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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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2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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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依旧是雷雨交加,狂风大作。
“这位前辈,晚辈是诚观山庄的大弟子,这两位是晚辈的师弟师妹。晚辈也知道些江湖规矩,但现下的情况也是逼不得已,还请前辈通融。”
“罢了,既然是诚观山庄的弟子那老朽也就不为难了。只是雨一停你们必须离开。”
“晚辈自然明白,多谢前辈。来,你们俩进来吧。”凌萧冲着流玄觞和云雪荛做了个进来的手势。
“仲儿,看好那些尸体,别让扰了三位。”
“是,师父。”
凌萧自然明白这话是对他们说的。他们所待的地方是死尸客栈。死尸客栈大门一年到头开着,只供赶尸人和尸体住,一般人是不住的。赶尸人会在天亮前带着尸体来到死尸客栈休息,等到天黑时再出发。遇到类似下雨的天气也会进来避一避。赶尸途中稍有不慎则会发生尸变,这老道也是在提醒凌萧三人不要靠近尸体。
可流玄觞对这话完全没有反应,虽然有些害怕尸体,但出于好奇,他走到门板后面打量着这些尸体。看他们额上都贴着符,流玄觞便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一下符纸。可这手刚伸出去就被另外一只手紧紧抓住。流玄觞转头看去,是那个小道士。
“你最好不要乱碰这些尸体和符纸。”
小道士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凌萧进来时掏出了随身带着的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火光,凌萧看到小道士紧紧抓着流玄觞的手腕,流玄觞亦有反抗之意,而那位老道士脸上已有一丝丝的愤怒。
见流玄觞还想反抗,凌萧呵斥道:“玄觞,还不赶紧过来。”
听出了凌萧语气中的愤怒,流玄觞甩开小道士的手战战兢兢地走到凌萧身边。
“晚辈教导师弟不严,还请前辈见谅。”老道这边凌萧也不敢怠慢,便向老道士赔礼谢罪。
流玄觞接着凌萧的话也说道:“前辈,都是晚辈太过好奇,但晚辈确实没有恶意,还请前辈见谅。”
“三位还是早些休息吧,雨停了赶紧离开。”
凌萧拿着火折子走到墙边的一堆稻草前坐下,熄了火折子,头靠墙暂作歇息。流玄觞也跟着过来头靠在凌萧的肩上不久也睡去。云雪荛则在与他们隔了一段距离的地方坐下靠着墙睡去。
屋外的雨一直下着,雷声也是大的震耳欲聋。但一路的奔波早已让三人感到困倦,没多久三人便进入了梦中。
不知过了多久,流玄觞被人轻轻摇醒,“玄觞,玄觞,快醒醒,咱们该起程了。雪荛,雪荛,该上路了。”
流玄觞和云雪荛勉强睁开眼睛,屋外雨已停,正是艳阳高照之日。
“多谢前辈,晚辈就此告辞,昨晚不敬之处还请多多包涵,打扰了。”
老道士正在闭目养神,只是朝凌萧挥了挥手,而小道士对着凌萧微微点了点头。
临走时流玄觞跟小道士对视一眼,“剑眉高鼻,倒是挺帅。”心里想着便被凌萧拉出客栈外。
雨过后,天空更显湛蓝。空气中虽然传来一丝丝凉意,但也夹杂着泥土的芬芳,顿时让人精神抖擞。
“昨晚那个小道士力气好大啊,我的手腕都快断了。”流玄觞忍不住抱怨道。
“那符纸可是镇压尸体的,你若摘下来可是要发生尸变的,到时候可不是只抓住你的手腕这么简单了。”
凌萧一路上把自己所知道的,听说的都一一讲给流玄觞和云雪荛,一来防止他俩再闹出什么事来,二来也满足两人的好奇心,路上也是解解闷。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街市上,进了一家客栈开始用餐。三人也是饿极了,吃饭如风卷残云一般,不多久桌上摆满了“残骸。”
“老板,我给您送柴来了。”这时,一个穿着粗布麻衣,浓眉大眼,一脸刚毅,年龄较流玄觞稍大的少年进到店里。只见他被着一大捆树枝,腰间别着一把斧头,手臂上,小腿上有数道被树木划伤的口子,脸上也淌着汗水。
门口的掌柜的见到他进来,连忙放下账本,放下他身上的那一捆树枝,用衣袖帮他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叫道:“小春,快去拿些药膏来。”满眼中充满着心疼的情感,“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不是都跟你说了吗,不用砍太多,看把自己累的。”
“那那成啊,您都付钱了,我那能不给您砍够呢?”这少年也是一脸朴实。
等到那个叫小春的拿来药膏和布,掌柜的把药抹上后又拿布给少年包扎好。一连串的动作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把少年弄疼。而少年开始也有推脱,可始终没拗过掌柜,他一直不作声,但从他紧紧咬住嘴唇的动作看来,他是在强忍着疼痛。
这一幕被凌萧三人看到了,没想到这个掌柜的是个善心肠。凌萧和云雪荛都投去赞许的目光,而流玄觞眼神中却流露着羡慕,欣慰。
凌萧招呼二人准备离开,拿起剑时,却发现绑在剑上的金色珠子一闪一闪的亮了起来,“你们快看!”凌萧激动的喊道。流玄觞和云雪荛看到了,也拿出自己身上的金色珠子,同样,也是在闪着。
“嗯,这样就好了,以后自己砍柴一定要当心啊。”
“知道了,谢谢老板。”
“怎么还叫我老板?”掌柜的皱了皱眉,“不是说了吗,叫我顾叔就行。”
少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多谢顾叔。”
“哈哈,来,这是今天的银子,拿好。”
少年接过银两,却突然把银子还给顾掌柜,摇手说道:“不对不对,您,您给太多了,这可使不得。”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你都叫我一声‘顾叔’了,我又怎能亏待你。好孩子,拿这些银子去给你母亲还有你妹妹买些好吃的,你父亲也等着你为他抓药去呢,听顾叔的话。”顾掌柜抚摸着少年的头。
少年听到与自己的亲人有关,犹豫再三只得收下。
“这就对了,快回去吧,你爹娘还有妹妹还等着你呢。”
少年“扑通”一声就要跪到地上,顾掌柜赶紧把他扶住,他抬起头,泪花在眼眶中打转:“顾叔,我,我……”
“好孩子,没事,你快回家吧。”
少年点点头,对顾掌柜行了礼转身跑出客栈。
少年走后,凌萧三人手中的珠子也停止了闪烁。凌萧和云雪荛来到顾掌柜面前,而流玄觞则是走到门口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发呆,眼中流露着难以言说的情感。
见凌萧二人走来,顾掌柜急忙用衣袖拭去眼泪,微笑道:“二位客官吃的可好?可还有什么吩咐?需要添些菜吗?”
“不必了,顾掌柜,我们吃的都很好,我们只是想向您打听一下刚才那位少年的情况。”
“唉……”说到刚才那名少年,顾掌柜还是难掩其悲伤之情。“那孩子叫宿子墨,本也不是本地人,家中还有个妹妹。一家四口迁来时他的父亲受了重伤,腿也断了,为了给他父亲治病也是倾家荡产。他娘也是体弱多病,家里都是他妹妹在操持,一家人全靠他在外给商铺送柴为生。以前有个老板克扣他的银两,他找人家理论,还被人家从客栈里打了出去,我也是偶然路过才把他救下。此后,我便让他给我这里送柴。这孩子倒也实诚,我若给银子给多了,第二天他便会送更多的柴来,我心疼他,多给他银子也怕把他累着,唉,我也是左右为难啊。”
“敢问顾掌柜,那宿子墨家住哪里?”流玄觞不知何时从门口跑了过来。
“这……”
“顾掌柜别多想,我这师弟没什么别的意思,我们也只是想帮助他。”
听凌萧这么说,顾掌柜却还是保留一丝戒心。
“顾掌柜,我们是诚观山庄的弟子,您尽可放心,我们绝无恶意。”云雪荛干脆把三人的身份亮了出来。凭诚观山庄的威名,顾掌柜肯定会说的。
果然,顾掌柜眼睛一亮,激动的问道:“你们真是诚观山庄的弟子?那赤庸他可好?”
“您认识我师父?”
“你是赤庸的弟子?不对啊,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收徒弟才是。”
“我也是因为机缘巧合才被我师父收为徒弟的,不过我师父只有我这一个弟子嘞。”流玄觞每每说到这里都是一脸的骄傲。
“既然是赤庸的弟子……你们过来咱们细说。”顾掌柜把三人领到偏一点的角落里坐下。
“你们也别怪我。我私下也打听过子墨的背景,原来他爹在县衙当捕快,后来无意间搜集到当地一家权贵的罪证并将此事告发。虽说这为百姓,为朝廷出去了一个祸害,可是那权贵却记仇在,散尽家产聘请江湖中的能人异士追杀他们一家,他们一家也是逼不得已才逃到这里。所以我也是实在不敢透漏有关他的事啊,不过今天遇见你们,我也算是放心了。”
“敢问顾掌柜,您和我师父是怎么认识的啊?”
“赤庸啊,他不但是我的至交,更是我的救命恩人啊。算了,这事有机会再细说,不过以他的性格,想必你这小娃娃也不曾吃什么苦头吧。”
“您说的没错顾掌柜,他啊,都是被赤庸长老给宠坏了,连我这个师姐都不放在眼里。“
流玄觞顺势给云雪荛做了个鬼脸。
“哈哈,不过我相信这位小兄弟必定是侠义心肠,本领自然也不会差的“
流玄觞这个高兴的啊,全然不见云雪荛眼中的愤怒。
“顾掌柜,现在可否告诉我们宿子墨家的住处?“凌萧问道。
“他家就在前面不远处十里村,最里面那一家就是他家了。“
“多谢顾掌柜,那我们就告辞了。“
“子墨那边也就麻烦你们多帮衬着点了。“
“这个您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