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初承帝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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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睡得并不好,一早起来头昏昏的,心想以后定不能再如此饮酒。喝了仪久碰上来的解酒茶才好些,仪久看着我默然不语,良久方道:“昨日皇上来了。”
我大惊,讶然看着她,见她神色确定,顿时沉默了,自己也恍惚想起昨日好像是有个人站在床头看了我良久,我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不料竟真有此事,那个人还是皇上!我不禁苦笑,我欲承恩,却接连两次错过皇上,这可是天意?
我略休息片刻便去向皇后请安,言昭仪看着我,讽刺地说:“真是可惜,皇上好不容易去一次,妹妹竟然以醉颜面圣,失了侍宠的机会不说,还冒犯了皇上。”我这才知道,因为本应该在御书房的皇上突然驾临皎星阁,还去了我的房间,最后仍然走了,所以整个后宫都知道我因醉酒错过侍寝机会的事情。我扯扯嘴角,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回到皎星阁,陆陆续续来人对我两次倒霉事件这样那样的讽刺,很意外的,除了卿姐姐,芳选侍、湘采女竟也一直为我说话。
婉美人同情地看着我:“就算你不说什么,我也知你心里必是难过的,哎,也是,我要是你,也一定会被打击的。”
芳选侍正要回击,小连子就来通报:“秉小主,安德全安公公来了。”一时间大堂寂静无声,安德全安公公是伺候皇上的的大总管,是皇上面前得脸的人,连皇后也是给三分面子的,我连忙命人快请。
安德全入了大堂,给各位小主行了半礼,众人连忙回了,安德全道:“不知哪位是槿才人。”
我道:“我便是。”
安德全道:“咱家奉皇上口喻而来。”
我连忙福身:“妾身接旨。”
“传皇上口喻,命今晚槿才人侍驾。”
我一时愣住,皇上派了身边最得力的太监就是为了告诉我今晚侍寝?但我仍是谢了恩:“谢皇上恩典。”
安德全笑着跟我说:“皇上还嘱咐奴才了,跟才人小主说,今晚可别喝醉了。”本来是极丢人的事情,皇上嘱咐安德全说,倒显出一种亲密来。
顶着众人艳羡的目光,我回道:“是,妾身谨尊皇上吩咐。有劳公公跑一趟了。”我只是个才人,安德全叫我一声才人小主是给我面子,但我说到底也只是个从七品才人,是没有资格打赏皇上身边从三品总管太监的。
我亲自送安公公到门口,又让仪久送他出皎星阁。回过身,是众人又妒又恨的目光。言昭仪对着芳选侍道:“怪不得这么护着她呢,原来早看出她是个有福的,好好跟着槿才人,日后有好日子呢。”
芳选侍瞪了她一眼,终究顾忌她的身份,不敢多说什么。
言昭仪冷哼一声抬脚走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离开。我安抚了芳选侍、湘采女不要理会言昭仪的挑拨,她们也是明白人,自然懂得个中道理。
等人都离开,皎星阁里乌压压跪了一地人。“恭喜小主,贺喜小主。”
小连子笑嘻嘻地说:“皇上派了安公公来,这是给了您好大的体面。”
我道:“少些油嘴滑舌,快做正事才是要紧。”
“是。”
晚上,凉风习习,我坐在内间剪纸玩,门外突然起了急速的脚步声,不一会又传来小连子的的喊声:“皇上来了。”
我连忙放下手里的剪子,快速对着镜子一照,青螺眉黛长,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灵气。听闻脚步声越急,立刻收敛裙摆莲步轻移。
“妾身才人世氏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帝似乎心情很好,亲自扶我起来,我感受到来自掌心的力道,慌忙低下头,第一次与男子如此接近,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头顶传来他的轻笑声:“怎么见了朕连话也不会说,那日拉着朕的手不是絮絮说了很多,还跟朕撒娇吗。”
我愕然抬起头,撞入他含笑的深邃眼眸,讷讷道:“什么时候的事,妾身怎么敢。”随后又想到,我与皇上见面仅三次,能这样无礼的,也只有喝醉酒那一次。我大惊,自己竟然酒品不好:“妾身御前失仪,请皇上恕罪。”
见皇上笑而不语,我心里惴惴,试探地问道:“皇上,妾身没对您做什么吧?”
“你觉得会对朕做什么呢?”
我一梗,灿灿道:“没有惊扰圣驾才好。”
“惊扰倒没有,不过无礼是真的,拉着朕的手不让走呢。”
我听皇上也是调笑的语气,心下稍宽,又对自己做的事不好意思,小声辩解道:“妾身向来酒品不错的。”
“哦,那为什么昨天对着朕胆子如此大。”
我脸一红,道:“这我也不知道,我喝醉了嘛。”
我便扭的模样取悦了他,他大笑道:“既如此,朕便罚你以后再不许喝醉。”我应了一声,皇上突然凑近,对着我的耳朵说:“那样就没人能看到那么美的醉颜了。”我的脸猛一下涨的通红,不好意思地看着皇上,又是羞恼又是无奈,谁让说这样轻浮话人是我的夫君,我朝的皇帝呢。
帝大笑不止,拉着我的手入座,我还在刚刚的尴尬中没回过神,等烛光跳动惊醒我,猛然抬头,发现皇上竟然一直看着我,就像昨日那个夜晚的神情,我心一动,连忙拿起筷子为皇上布菜掩饰自己的不自然。皇上突然开口道:“你看总喜欢发呆。”声音淡淡的。
我一惊,怕皇上是因为我刚刚的走神不快,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他又说道:“朕记得中秋家宴上,朕让你吹箫,那时候你也走神了。你那时在想什么?”
我暗想他真是观察入微,连一个小细节也发现了,解释道:“慧良人风姿绰约,妾身看得入神了。”
他道:“她确实出众,但你也一样。”
“妾身蒲柳之姿,如何敢与慧良人相比。”
“这话过谦了,此次入宫的女子除了慧良人便数你颜色最好,况且你心思也透彻,家宴上的装扮别具一格,不落俗套。”
我回想起家宴上那个眼神原来真的是在看我,回道:“是吗。”
他笑了:“你不应该大喜过望朕对你的注意,然后娇羞的对朕欲拒还迎吗。”
我知皇上是在打趣我,也配合道:“应当如此吗?…皇上,妾身不胜欣喜,谢皇上夸赞。”
我故作娇羞的模样逗乐他,他笑得很开怀,轻捏我的脸:“调皮。”我感觉面上火辣辣的,被他捏过的地方很烫。我拿起酒杯,用袖子挡着脸喝下去。
他道:“你每次害羞就用做其他事情掩饰,可一点也不自然。”
我被戳破,讪讪放下酒杯,他猛然起身将我拦腰抱起,我惊呼一声,他道:“太轻了。”我羞地把脸埋在他怀里,他笑着抱我去了内间。
第二日,我醒来时,他人已不在,我招呼仪久她们进来伺候,众人鱼贯而入,纷纷跪地道:“恭喜小主,贺喜小主。”
等到梳妆时,我让青黛不用打扮得太过艳丽,按规矩来即可,这也是我不想出风头于人前。
向皇后请安时自然是得了赏赐,沈德妃瞄了一眼,笑道:“皇上待你还是不错的。”不错,就是一般,比不得慧良人,我当然知道皇上非常喜爱慧良人,但沈德妃这么说,我感觉失了面子。
兰妃附和地说:“可不是,比上有余,比下不足。虽不及慧良人,却也比邵才人好多了。”
由的她们一顿说,她们爱嚼舌根与我无关,我撇向慧良人与邵才人那儿,慧良人全无反应,邵才人略略点头,我也点头示意。我知道,对于沈德妃和兰妃的挑拨离间,这样就是对她们最大的讽刺。
接下来一天,皇上仍留在我这里。我本来是和湘采女、芳选侍在院子聊天,见皇上来了。纷纷行礼。我道:“皇上今天来得早了,未时才刚过呢。”一夜承恩,对于这位我将终生依靠的男子,我已有亲近之意,而且初次侍寝那一夜,他温和的态度让我放下心来,不知不觉,见他早来,话脱口而出,仿佛是相识已久的老夫老妻似的,意识到这一点,我面一红,没说下去。他仿佛也注意到了,朝我笑笑。
他单手将我扶起,道:“今日不忙,便早些来。”看着在地上的两人,转头看向我,我提醒道:“这位是东偏房的湘采女,这位是西偏房的芳选侍。”
他颇有兴趣的看了一眼芳选侍,道:“原来是你。”又对我说:“你们醉酒那一夜,我听得西偏房一直有人来来回回喊一句“换了低吟浅唱“,只喊道半夜,我道是谁,原来是你。”
芳选侍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又道:“比起她来,槿才人醉酒之态可文雅多了。”
芳选侍头埋得更低了,他道:“你为何反复吟那一句诗?”
芳选侍将那晚的事情说了,听得我连对四十联的光辉战绩,帝笑了:“好牙口,都不带喘气的。”
我道:“其实卿姐姐也能对出来,不过我存了灌醉她二人的心思,便抢过来答了,若是让卿姐姐对,她必然口下留情,放她们一马。”
皇上问:“卿姐姐?”
我提醒道:“就是新入宫的赵叶卿卿美人。”
皇上似是想起来:“原来是她,朕记得她入选那一次双手同书,写了一手好字,皇后夸赞不已。”皇后偏好书法,这不是秘密,卿姐姐字写得极好,无怪会得皇后青眼。
皇上又指着我对芳选侍说:“原来她早就打着灌醉你们的心思,倒害你白白嚷了一夜。”
芳选侍道:“愿赌服输,谁让我技不如人。”她倒是很干脆,符合她这爽直的性子。
我撞着皇上:“瞧,人家不怪我呢。”
皇上笑道:“好,朕枉做小人。”
陪着皇上闲聊一会儿,芳选侍和湘采女就告退了。这一夜,皇上宿在我房里。到第二天便去了芳选侍房里,第三天去了卿姐姐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