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曲生生气了，校长和主任也感觉事情有些蹊跷，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他们突然怀疑起甄老师来。这个总能整点小道消息的老教师的话到底有多少可信度呢？他们想起了一件事：去年冬天，一女生在水龙头前洗刷，甄老师看她穿的有些臃肿，说了一句“怎么看上去像怀孕的老娘们啊”。话被一男生听见了，回到教室对其他同学说：甄老师说咱班的王晓燕怀孕了。
    人们传话不是机器生产，总会有偏差。何况机器用久了，也会出次品。传话就更没准了，一句好好的话，传来传去，就会传得稀巴烂。甄老师的话最后又传到甄老师耳朵里的时候，已经变成：王晓燕被强奸怀孕了。
    甄老师是个爱操心的人，立即去找校长汇报，校长一听脑袋都没有了，赶紧召开骨干会议调查此事。可查来查去，最后又查到了甄老师头上。
    今天的事，经曲生这么一说，校长、主任泄气了，就去找听风就是雨的甄老师。甄老师放下教鞭回到宿舍，说：“校长我拿脑袋担保，这次的事一点不砍空。守着曲老师我也敢说，上星期六就是有个初中生来找过曲老师。”校长主任的眼又转向曲生，眼光像电光一样戳，好像不戳出点什么来，要把曲生的脸戳破似的。
    曲生思考了一下问：“你说长得什么样？”
    “个子不高，白得像雪，娃娃脸，烫发头。”甄老师言简意赅，字字珠玑。
    曲生心里打起了鼓：听甄老师的描述，很像赵紫妍，但又觉着不可能，她那么矜持的女孩，怎么会主动来找他呢。可不是她能是谁呢？
    校长和主任见曲生还在犹豫，认为他要耍赖，都气得嘴唇哆嗦。校长没等主任说先说了：“是真的了吧？没话说了？哎呀，曲老师啊，我就说嘛，甄老师那么大年纪了，怎么会冤枉人呢？当然啦，你也不能埋怨甄老师，他也是对你好啊，也怕你犯错误啊。你想想，你们一间屋办公，一间屋睡觉，他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犯错误吗？现在还好，影响还不是很坏，早给你指出来，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校长喋喋不休已经让曲生有些受不了了，甄老师又趾高气扬地站在那里，不赶紧说点什么，怕过不去了。但又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生气地说：“我没见人，我知道是谁？等我问问清楚再说啊。”
    甄老师对曲生的态度明显有反感，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明白白的事，还说没见人不知道谁？他猜测，曲老师肯定想耍赖，他一定不能让他耍赖成功，一定要揭发他。反正人已经得罪了，于是带着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说：“校长、主任，有件事我本来不乐意说的，可你看曲老师的态度，一脸冤枉，像我故意造谣似的。今天您在场，有件事在我心里憋很久了，想给他留点脸面没好意思说，现在干脆一块说出来吧。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万一出点事，你说我们一屋住，怎么向他家里人交代？”
    甄老师气呼呼地说着，向前走了几步，从曲生床上的竹席底下摸出一条带血的女裤，扔在地上说：“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