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肆封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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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疏桐就将我唤醒。捞开床帘就对我说:“姑娘,姑娘,小鱼儿拿着圣旨来了,您快些准备准备,去接旨。”“嗯?接什么旨?”我问她,我瞧着梳桐脸上甚是高兴,想必她是知道的。
“姑娘,是你的终身大事啊。以后我得改改对你的称呼了。”梳桐打趣道,“这可是喜事啊姑娘,快起床吧。”说着话时,她已经将我的百花曳地裙和软毛织锦披风拿过来让我穿上。
“姑娘今日可要好好打扮一下。”我洗漱完毕,疏桐为我梳妆在我头上插上一只镂空银簪,给我戴上了我脸上的薄纱,透过铜镜看我。
对此,我十分沉默,我只是来找出父亲的被冤枉的事,从未想过会入宫当妃子。皇家大门岂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况且我如今只是单身一人,并没有亲戚能帮我照料到,就算我是入宫做皇上的妃嫔,我封妃的希望也不大。后宫明里是不参与任何朝政之事,可后宫的妃嫔们大多都是大臣家的女儿,暗地里难免不与朝政之事沾染。并且真相还未大白于天下之前,我仍是罪臣的女儿,今后在后宫恐怕难以立足。
“姑娘高兴地糊涂了?我们快些出去吧。拿着圣旨的公公还在外门候着了。这里是雅公主寝宫,公公们没有公主的允许不能进来。这天冷,不宜让公公们在外等候多时。”梳桐催促着我。我懂得,她是不想让我今后在后宫树敌。
“走吧。”梳妆完后我起身便往外走,梳桐也快步跟在我的身后。
出来并没有看到雅公主,可能还未起床。打开殿门,昨夜一直飘的雪不知何时已停了,天也没有晴朗,灰朦朦的一片。一阵冷风呼啸而至,使我往殿内退了一步,外面果真冷,在外面站着的除小鱼儿外还有三个公公的双脚已在轻微的颤抖。见我出来后都不由松了一口气。
“陶姑娘,请跪下,接旨。”小鱼儿看见我与梳桐跪下后便将圣旨打开,念到:“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咨尔陶氏前朝右相陶墨之长女也,属钟祥世族、毓秀名门,且性秉温庄、淑慎懿恭、端庄纯一,朕秉承端睿德馨太后慕容氏懿旨,特下此昭,封陶氏为贤妃,赐号宓。钦此。”
小鱼儿念完圣旨后便将圣旨给我,“奴才贺喜贤妃娘娘,起身吧。”扶起我后便笑着说说:“娘娘,您去收拾一下您的物件吧,奴才会派人带您去您的宫殿吧。奴才还要去念下一个圣旨。恭贺娘娘,这一跃成妃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啊。”
“谢谢你。”我让梳桐拿住圣旨对小鱼儿说。史无前例又如何,不过是个束缚我自由的枷锁罢了。
小鱼儿的眉头轻皱了一下,对我说:“娘娘,因为您入宫前没有教习姑姑,皇上特派一位年长的姑姑来教您,娘娘可不要辜负皇上的圣心。”
“谢谢公公提醒,娘娘会好好学习的。”梳桐没等我说话便接了话回答道,小鱼儿也没有再说什么,给我行了一个礼便走了。
“公公请稍等片刻,我与娘娘进去收拾一下行李。”梳桐不知何时已进屋端了杯热水给那位等着给我们带路的公公。
我一进殿里便看见了正在我身后不远处的雅公主,她脸上有来不及收回的惊喜,看见我后略显尴尬,沉声说:“你快些收拾干净你的包袱走吧,去看看母后为你准备的金碧辉煌的宫殿。那可比鸟笼美多了。”
“谢公主昨晚肯收留我。”我不明白,她为何说是太后为我准备的宫殿,我昨日刚进的宫,太后如若在昨晚知晓,宫殿也不会装点得如此快,并且皇上赐我的封号曾是爹娘亲自为我取得小名中的一字。我一直以为我进宫只是皇上心血来潮,如今看来像是皇上的一个谋略。
“贤妃娘娘,不必客气,这是本公主应当的。”雅公主说完便往外走,又突然转过头对我说“今日贤妃刚封妃,因我皇兄未立后,一个时辰后需要去母后的宫里,给太后请安,行册封礼。”
雅公主出门后不久梳桐就收拾完行李出来了。门外等候的公公迎上来接了梳桐的包袱又准备接上梳桐手中的琴,但被梳桐拒绝了。公公便上前为我们带路。
冷风吹得很胜,我的软毛织锦披风也被吹起脸上的薄纱也随风而飘起,露出了左脸上的疤痕。梳桐发现后就站在我的左边,与我并排而走,试图遮住我被风吹起的薄纱里现出的疤痕。我没想到的是,在梳桐遮挡我之前,有一个人已经看见了我脸上的疤痕。
到了皇上赐给我的宫殿门口,我看见大门上面写着【惠宓宫】,见到这三个字我万分确信我进宫绝非偶然。惠宓正是爹娘为我取得小名,希望我聪慧又安静。我不知的是,皇上怎会知道我的小名,这个小名就是爹娘也很少叫的。在那件事之后,知道这个名字的应当不会有了。
“娘娘,随奴才进去吧。”前面的公公回头弯着腰对我说,“这就是娘娘的寝宫。”
“谢公公带路,进去歇息一下,喝一碗热茶再走。”我看着公公冷得发抖的双脚,看来今日他在外面待的时间够长。我心生怜悯,在清风阁的十年里武娘一直教导我做人的道理,她常告诉我,人的地位分三六九等,可是人的尊严并没有三六九等的区分。不管位高位低,做人都有尊严,不可以不尊重别人的尊严。别人需要帮助时不要大张旗鼓的造谣生事,应当在私底下尽自己的绵薄之力。细想一下,武娘教我最多的除了武功就是善了。
“谢娘娘恩典。”公公说完便随我进宫。惠宓宫里那些忙碌的宫女、太监们一看见我便放下手中的东西,聚在一起,全都给我行了大礼。我没有出声,他们就没有起来。
我不知该如何免礼,便看向那位随我一起进来的公公。公公见我示意,便走近我,悄声说:“娘娘您直说免礼就行。”我只得照办,那一行人果真起来了。我又吩咐一个宫女去烧了一碗热茶给那位给我们带路的公公喝,公公喝完便走了,走之前也不忘嘱咐去给太后请安。看来我对宫中的规矩很是不了解。
我进了内殿,略略看了一下,所有物品全都是崭新的,门帘是蓝色的,绕过画着美人图的屏风,我看见了装饰地金碧辉煌的大床,床的宽度大约是我在清风阁居住的两倍,床榻也有三尺宽,上面铺着软布,鹅黄的床帘套在床的左右。梳桐在外放下包裹便走进来了,将琴挂在离我床不远的墙边。
“娘娘,这床真美。”梳桐看着床感叹道。这丫头换称呼也太快了点。“这宫里也美,看来是花心思装饰的。”
“梳桐,私下里没人你还是叫我姑娘吧。”我并不想让她也叫我娘娘,当贤妃并非我自愿,我只是一颗被皇上操纵的棋子。让我入宫只是请君入瓮而已,装饰得再美也是将我当成金丝雀养着,在必要的时候得已派上用场。笼子再美,终究只是笼子。
“姑娘,我是为你高兴啊。”梳桐看着我,“只有在宫里有一定的地位别人才不敢欺负你。如今皇上还未立后,娘娘是与文德妃、章贵妃、江淑妃三人齐位,宫中也没有几人能够阻止你办事的。这样不是更方便找出右相那件事当年的真相吗?”
我未搭话,梳桐说得很有道理,父亲的事需要一定的权力才能够去查。“我们快些去太后那里请安。”
到了太后宫里,此时雅公主正陪在太后的旁边,正和太后说话,太后已入中年,可能因为天生丽质,再加上后期保养得当,如今看来风韵犹存。我看向两旁,左边坐着三位衣着华丽的女子,皆是美人。第三位美人旁边还有一个空位。右边坐着四位,有两位抱着小孩,看那服饰,应当是两位小帝姬。清风和莫晨与几位衣着较朴素的美人站在那四位的后面。
“你是陶宛?”太后见有人进来便问我。
“正是,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我向太后跪安。
太后便走向前来拉住我,对我都说了一些话。过了一会儿我们三位刚入宫的分别给太后行了大礼。行大礼之后太后便说天冷,让我们早些回去休息。所有人便退下了。
原来清风被赐为贵人,莫晨被赐为美人,没有独立的宫苑。清风居住在黎修容的宫殿,黎修容是右边的,坐在第四个位置蓝色着装的美人。莫晨居住在罗修仪的宫里,罗修仪是右边第一个抱着帝姬的那位粉红着装的美人,昨年刚生了一位帝姬,今年满周岁。
左边坐着的分别是章贵妃、文德妃、江淑妃三人。两个帝姬的称号分别是初旭与徳晨。
当夜,皇上翻牌临幸奚贵人,即是当日的清风。