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不是因为你救过我，而是你敢把自己心里不美好的那些说出来。”林惜末慢条斯理地说着，“正如你刚才说过的，善恶都是人心本性。把恶念都化为行动的她们都可以被宽恕，只是有过不好的念头的你，又有什么不能被原谅的？更何况，在危机时候奋不顾身救我的你，我相信佛祖的善念从不曾离开过你。”林惜末松开杨惜之，而后双手合十于胸前摆了个佛印。
    杨惜之眼里闪过一丝光，嘴角上翘，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
    “我以前读过一个故事，说神许猫修行，百年可修得一支尾巴，等猫有了八条尾巴，猫便要入世，以一只尾巴的功业去帮助点化他入修行道的那个人的后裔实现一个愿望。如此，猫就只剩下七条尾巴。而当猫再修得第八条尾巴，又要去帮助那个人的后裔，然后又剩下七条尾巴。”
    “死循环呢。”林惜末说。
    杨惜之微微一笑，粉唇轻启，“直到某一个后裔许的愿望是……希望猫长出第九条尾巴。”
    林惜末觉得自己被感动了。或许这么多年来，这个叫做杨惜之的女孩就是那只修行的猫，等着一场相逢，等着一个人，来成全她、救赎她——告诉她，妹妹的逝去并不是她的责任，那些曾出现在她脑海的恶念并不能算作是她的罪业。
    “末末，谢谢你。”杨惜之真心诚意地说。
    林惜末点了点头。
    对话到此本应该结束了，却是杨惜之又说，“有时候，我觉得人生于世就是一场修行，有的人有理想，等着一个机遇，或者一个伯乐，有的人庸庸碌碌，等着下一次发薪水的日子，或者下一个有乐子的日子……”每个人都像是一只修行于世间的猫，付出汗水和情感，等着某一个时机出现的某种成全，“然而，并不是每一只猫都能等到他想要的，于是总免不了有些人会失去耐心，发疯，发狂，发魔……走向罪恶……”
    “话真多。”林惜末带了几分调笑。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说杨惜之话多。
    杨惜之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停下了话头。
    林惜末看着眼前这个明明能巧舌如簧却对人际表现得如此生涩的女孩，慢慢地说出一句话：“被成全的，可能不止是你。”
    “嗯？”
    林惜末没有解释，而是说起的另一件事情，而且，是以一种故作神秘地姿态凑近杨惜之耳边悄悄说：“如果我说女孩子们之所以这样是受了魔鬼的引诱，你信吗？”
    ^。。^“八尾猫”出自王雨辰的《异闻录•每夜一个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