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世言痴女太疯癫 第四十三回 长亭送别公子巧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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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佩饰给我,我就给你想要的!”我自信满满的说着,其实手心里已经是冒着热汗了。
“你又如何知道我想要,你又怎知我一定会换,”司空文涛坐在一旁悠闲的看着站在一边的我。
“那你是不要?”我也走过去坐在了一边,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是因为我的腿无法抑制的颤抖了。
司空文涛思考了良久,郑重的说道,“好,换!”
“……”我心里窃喜着。
“可,我要的东西在何处?”
“以你的势力还能让我赖掉吗!”暗处,我袖子里的双手不甘的握成拳状,手心直冒汗。
“你拿这东西有何用处,小轩儿还是不要把这东西带在外面的好,不然……”
“杀身之祸吗?”
“小轩儿是想起来了吗?”司空文涛一下子就将脸移到了我的鼻子前面。
“想起来又如何,没有想起来又如何!”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要杀的话,在很久以前我就不应该在这个世界上了,不是吗?”
“这样的小轩儿真是让我喜欢,你要这佩饰又有何用处?”
“这是我的事,与你何干!”我看着手上的佩饰想着怎样才能让它出现在皇帝的身边呢?
躺在床上却久久都不能进入睡眠,一直想着我和司空文涛的那次谈话,到现在心都还有余悸,我只是赌了一场而已,也幸亏之前在啄木鸟的书房里看到了那个神秘的符号,就是司空文涛明石上的那个古老的字“凤”,弩族的象徵,弩族的神兽,我不知道昊国的皇子为何会和弩族扯上关系,但是司空文涛身上绝不止有明石,司空文涛这般亲昵的对我,应该不仅仅和娘有关,必是我的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所以也只能赌一场了!
赌赢了,我们都活,赌输了,我独死!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的近了,睁开眼看看屋子,料想必是鸳儿来了,未曾想竟是一夜都没有睡着。
鸳儿一边给我梳洗着一边告诉我由于我的一些话和皇后的枕边风还有一些爹的幕僚为了爹所做的,爹娘没事了,只是这件乌龙事终究让皇帝对爹多了几分疑虑而且也伤了爹的赤胆忠心,爹被贬谪到了边境的一个小县城,而林家也被牵连,林氏家族被全部驱逐出了京畿之地,且不得再返。
我一直听着,不做声,暗自想着,爹娘此番离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鸳儿,好了吗?”我一直想着自己的事情,连鸳儿什么时候停下来站到了一边的都不知道。
“小姐,太子……”鸳儿不自在的看向了一边,我这才看到啄木鸟正在仔细的看着我的墙上挂着的一幅字。
我慌忙的跑过去想挡在字前面可是字挂的太高了,无论我怎样跳都是挡不住的,于是想要用手遮住啄木鸟的眼睛,我作出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伸手朝啄木鸟走去,就在快要接近的一瞬间,啄木鸟微微的将头一偏,我惯性的向前扑去,啄木鸟却向着我的反方向走去直奔我的那副字去,将我的字从墙上揭下,脸上挂着笑容。
“兰儿的字还真是——特别!”那双被兴奋包围着的眼睛正在向我诉说着他的欢乐,“这是什么字,兰儿自创的字吗?”
“你有没有文化啊,字都不认识!真亏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了!”我想要去抢我的那副字,可是每一次都是快要挨到了又被他给躲开了。
“怕是读多少年的圣贤书都认不出兰儿这字的,”啄木鸟还在啄着我的那副字,怕错过一条还在蠕动的小虫一样,“不过兰儿好好准备准备,岳父大人也该要走了。”说完他就在我疑惑的目光中走了。
“鸳儿,爹娘要走了,这样快吗?”我回头正看见鸳儿还在笑着看着我。
“小姐,刚才太子爷来就是为了此事,想不到你们居然闹了起来,活像两个大孩子,”说完鸳儿又是调笑般的看着我。
“好了好了,又没什么好准备的,走吧!”我本来就是一个孩子嘛!而啄木鸟是一个二十多的岁数的老人家还来充小孩就没皮没臊了!受不了鸳儿炙热的眼神,我故作镇定的走出了门儿。
那副字本来是我最为得意的一副佳作,我写完那时看着那字也是被陶醉了,心里不住的赞赏自己的好字,可是鸳儿研究了半天楞没有看出它哪里好,我一时气闷,就叫鸳儿把字给我挂在墙上好让她可以天天看到,这样就可以看出那副字是哪里好了,可是鸳儿这只水里游着的鸟没有看出它的精华之处,却是让啄木鸟这只天上飞的鸟给看出来了,虽然我的那副字写的是很好,但是也不至于让啄木鸟这种高水平的人给相中了吧,还是说那上面写的“木”吸引了啄木鸟这只以树为生的鸟,所以飞禽就是飞禽,不管到哪里都带着生活习性。
我想到啄木鸟贪婪的望着我那副字,嘴里还在不停的流着口水的样子就不觉大笑了起来。
“兰儿又想什么好吃的了?”
“我在想清蒸啄木鸟!”我想都没想就接了话,说完就发现我怎么都坐在了车上,啄木鸟还在等着我继续说下去,觉得这话有不妥,就接着说“不要误会啊,我没有想吃你!”
看见啄木鸟还是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又觉得刚才那话有一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接着说道:“我从来都没有说过你是啄木鸟!”
“真的,你和啄木鸟那是天与地的区别啊,你完全比不上啄木鸟,呸,啄木鸟完全能够超过你!不是,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啊,你看我诚挚的眼睛!”说完我就爬到了他的身边,用手肘撑在他的腿上,而我的眼睛也是一眨不眨的真诚的看着他。
过了很久,他才慢慢启口“想不到在兰儿的心目中,我竟是那样的崇洁!”
我一听到这话,手上一脱力就倒在了他的腿上,这都哪跟哪啊?
别看啄木鸟只是一只鸟可是别鸟心脏的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还是说啄木鸟终于看清了它是一只鸟的事实?
“无干于人,惟志所欲,性清者荣,性浊者辱,不是崇洁又是何物?”听到这话,我努力地想在啄木鸟的脸上找到一丝不自在的影子,可是我发现我错了。
我就知道,啄木鸟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呢!
“到了吗?”我看到啄木鸟下了车也跟着,忙不迭地下了车。
“爹,娘,大哥,”看到他们,我的心里是说不出的苦楚,看到甄媚忆时本来想装作没看见可想想她也是不容易,也还是喊了一句嫂嫂。
“兰儿,以后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娘将我的手紧紧的拉着。
“娘,大姐呢?”我看来看去都没有看见兰凌艳,娘吃惊的看着我,“兰儿还是第一次叫凌艳大姐呢,她不想跟着我们的,这样也好,跟着我们也只会受苦,在林家也不会想到她娘的事情。”
“言之,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不好!”爹走过来将娘拥在怀里。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我们永远都斗不过皇家,”娘看着爹的脸说着,“可是我心有不甘啊!”
“言之……”爹看着娘的脸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兰儿,不怕!”不知啄木鸟何时走到了我的身边。
“好,我不怕,”我感于他眼中的信念顺嘴接了下来,可是这句话听着怎么这么不舒服,啄木鸟明显把我当小孩子了,而我怎么还应了下来?
“我之前是看错你了,”娘看着啄木鸟,“太子,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兰儿,以前的事是我之过错。”
“我自会照顾兰儿,岳母大人与岳父大人此次远去即应多多保重,身体康安!”
“哈哈!得婿如此,焉有他求!”爹和啄木鸟也是聊开了,不同于以前见面时的假意假奉。
“兰儿,你随我这边来,”娘将我带到了一边,“给,这里面的东西,你要好好拿着。”
“这是?”我将包着的锦缎打开,仔细研究着拿在手上的那个玉佩,白的通透,菱形之状,小小巧巧,只及掌心的一半大,但是却还有几朵镂空的兰花雕饰在玉佩周围,而且玉佩的一面刻有一枝竹子,几片竹叶低垂着,做工精细,极其讲究。
“这是给兰儿的,兰儿记得要常去二吾村的无名冢看看,那里埋着的是娘的一位故人,娘去不了了,兰儿替娘去,好吗?”
我还在看着那个玉佩。
“兰儿听到了吗?”娘抓住了我的手,我这才看着娘,有些焦急的样子。
“嗯,”我看到娘的焦急,愣了愣,犹疑的答道。
“如之?”
我随着娘的眼光看去,竟然看到了妮儿,妮儿也是疑惑的看着娘。
“妮儿!”我叫住了妮儿。
“如之!”
妮儿向我这边走来,而娘却向另一边跑去,嘴里还在喊着“如之”。
“如之是谁啊?”我看向妮儿,妮儿也是无所知的看着我。
“妮儿,你一个人吗?”
“不是,还有婶娘,最近家里草药的量不足,这周围也采不到,婶娘就和我一起来药铺买一些回去,不知道婶娘刚才看见什么了,说有些事要做,就叫我先回了。”
“可是我还是不放心婶娘一个人,她也没有来几次,轩儿,我先去找找婶娘。”
“婶娘又不是小孩——”还没等我说完,妮儿就扭头跑走了。
没有等多久,娘就失望地回来了和爹他们一起走了,而我也和啄木鸟一起回了府。
夜晚来临,和往常一样,鸳儿将我脸上的东西卸下,可就在这时,啄木鸟却出现了。
“兰儿,过来,”他这样霸道的走进我的屋子,还要命令我,我当然是不肯随他意的,坐着就是不动,而鸳儿这个时候就低着头走出去了,我不知道明天又会给鸳儿叨好久了!
就算我没有动,这啄木鸟也是丝毫没有恼我,而是自己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笔,在纸上画着什么,我忍不住好奇就走了过去,只见纸上一女子——巧笑倩兮,顾盼神离,眼灵睛迷,悠然戏水,这不正是我吗!
画像的左边还有着一列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你早就认出我写的字了?”这不正是我那副字上写的那句诗吗!
“那你还装作不知道,”我将手做成爪状,想要抓住他,“九阴白骨爪!”
可是他不肯输给我,只用一只手就将我的手制服在了他的魔爪之下。
“算是还你的那副字。”
“这能比吗?”我就知道,我的那副字还是有着极大的观赏价值的,鸳儿这个没水平的,被鸟捡了大便宜!
“兰儿不要就算了。”
“谁说不要的!”我看见他要收那幅画,就急忙抢了过来。
我将画藏在我的袭衣里,看他还怎么抢,虽然没有我的字值钱,但是还是可以换一些银两来花花的!
“那好,兰儿早些休息。”
看着他走远的身影我才放心的把画拿了出来,展开来看,又是一番赞叹,不过我最为看重的还是那个落章——司空文熙,嗯,值不少钱呢!
抱着抱着竟不觉,就在椅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