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风雨朝堂 第九十九章 经年旧事转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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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天夜侧躺于榻上,衣衫半解,肩头的断箭还在,血仍在不断涌出,饶是他这般底子好的,此刻也有些昏沉,这毒也是少见,他吃了两粒凝香丸也只是缓解了毒发的时间。
正在难熬的时候,顾长荀总算及时赶到,不过那态度就不敢恭维了,君天夜竟然有一天会有求于他,这种天赐良机他怎么能随随便便放过。
乍见君天夜情形,顾长荀也吃了一惊,没成想会是这般严重,他可是万万想不到这个不可一世的君天夜竟然会被人算计成功,说起来,君天夜从小到大,受过的最憋屈的伤也就是这次了,而且还不是为自己受的伤。
“来都来了,还愣着作甚,还不给我看伤!”君天夜底气没有从前那般足,显然是在强撑,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愿意让小人得志。
“切,都伤成这样了,还跟我逞威风,我又不是大夫,你找我又是作甚。”顾长荀就是看不惯君天夜那副强硬的嘴脸,趁着这档口,怎能不杀杀他的锐气。
“我若是死了,你活着还有什么乐趣,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部落的人哪个不是医界圣手,不说都像紫霄公子那样,普通的伤也不放在眼里吧。”君天夜很是勉强的扯着嘴角,说话的语调仍然充满着挑衅。
“哼,你倒是挺高估你的存在价值,不过说的也没错,我顾长荀也就你这么一个对手,我还没打败你,怎么能让你舒舒服服去死。”顾长荀撇了撇嘴,到底是妥协了。
他走到君天夜身侧,低头在伤口处嗅了嗅,随后动了动箭头,不意外的感觉到君天夜肌理紧绷,虽然痛,但是没有出声。
“敌人可是够狠的,这箭还带着倒钩,就算我能给你弄出来,你怕是也要吃些苦头了,不过没关系,你疼的话可以叫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顾长荀危急关头也不忘了挖苦人家两句,看来平日里被挤兑的够呛。
“废话少说,尽管动手吧。”君天夜不耐,他同样不喜欢话多磨叽的顾长荀,长着一张硬汉的脸和身材,说起话来却和女人一般絮叨。
顾长荀勾了勾嘴角没吱声,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出来,然后给君天夜擦拭伤口,君天夜喜欢喝烈酒,擦在伤口周围,这火辣辣的疼痛想也知道,随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有各式各样的银针,还有小型的刀具。
君天夜一直不说话,显然在极力隐忍。只见顾长荀从中挑了一把精巧但是足够锋利的小刀放在火上烤了烤,招呼不打一声的直接在君天夜身上开工了。
“我想你不需要麻醉吧,就算你需要我也没有带来,两刻钟就劳烦你忍一忍,不要乱动。”顾长荀虽然嘴上说的刻薄,可是额头也在不经意间冒了汗,可见也是紧张的吧。
“闭嘴!”君天夜艰难开口,肩头的疼痛简直在挑战他的神经,要把箭取出,就要把肉和铁钩分离,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痛的晕死过去也是在正常不过,不过他可是君天夜,决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顾长荀手下的动作并不想他的为人那般粗鲁,而且格外细致小心,看他这样子,感觉和正儿八经的大夫也没什么两样,哪里能看得出是君天夜的死对头,分明是哥儿俩好。
燕一在门外急的来回溜达,他可没见过主上受过伤,而且这般严重,一时有些心急如焚,心里不由的埋怨起岄青寒来,要不是为了他,主上也不会受伤了。
“你是怎么受的伤,别告诉我是去皇宫要救岄青寒那小子,我可没把他怎么样,怎么,不会是看见人家两口子最终相聚你晃了神才受伤的吧,要真的是,那可就丢人了。”顾长荀试图和君天夜说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眼睛盯着伤口丝毫没有移开过。
君天夜沉默,似乎还就是那么回事,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受影响,只是因为他也去救岄青寒但是最终坐收渔利的是洛千城?而岄青寒压根不知道他的付出?不对,怎么可能是这样,他君天夜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痛感似乎也减少了些许,知道箭头取出的那一刻,剧痛袭来,他才回过神,大量鲜血涌出,顾长荀叫了声“糟糕”,忙不迭的叫了门外的燕一来帮忙,上了点特制的止血药,让燕一按住,而他需要出去找些药材。
燕一有些急躁,不管不顾的喊道:“你去哪里,主上的血还没完全止住!”
顾长荀头也不回的往出走,粗鲁的说了句:“不想他死你就好好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君天夜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苍白的近乎透明。隐约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他对燕一说道:“去把门关上。”
燕一就为难了,他得按着才行,不然血还会流出来,可是这样就关不了门。总归是晚了一步,但也无需纠结了,有一声尖叫完美的划破了夜空。
莫小鱼本来是起夜,结果看见主屋的灯还亮着,一时好奇来看看,结果看见了满胳膊是血的君天夜,这一幕有多惊悚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她一个小女孩能有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尤其受伤的是君天夜,就更为惊吓了。
燕一瞪了小鱼一样,没等君天夜开口就先说话了,“叫什么叫,还怕人家不知道啊,还不进来去打几盆热水,没看主上都这样了么。”
莫小鱼一听,赶忙去了。君天夜闭着眼睛,已经没有力气说话,这时候也只能盼着顾长荀快点回来,否则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顾长荀回来的时候手里都是东西,看见已经准备好的热水点了点头,手脚麻利的捣好药,示意燕一松手,然后把药都涂在了伤口上,又把另一包药递给莫小鱼,叫她去煎药,燕一则给君天夜擦拭身体。
这是一个忙碌的夜晚,很多人都一夜无眠,还有人心事重重。知道了大秘密总会心中不安,岄青寒告诉了洛千城也不算一个人煎熬,顾长荀忙的时候想不起来,再次回到住处躺在床上的时候才有了真实感,他竟然有了点想和君天夜分享秘密的想法,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