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末看看手表，距离下午六点还有还有八个小时。
    “这能行？”小男孩很怀疑林惜末的方案。
    那个天马行空的构想是，在南楼门禁解除的时候，她和兄妹俩一块儿去到院子里，然后在北楼门禁开启之前，由林惜末带他们进去北楼。在南楼门禁再次开启后，她再带俩兄妹离开小区——听起来的确有点不靠谱。
    林惜末道，“有两件事我们可以确定，下午六点，南楼门禁解开，就能从南楼出去。而北楼的门禁，八点才开始，八点之前，人可以进入北楼。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设置，但这两个小时就是机会。只要在这两个小时之内，让这个小区认为你们是人类，那你们就能进入北楼。等到南楼的门禁再次打开，就可以走出小区。”
    “怎么变成人？还有，变成人了，直接就能出去小区，去北楼做什么？”小男孩歪着脑袋，看林惜末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傻瓜。
    林惜末道，“你们并不是人，眼下的条件也不能让你们真正变成人，只能是想办法骗过门禁，所以，要找门禁判断力弱的时候。”
    小男孩立刻眉飞色舞，“我懂了。南北楼门禁时间不一样，肯定是因为维持小区门禁的某种力量并不能支撑两个门禁同时开关，门禁开始的时候，它要判断通过的是不是人，过后，它就会减弱分给‘判断’的力量，也就是有可能骗过它，逃出去。”
    林惜末想到了什么，但那念头一晃而过，她没能抓住。她向小男孩点点头，露了一个赞许的微笑。
    “你准备怎样把我们装扮成人？”
    “这是通灵者的秘密，你们只需要享受结果，过程我来操心就可以了。”林惜末面不改色地说着谎，“现在，你们只需要等着下午六点的到来。”
    林惜末站起来，将背包往后一甩挂在肩上。
    “你要干嘛？”小男孩立即警惕地发问。
    “总要做些准备。你老实在这里等，我去楼上。”她一边说话，一边已经踩上了通向二楼的楼梯。距离下午六点还有一段时间，她准备在南楼里转一转，或许会得到什么意想不到的情报也说不定。
    小男孩没有跟上她，她也没再关心小男孩在做什么。
    “吓！”楼梯转折处居然靠墙坐了个人。林惜末知道此地空置多年，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冷不防看见人，竟吓了一跳。她停下脚步端详片刻，终于认清那的确是个人，只是恐怕早已停止呼吸了。
    那人身上的衣服，短裙打底裤袜靴子镂空面的凉鞋，是最近几年年轻人爱穿的样式，黑色的长头发，戴了一副大镜片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露出的下巴颜色有些怪异……林惜末走得更近一些……如果她对验尸略有了解，她便能看出此人死亡不超过48小时……她镇定了一下，果断转身继续向上走。这应该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同类的尸体，说毫无感觉那是自欺欺人，但她想得更多的是，这栋鬼楼里有尸体也是合理的。
    很快，二楼的楼梯口她又看到一个面朝墙跪着的人。
    如果没有小透明和恶魔手链，此时我就已经是他们之中的一个了，嘿，不对，如果没有小透明，我绝不可能来到这种地方。林惜末这样想着，继续往前走，经过一具又一具姿态各异的尸体。这栋楼吞噬了多少人命？那双兄妹真不是善茬……
    林惜末走回一楼的时候，已经六点整，小男孩和他的布娃娃妹妹已经现在了南楼门口。
    林惜末勾唇一笑，快步走了过去。
    小男孩兴奋地拉起妹妹就跳过了界限，去了院子里。
    林惜末深吸了一口气，抬脚。
    落脚，她还在原地。
    门禁解开了，但林惜末依旧不能走出南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