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不作死就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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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凯捂着胳膊站在沈安树面前,疼得要命还不敢哼哼,任务没完成钱估计是拿不到了,自己还受了伤,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早知道苏晗易也会插手就不该接这个会要命的买卖。
“不是说过不要有正面冲突吗?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沈安树目光恹恹地坐在沙发里,挑着眼皮瞥了眼弓着身子站在面前的人。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他身上竟然有了几丝大哥的风范。
沈安树知道戚夏炎肯定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动作,即便他对自己心存不忍接受自己的虚与委蛇也不可能相信自己了,要想从他手上拿到那份名单就只能暗中下手,结果居然被这群蠢货给搞砸了。
“我真的不知道苏晗易也会参合进来。”这还真不能怪赵凯,当初在码头,他还没看清冲进小屋救戚夏炎的人的模样就已经被人按着脑袋跪到地上去了。所以,意识不到苏晗易会插手这种事也是情理之中。
江琳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正好听到赵凯这句话,不由得笑了出来,声音又尖又细,有些刺耳:“你是怎么在道上混的?戚夏炎和苏晗易是什么关系你都不知道?”
这话既是说给赵凯听,也是说给沈安树听。果然沈安树像吃了苍蝇一样皱起了眉,眼底毫不掩饰地充满了厌恶的神色。
“这……”赵凯已经说不出话了。
“继续跟着他们两个,再笨手笨脚地被发现就赶紧准备后事吧。”江琳挥了挥手把人赶了出去。
“还要继续让他们跟着?”直到赵凯完全退了出去,沈安树皱着的双眉依旧没有舒展。
“他们只是明面上的,苏晗易那么狡猾,肯定早就有防备了,我们只能先分散他的注意力。”江琳坐在沙发的扶手上,一条胳膊撑在沈安树的肩上,微微倾着身子,“苏晗易在经商上虽然比不过戚夏炎,但道上的事绝对比戚夏炎老辣,他们凑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不论从哪条路下手胜算都不大,所以,只能等着他们分开。”
“他们要是不分开呢?”
“不会的。”江琳勾了勾嘴角,“我听说苏晗易最近打算去澳洲。”
“但是戚夏炎不会去?”
“阿嚏——”窝在沙发里的苏晗易突然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戚夏炎从电脑前抬起头看了看他。
“你怎么不说是你想我了?”
苏晗易的眼睛又精又亮,在暧昧的淡黄色灯光下隐隐透着几丝邪气,像盯着猎物的小(色)狼。戚夏炎有一瞬的恍惚,这突然让他想起初见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初冬的季节,飘着雪,瘦弱的少年因饥寒交迫连路都走不稳了,眼神却还是如狼般晶亮,看着自己一直笑。那时候戚夏炎还小,被人这么盯着总会觉得奇怪,问他为什么跟着自己。少年便一脸严肃地说,“因为你长的好看,看你一眼我可以三天不用吃饭!”
后来,戚夏炎教了苏晗易一个成语叫“秀色可餐”。
十几年过去了,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十几年,足够让亲兄弟反目成仇;足够让草木枯荣,繁华沧桑。可他们不论绕了多远的路最终还是殊途同归,这种缘分还真是奇妙得让人叹服。
只是,苏晗易的下一个动作就把戚夏炎所有的感慨瞬间打散了。
还在出神的戚夏炎并没有第一时间感觉到苏晗易探进自己衣襟的手,等到胸口被人碾弄得又痒又酥他才抽着气瞪向眼前的人。
“把手拿出来。”面部表情的确非常冷酷不容抗拒,但声音却是软的,仔细听还能辨出那发颤的声线。
“不。”苏晗易已经缠了上来,两只手已经完全探了进去沿着不同的方向在他全身游弋。
“苏晗易!”戚夏炎紧紧绷着自己的神经,他不想再犯错了。上次和苏晗易做确实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快感,但爽过之后接踵而来的却是排山倒海的愧疚。
苏晗易依旧执拗地攀附在戚夏炎身上,任对方怎么推都不放手。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在无声地发泄着自己的怨怒。在戚夏炎知道是沈安树派人跟踪他们,企图拿走那份军火商名单时,那种灰败痛苦的表情自己无论如何也忘不了。他可以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宽容地原谅戚夏炎到现在还对沈安树念念不忘,但那并不代表他就不会难过,不会心痛。他总要找到一个理由,让自己相信阿七还是离不开自己的。
他知道凭戚夏炎的实力,要是真想推开他,他也不会到这会儿还挂在这。
但戚夏炎也绝对不是半推半就、欲迎还休。他们在一起十几年,苏晗易心里想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他现在进退维谷,不论怎么做都会伤到身前的人。
两个人在一张狭小的椅子里争持了半天,谁也没占到便宜,最终苏晗易泄气地放弃了,颓然地靠在戚夏炎肩上:“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肯……”
“晗易……”戚夏炎最不忍听到的就是苏晗易那完全淹没了他的张扬和邪魅的声线,这种清淡如水的音色只会在一种情况出现——这个男人的心已经开始凉了。
戚夏炎只能尽力地抱紧怀里的人,除此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他突然变得困惑。如果不爱,为什么这个男人的每一丝情绪都会在自己的心里无限放大,成倍地折磨着自己;如果爱,那当初自己狠心离开的理由又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一时的新鲜?他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痴情种子,但伤害苏晗易的事,一辈子一次已经让自己痛苦不堪。他的摇摆和不专同时将两个男人带进了悲痛的深渊,他不能在竭力偿还一个的时候再肆无忌惮地伤害另一个……
“晗易,我不能让自己觉得是因为你的身体才留在这里。”
怀里的人大幅度地抖了抖:“可是我爱你,我想要你。”
但是我不能再伤害你了……
戚夏炎闭了闭眼。沈安树曾不止一次的骂他是禽兽,他不能让自己再错下去,错到连禽兽都不如……
两个人一动不动地依偎在一起,静谧成了平淡的空气里所剩无几的装饰。时间一点点地向前挪过去,久到带电量无敌持久的笔记本都因为电量低而自动关机。戚夏炎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动了动被苏晗易压得已经麻木的胳膊,轻轻拍了拍怀里的人:“喂……”
回应他的只是一声梦呓似的呢喃。
低头看去,苏晗易已经完全睡熟了。
好在两个人都是洗漱完毕的,戚夏炎也不用多做什么,起身直接把人抱去了卧室。
这栋别墅是戚夏炎和苏晗易共同买的,只不过戚夏炎离开后这里便只有苏晗易一个人住而已。当初两个人因为嫌麻烦,加上不定期地也会有一些生理活动,索性就在偌大的别墅里只设了一间卧室,摆了张KINGSIZE的大床,面积之大,两个人在上面连摔跤都够了。
戚夏炎帮苏晗易盖好被子,自己便在另一侧睡下了。
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戚夏炎只觉得颈间一股股热浪撩得他难受,他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企图避开那股热风。谁知道安静了没多久,被子好像也被人掀开了,一团东西刺溜一下就钻了进来,直接呼在了他后背上。紧接着,几条藤蔓一样的东西还是沿着他的身体四处蔓延。
“苏晗易……”戚夏炎迷迷糊糊地嘟囔一声。
“你冷不冷?”苏晗易脸贴在戚夏炎脖子上,说话时嘴唇便有意无意地瘙痒着那里的皮肤。
“不冷……”戚夏炎稍稍清醒了些。
“那就是很热咯?”苏晗易欠起身子探头到他面前,“哪里热?这里吗?还是这里?”一边摆出一副关切的神情,一边用手不停地挑逗戚夏炎紧绷的神经。
“我明天要去公司。”言外之意就是“我要睡觉”。
“我不去公司。”苏晗易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言外之意是“我不用睡觉”。
戚夏炎终于忍无可忍地翻身坐了起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就是想做。”苏晗易眼底闪出的赤|裸裸的欲望,即便是这深邃的夜依旧没有它减少半分猖狂。
“你不用非要这样来证明什么。”戚夏炎拉过被子披在苏晗易身上,“三年前是我的错,即使你现在要拿枪崩了我我都不会有半点反抗,但你这样,我……”
“就会更加觉得对不起我,是吗?”苏晗易扬着下巴,眸光微动,“你欠沈安树的要还,难道欠我的就可以忽略了吗?你是欠我在先,就算先来后到也该先把欠我的还了吧!”
戚夏炎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房间里一片死寂。
“我知道,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还。”良久,苏晗易突然低下头,慢慢地把披在身上的被子拂了下去,一点点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黑暗里,看不清他的模样,却知道那笼罩着他的空气里满满都是落寞,“你这么自私,这么……我早就该知道的……”
淡淡的尾音消失在黑夜里的那一瞬,戚夏炎心口疼得他几乎要昏厥过去,眼睛仿佛不适应这浓重的黑暗般,什么也看不见,深重的呼吸每一次都带动胸腔狠狠地抽痛着。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几乎让他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狼狈地趴回到床上,一遍遍抚着胸口,可汗滴还是顺着额际不停地滚下来。
胸腔里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汹涌着,仿佛要挣脱束缚般一次次冲上喉咙,戚夏炎仓皇地起身,几乎是踉跄着冲进洗手间,嘴巴还没有完全张开,一口鲜血直接喷在了大理石的水台上。
“阿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