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长歌躬身行礼道。而苍术真人轻轻翻过一页书，道：“过来吧。”
    “是。”长歌应得一声，而后走到苍术真人身旁。苍术真人合上书，抬起头道：“长歌，听闻你在那比试之中曾受伤，可是真的？”
    长歌一愣。他料想过师父会责骂自己参加比试，也料想过师父会审问自己是怎么胜过乾陵，可是却从未想过，师父第一句话竟然问的是自己的伤势。
    他心下一暖，答道：“长歌伤势并不重，劳师父挂念了。”
    “这便是好的。”苍术真人微微点头，“只是凡是过犹不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些道理为师希望你能明白。珠生于蚌，需要时日孕育，什么事情都急不来。你的性子太躁，于大事无益。”
    “是，弟子明白。”长歌应声道。
    “希望你能真的明白才好啊……”苍术真人声音渐轻，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许久他才回过神，道：“那掌教真人所赐的雪成蛇皮，为师替取回来了，要做什么自然是由你来定。”
    “谢师父。”长歌眼见苍术真人出神的时候便不声不响地立在那里，此刻听闻苍术真人所说便立刻应声。
    苍术真人起身，从身后的书架上取出一只包裹，递给一旁的长歌。长歌双手接过之时，只觉得那包裹之中轻盈无比，知道这雪成蛇皮确实是好东西，质轻而韧，心中欣喜之下再次道：“谢师父。”
    “时候不早了，你便早日去歇息吧。”苍术真人转身道，“听闻长渊说你伤未好的那些时日里都是旁的师兄帮你喂养鳞兽，既然你伤已痊愈，明日开始还是由你来喂养鳞兽吧。”
    长歌躬身道：“是。”
    长歌离开之后却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屋子。他转身去了后山。虽然路途崎岖无比，可是凭借着微弱的月光与自己对这道路的熟悉，他也走得很顺当。撩开最后一层藤蔓的时候，他一脚踏入的是一个温柔的世界。
    月光之前被树枝遮掩，并不怎么清晰。可在这开阔的湖畔，却显得明亮，明亮而冰凉。铃铛草缩在一起窃窃私语，好像怕惊扰了这样一个地方。
    长歌微微一笑，屈指打了个呼哨，那呼哨的声音在这样的宁静之中显得格外悠扬。只听片刻的安静之后，便是沉重的脚步声，只是那样的脚步声之中还多了一丝欢乐的情绪。待得那鳞兽走到长歌面前之时，轻轻用角去蹭长歌伸来的手，长歌笑了笑：“多日未见，我还以为你早就忘掉我了。”
    “鳞兽向来最重情义，你待他好，他心里自然明白。”那声音冷冷的，可是在这白霜般的月光之中却显得异常柔和。
    长歌抬起头，便见那一身黑衣的男子朝他走过来，面上是淡淡的笑意。他并不理会，只是伸手去抚摸鳞兽的鳞片，鳞兽微微眯起一双血目，轻轻呜咽着，像是在诉说什么。
    “你不是要离开了吗？”待得阿九也走过来，站在他身旁，他终于开口问道，“你并不欠我什么，自然可以安然离开了，又到这后山来做什么？”
    阿九并不介意那些话里的尖利，而是取出背上的长剑：“今日开始，便教你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