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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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很喜欢这里,后来学琴之后他就想在这里弹琴,可钢琴和这里不搭,李程远见不得他生愁,生烦恼,就和李之存商量将花房改建。
放轻了脚步走近,李程安每走近一步,都能生出许多情思。这个花房充满了他和他的回忆,轻松、快乐、温暖的回忆,它们有着香甜、醇厚、诱人的味道。
那时候,小安才开始学琴,他想在花房里弹琴,说那样他会觉得很舒服。他想,他自然就希望如他所想。可小安觉得钢琴和花房不协调,这让他苦恼。他就是见不得他烦愁,就和爸爸商量,想把花房改建。
他知道这个花房也是妈妈喜欢的,不应该动它,可小安想做的事,他不想让他做不成,而他在和爸爸商量之前,他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不会完全改动花房。
爸爸同意了,说没关系,他心中愧疚但还是有抑不住的高兴。
花房改建成由玻璃和木头合建的,很别致。是他设计的改建方案。小安很喜欢他的设计,这让他觉得很开心。现在想起来,仍能感受到那种开心。
透过玻璃,看到了他。
有多久没这么仔细的看过他了?好像很久很久了。他似乎又瘦了,好像自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变得清瘦了。
仍是临近黄昏时的时刻,而如今他褪去年幼的童影,像树抽了条,伸展了身体,清俊非凡,只是他,太过清瘦。
昏黄的日光给人的感觉本就透着忧伤,叹息,和着这钢琴曲,显得那么落寞,孤寂,悲伤。
而处于其中心的李程安却更显得悲伤飘渺的不似人间人,好像变得透明,似乎融入了那忧伤里,似乎要消失一样。
这看得李程远心里一跳,丝毫不敢错过眼睛,想看清他,看清他还在。
李程远不怎么懂音乐,即便这样,他也从琴声里面听出了无法言语的悲伤。可这个刚琴曲不止含着绵绵的悲伤,它的全程是希望,悲伤,无措,绝望,解脱,只是悲伤贯穿了始终。
最后的琴音消失,手指仍按在琴键上,合上眼静默,十几秒后,睁眼,放开手,然后轻轻转头看向李程远的方向。
李程远心里有些发苦。迎着李程安的目光,他走进房内。
李程安一直在看着李程远。那双眼睛里却再也看不出东西,再也看不出,深沉的像最深的潭。
李程远进来了,走了过来,在距李程安几步之处停了下来,李程安盯了他一眼却转过了头,不再看李程远。
“知道这首曲叫什么么?”
李程安忽然开口,又好像是不需要李程远的回答。
“《如果不能在一起》,它叫《如果不能在一起》。”
李程远的心一紧,他觉得好像,好像有些……,他形容不清,只是……还是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这两年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呢?
李程远住校了,只是周末的时候回来住,仍和李程安住在一起。
李之存终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只是两兄弟一个比一个沉默,他也只能沉默。
李程安觉得自己像个木偶,他的灵魂好像要磨灭将尽了。他在想,他还能这样下去多久,一年,两年,三年,还是,一辈子。一辈子是多久,似乎是很久很久呢。
可就算是一辈子的等待,他也愿意。痛苦又能怎样,至少还能给自己找一个借口,至少还有一份飘渺的希望,至少还有一点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力量。
这样的他到底有多悲哀。
李程远考去外地了。
要走吗?要离开这里了吗?那他要去哪?
其实还是值得庆幸的,他只是离开西桐而已,他没有去国外呢,这样已经足以他庆幸了,不是吗?
李程安升了本校的高中,李程远才要离开的地方。似乎他一直在追寻他的脚步,可总是差一步。
三年似乎又是一晃而过。
李程安在想,他这次是不是能赶上了,即便他只在那里待一年了,他也觉得特别特别开心。就像他一直跑,他一直追,终于追上了,抓住他衣角的那种快活。
李之存却有些愁绪,心忧难排。
这一眨眼,孩子似乎一下都长大了,都要离开家了,像雏鸟离巢一样,要向外飞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回来几趟,能在家里待多久。
还有小安和程远,这都好几年了,他们俩还是这个样子,一点消融的迹象也没有,愁煞了人。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们俩闹到这个样子,唉——
也不知道程远这次回来,他们两个会不会有好转的契机。
李程远在外上大学这几年很少回来,只逢年过大节的时候才会回来,平日给家里打的电话也少,而且从来都只是打给李之存,偶尔,问几句李程安,也总只是干巴巴的问那几句。
但每次到了李程安生日的时候,他却会给李程安打电话,礼物也是会及时寄到。
可电话里,李程安从来不说话,李程远也不在意,只自己说着。
电话?礼物?他真正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只是第一次接到他的电话时候,他是非常诧异的,他以为他不会再这样和他说话了,最多在这天发个短信过来,却没想到他居然打电话给他,和他说话。
他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早就将他淹没的想念他该怎么和他说?他爱他,他很爱很爱他,他该怎么和他说?他不会想听的,他也不知该怎么和他诉说。
李程安难以理解李程远的心情,他不知道,这天的电话是李程远唯一的救赎。
当不能在一起的两个人都对对方动了情后,两个人都逃不过煎熬。
李程安是李程远放在心尖上十几年的人,李程远一旦对他动了情,那十几年的情和疼爱就都变成了加持,动了情便是难测情深。
他哪里舍得冷落疏离他,只是他能有什么办法。而他的生日则成了暗渊里的一道光明。
他终于能正大光明、有理为由的联系他,即便是自欺欺人的有理为由、正大光明。这是他最好的借口,他所有的行为举动都可以推给它,他可以不负责任,任性一次,放纵自己,他不管旁人,只求欺己。
都在挣扎,满是悲哀。
高考前后,李程远都给李程安打了电话。李程安的沉默无声已经成了习惯,只是听着李程远的话。
凭着李程安的成绩,哪里需要叮嘱、问太多,李程远却一直讲。
李程安突然有点想哭。
如果他彻底斩断他们之间的牵扯,彻底远离他,他也许就不会这样执着了,他也会远离,彻底退出他的视线,但他躲开了,还用手中的线将他系住,这样,叫他怎么离开?叫他怎么放开?你的一丝不舍,却成了我一生的枷锁,李程远,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在要领通知书的前几天,李之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