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在一条条战壕里，听周围炮响连天，飞机一直在耳边轰炸。我拿着一把博朗手枪，扣动扳机对准了那个站在我面前的男人，居毅。
    他睁大了眼睛，好像不敢相信。虽然我也舍不得。
    可是我跟自己说好了的呀，我不能再爱他了，他是有家室的人，还有一个跟我一样大的儿子，我不能破坏了人家的家庭啊。可是怎么办，我好爱他，那我只有让他永远消失了，这样我就不会爱他，他的家人也不会难过了。
    “嘭！”手枪的后劲好大，我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今天枪法好准，怎么没有打偏？
    居毅他身体向后仰，一脸的不可置信。血浆从胸口喷射而出，染红了周围的衣服，右手捂住他的胸口，有些许鲜血从指缝中溢出。
    “良都，你打中我心了！”说完就倒了下去。
    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呀，我明明是想要把他留在身边的，可现在怎么就亲手杀死他了呢，我以前是治病救人的医生，可我现在变成了杀人犯……
    我瘫坐在居毅的尸体旁边，感受着他的身体渐渐变得冰凉，眼泪就簌簌的掉下来，溶化在血液里晕开出一朵朵好看的花。
    我笑了。他再也不会属于其他人了。
    我哭了。我再也看不到他温柔的笑了。
    终于我用双手剜去了自己的双眼，这样我就再也不欠你什么了啊，居毅。
    疼，撕心裂肺的疼痛把我吵醒。耳边是众人慌乱的叫喊，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的眼睛这么疼？用手揉揉眼窝，发现手上都是湿濡的液体，是……是血吗，刚刚的梦都是真的吗？
    王叔找来了医生，给我的眼睛包上了厚厚的纱布，我又回到了刚刚瞎的时候头痛欲裂的日子。不能下床，不能乱动，只能在床上躺着，我又不是身体瘫痪，这样困着我我岂不是要发霉？刚想偷爬起来就被良都一把捉住。
    “小鬼头想逃去哪里，恩？”他用爸爸的口吻对我说。
    恍惚间有种感觉，像小时候我生病被爸爸照顾的感觉，可我根本就没有爸爸的童年啊。可能是我恋父情节吧，梦里爱上的人都比我大那么多，可以做我爸爸的年纪了吧。
    良都把我抱在怀里，把我的头放在他胸口，我能感受到他胸口很大的起伏，他是在哭吗？
    听见他说，以后把我当做你的父亲吧，我来保护你。停顿了很久，他又加了一句，你要是我的儿子就好了。
    “好。”
    多久没有感受过父亲的拥抱了，多久没有吻过父亲的脸颊了，多久没有闻过父亲外套上的淡淡烟味了，多久没有见过父亲了……也好，他没有儿子，我没有父亲，我们都是一对可怜人。
    他喃喃着，“以后别再伤害你自己了，你要好好活着，哪怕失去信念也要活着，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了，良都。”我只道他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并无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