸩咧唇笑了,却笑得泪流满面。
她终于等到,他的不舍,他的保护,他的跟随,都是为了她。
为了今日,一切都足矣。
翌日
素手抚上墨归的额头,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发烧。
为他重新包扎好伤口后,羽鸩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噬着一抹满足的笑,俯身轻轻吻上他的额头,低声在他耳边说道:“等我。”
说完,便决然地转过身,破碎的裙角带走了一丝留恋。
墨归静静地躺在地上,食指动了动,似是想抓住什么。
然而,她却已走远。
万宗堡内
“什么?!她被人掳走了?!”
离缺的脸阴沉地吓人,紫色的眸子布满暴风雨,一字一顿地说道。
“然,后,呢?”
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离缺,小厮们都吓得颤抖着身子。
“堡,堡主已经命人……去追捕那黑衣男子。”
“她被掳走几日了?”
“回,回神医,已有……三日。”
离缺听后不再说话,只是黑云密布的眸子和青筋暴起的双手暴露了他的情绪。
似是下了什么决心,紫色的眸子闪烁着妖冶的光芒,长袖一甩,离缺便消失了踪影。
羽鸩跌跌撞撞地走着,严重的体力透支让她几欲要跪倒在地。
呼……呼……终于到了……
不远处万宗堡几个大字依旧大气威严,羽鸩耳边只剩下重重的喘息声,用仅剩的力气抬起手臂,手指成爪形,猛地抓向自己的肩膀。
“嗯…哼…”
一声闷响从鼻腔传出,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身体终于重重地倒下,嘴角那抹洒脱的笑消散在风中……
离缺,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