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无可奈何花落去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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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确实放任我离开了,他送到出了渭城,告诉我哪个方向回京城,便离开了,他走前没有说过他有什么目的,也没有嘱咐我什么,好像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他真的只是好心的路人救了我而已。
临走前,墨白送了我一匹千里马还有五十两的银票,银票都是零钱,避免贼人惦记,末了,还嘱咐我,不能相信任何人。
带着迫切回京的心,我连谢谢也没有对墨白说,径直离去,没有回头!
我打扮成一个满脸麻子的男孩子,衣服上有补丁,为了安全,我在途中卖掉了千里马,换了一匹普通的灰棕色壮马。
一丝冷风袭来吹乱我还有些潮湿的发丝,是啊,入夏已然很久了,也是时候要转入秋了,我是生辰也是在秋季的十月,还有两个月,我便十三岁了。
我能否在生辰当日许愿,“国泰民安”、“君臣和睦”?
路途遥远,回京城,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有时我会风餐露宿,宿在荒野,又有一顿我吃东西吃到胃胀,还有一天因为吃上不干净的食物,上吐下泻一天,但是即使呕吐,我依然爬到马上,不耽误行程。
我跑死两匹马,终于在二十八天,我来到了京城城门前。
我有些缺水和虚脱,进京是排队成一条线的,我下了马,并没有站到队伍中,而是直奔城门。
一行士兵用矛指向我:“站住!”
“大胆!”我的声音来自我的全身,“我是第一公主汐公主,谁敢拦我去路!”
“汐公主?你这个小叫花子,冒充个哪个侯府的落难公子我还有可能信一下,汐公主是何等高贵,你这个德行污她的名讳,就不怕被砍头!”几个士兵一起嘲笑起来,连排队的百姓也在捂着嘴笑,眼神不时的斜着扫一下我,大家对我指指点点的,一时我也怀疑,我真的是曾经那个娇纵不允许有一丝瑕疵的第一公主谭汐吗?
不用想也知道,我一宿没有睡,就为了今早能尽快赶回京城,回到将军王府,我的头发一定散乱,怕住到黑店,我甚至几日都睡在野地,几日没有梳洗,我自己都觉得我是叫花子,不敢相信我是谭汐公主,更何况是士兵呢!
“快到后面排队吧,要进京城,要接受检查!”排队的百姓中嚷嚷起来,他们以为我想借汐公主的名讳插队。
我不想在这里有什么争执,丢的是“谭汐”的脸!我排到了百姓后面,依次通过了城门,回到了京城!
城里没有张贴谭汐公主失踪的皇榜,看来将军王府对外假装我一直在家里的。
我先来到了丞相府!丞相府的大门贴上了封条,林丞相果然如墨白所说,已经毙命,皇慕轩下旨,要诛林丞相九族,丞相府被抄家,林丞相的长女是先帝皇萣高的皇后,也是现在的太后,只是,新帝皇慕轩上任,没有人关注过这个太后,这林丞相一死,又是要诛九族,太后要诛杀,皇帝皇慕轩就算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但是也算是林丞相九族之内的。
出人意料的是,皇慕轩在圣旨上,废掉了皇太后,那么他自己便不是九族,先皇太后也被牵连进来。林丞相的九族,将在一个月后全部问斩。
但是除了林芙照,传言,林芙照失踪了。我知道,林丞相在那次派出她去找裴靖尧,有可能她从未回来过,毕竟,林丞相的命令是,信必须亲手交到裴靖尧手上,而裴靖尧在北皇的渭城,林芙照却去了南岳寻找他,怎么可能找得到。
丞相府曾经是辉煌一时,门庭若市,一尘不染!现在却是凋敝落寞。曾经的繁华闹市演变成满满的落叶,昏黄而陈旧。
一个月前,我还在怨恨林丞相同地卖国,却不想,皇慕轩如此狠戾,林丞相好歹是林芙照的亲生父亲,他竟然诛杀林丞相之余,还要杀他的九族,皇慕轩这不是要林芙照一起去死吗?林芙照现在一定躲在什么地方痛哭!
我跳回马上,一鞭抽下,马风驰电掣朝向将军王府。
还未到将军王府,有五个灰衣男子拦下我的去路,他们是将军王府的侍卫,我认识他们,他们五个可以说是将军王府身手最好的。只是现在他们没有穿将军王府侍卫的衣服。
“汐公主,谭将军和夫人有信交予公主。”一个侍卫从他男子的发髻中扯出一条纸条。
我的心一沉,莫非,传言都是真的。
纸条打开,是父亲的字,父亲苍劲有力的字迹是任何人也模仿不了他的神韵的:
“吾唯一爱女汐儿:
父与母平安无恙,望安然远离纷争,团聚指日可待,切不可心急!且安心!”
侍卫把我安排在边郊的一座宅子里。这一住便是一个月。五个侍卫守护在宅子里,我让他们回去保护父亲大人和娘亲,他们说,父亲大人授命,以后他们便是我的侍卫,不再属于将军王府,而是属于我谭汐。
我把包袱里的银票数了数,还剩下四十五两,我购置了华丽的女装和以及珠钗首饰,四十两购置的这些东西,不能与我将军王府的珠宝锦服相比,但是我暂时不能回将军王府。父亲大人又送来十个侍女,负责我的生活起居,并且又带来一封信,信是母亲起字,大致意思与之前的信相同,都是要我安心在这里呆着,不久便可以团聚。
“如果你们想父亲大人无事,现在起不要跟着我!”我离开了宅子,五个侍卫想跟着,但是又被我的眼神击退。后来,他们很自觉的没有跟来。
剩余的钱在客栈要了一个上宾客房,泡了玫瑰浴,重装之后,我向皇宫而去,我请来了京城的名贵化妆师为我做了少女的发髻。我要打扮的雍容华贵,去见六年后的第一面。
父亲大人的势力已经从皇宫消失,看守宫门的守卫一看到我,并未像曾经那样阻拦,但是也未顺利让我通过,他们要我稍等,有一个士兵匆匆向宫内跑去通报。
皇慕轩想不想见我呢,或者,这么多年,是不是我一直自作多情,他就像对待林芙照,从未把我放心上,他要林丞相死,甚至是诛九族,他也就是要林芙照也去死。
皇慕轩,你是不是也想杀死父亲大人和我?
侍卫跑了回来:“汐公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