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清早，何副厅长看见小儿子从宋淡泊的客房走出来，一阵惊讶。何悠然揉揉眼睛，若无其事地说，昨晚两人聊天，聊瞌睡了，就挤在一起睡了，反正是两个大男人。何副厅长没再说什麽。
    清早告别了家人，何悠然和宋淡泊打的去那座冥山，车程一个多小时。那位道长甚为仙风道骨，年约七旬，身体颇为健朗，一边说话一边捋著白色胡须。宋淡泊坐在道长面前，道长问求什麽？宋淡泊问最近工作是否顺利。道长仔细观察宋淡泊的面相後，紧拧眉头。宋淡泊看道长这反应，问道长可否道出其中原由。道长缓缓说道：“若想工作顺利，需要防范身边的小人。”宋淡泊心中思虑著，身边的小人？他问道长可否明示这小人是谁？道长高深莫测地说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之後，道长便不愿再多说什麽。
    宋淡泊起身，拉著何悠然让他坐下，何悠然不肯，小声说：“放开我，我不要相面，我不信这个，放开我。”但他拗不过比他力气大很多的宋淡泊，又不好在道观里造次，只得坐了下来。道长问他求什麽。何悠然说，您看著办吧。哪知这道长看了何悠然的面相两秒锺，便大发雷霆，大喊送客送客。何悠然义愤填膺地转身就走，几步就跨出门槛而去。宋淡泊顾不得追何悠然，他问道长为何生气。道长答道，天机不可泄露，请回吧。
    宋淡泊无奈，出了道观，追上何悠然，他问何悠然是不是和这位道长认识。何悠然说，怎麽可能。两人回到山下，找了家旅馆办了入住。何悠然在山上吹了风，有些感冒，有些头痛，还有些发烧，他进房间後立即倒在床上。宋淡泊帮他除去外衣外裤，问前台要了感冒药，帮他服下药，又拿冰毛巾替他敷在额头。
    天还未黑，宋淡泊需要照顾何悠然，不能出门，只好靠在床头看电视。他盯著电视屏幕，脑中却一直思虑著今天的事。防范身边的小人？和工作有关，一定是刑侦队的某名队员。我身边最密切的队员？难道是指何悠然？何悠然为什麽要打扰我办案？他是何副厅长的儿子，他没有动机啊。为什麽道长见到何悠然会大发雷霆？难道这个小人真的是指何悠然？不对啊，他之前刚帮我找到案件侦破的重大突破口。
    宋淡泊看向何悠然，何悠然依旧躺在那一动不动地睡觉。宋淡泊下床帮何悠然换冰毛巾，他摸了摸何悠然的额头，额头还有些烫。宋淡泊坐在床边，仔细端详著何悠然，他第一次这麽仔细地观察这个青年。这个青年对他很依恋，总喜欢缠著他，平时总是面露友善的微笑，他们独处时，总喜欢时不时地和他撒娇，开荤素不忌的玩笑。这个青年心理素质好，分析能力强。虽然和他认识不到一个月，宋淡泊还是比较信任他。宋淡泊无法想像，也没有证据证明何悠然就是那个所谓的小人。
    宋淡泊看到枕头旁何悠然的手机，宋淡泊突然想查看一下。宋淡泊抓起手机，进了卫生间。他关上卫生间门，坐在马桶盖上。最近一个月的通话记录及短信都是宋淡泊认识的电话号码，除了他的电话就是刑侦队队员的电话号码。何悠然的手机不是平板手机，不能下载微信和QQ等手机应用。唯一使宋淡泊感到疑惑的是，在相册里有何悠然和一个警花的多张自拍合影，两人姿势极为暧昧。难道何悠然是双性恋？这个警花是何悠然的女朋友？何悠然为什麽向他隐瞒这一点？何悠然只告诉他自己感情悲惨的一面，是为了博得他的同情？不过即使何悠然使了这点小手段也不能说明何悠然就是那个需要防范的小人。
    宋淡泊出了卫生间，走到床边，将手机放回原位，又帮何悠然再次更换冰毛巾。宋淡泊又坐在床边盯著何悠然看了一会。他反复思虑著今天道长奇怪的举动，内心一阵抓狂，他实在无法平静下来。他俯下身，轻轻吻了一下何悠然的发烫的额头，起身穿衣出门，他在黄昏中循著山路重新回到道观。
    道长坐在那看书，听到脚步声，道长抬头，看见宋淡泊立在面前。宋淡泊正欲说明来意，道长开口说，已经知晓宋淡泊的来意。道长抬头望著远处，长叹一口气，开口说道：“施主今生命中注定之人是名男子，就是今天和你一起来道观的那位施主。请好自为之吧。”宋淡泊心中稍为惊讶，还欲开口，道长抬手示意他不要再问下去了。“贫道已经说得很明了，请这位施主自行顿悟吧。”宋淡泊心中一阵疑惑，之前自己问的是事业，怎麽就说起爱情婚姻这事了？完全不搭边啊？这门道太深，自己别再琢磨下去，要不整夜都无法入睡。话说，这辈子是和何悠然相伴走完今生？呃，这个，何悠然……
    宋淡泊回到宾馆，何悠然还在睡觉，宋淡泊坐在何悠然身旁。刚听了道长那话，宋淡泊重新回顾了一下自己和何悠然的接触，他第一次这麽认真地考虑自己和这个青年的事。他还是觉得自己不够了解这个青年，再说也许道长的话不一定要全信。不过自己还是挺喜欢这青年，这青年对自己的依恋也显而易见。只是他们之间这种感情，真的是爱情吗？至少现在不是，也许今後可以发展成为爱情。
    这时，何悠然醒了，他睁开惺忪的睡眼，看见宋淡泊正盯著自己看，表情有些严肃。“宋哥，怎麽了？你表情好严肃？”“啊，没事，我只是有些担心你的病情。”“我没事，感冒而已，可能明早就好了。谢谢宋哥关心。”“别和我客气。”“你看我都病了，能抱我一会吗？”“是啊，你都病了，还思**。”“我要抱抱。”“好吧。”宋淡泊上了单人床，靠在床头，将何悠然搂在怀里。“我真幸福，我不再孤单。有人在乎我，有人真心关心我，好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秒，不想我们……”何悠然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何悠然在宋淡泊怀中醒来，单人床有些挤。何悠然果然重新恢复活力。在回家的大巴车上，宋淡泊问何悠然：“何小朋友，你是不是双性恋？”“不，我是纯弯男。”“我昨天查看了你手机，看你有没有搞外遇。你手机里有多张和一个警花的合影，她和你是好朋友吗？”“你，居然侵犯我个人隐私？我当然没搞外遇，我只爱你，你怎麽可能不知道。我想打你。”
    随後，宋淡泊肩上落下一阵小拳头，力度很适中，一点也不疼，反而像，很舒服。何悠然看宋淡泊一副享受的表情，心中更加愤怒，狠跺了几下脚以泄愤。周围邻座的乘客都朝这边望来。宋淡泊小声说：“闹小脾气回家闹吧，我陪你闹好不好？你若在这闹，小心被送进医院。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她是我最要好的闺蜜。你不会以为她是我女朋友吧？她不是我女朋友。”“你们动作好暧昧啊？”“我和几个闺蜜都那样。”
    中午，宋淡泊和何悠然回到家。宋淡泊打电话给局长汇报战果，局长很满意，给两人放假半天。这天晚上，宋淡泊穿着睡袍靠在床头看书，他一抬眼，看到何悠然也穿着睡袍出现在主卧门口。“宋葛葛，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吗？”“我可以说不行吗？”“不可以。”何悠然走到双人床床边，脱了脱鞋，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